做药引的也是他。
十指连心,指甲剥离血肉的痛楚从指尖递到心口。
我咬紧牙,痛得浑身冒汗。
若月跪在一侧替我擦汗,哽咽不已,“求你们放过招姑娘吧,要拔就拔我的吧。”
指甲被剥下来,和绞断的头发放在一个木盒里。
窦老夫人接过盒子,垂眼看了看我,“窦招,不要怪我。
你享了不该享的福气,命里该受这一遭。”
我倒在地上,看着门被关上。
渐渐地笑出声。
6 青石巷的告别听若月说,我的头发和指甲的确被磨成粉做了药引。
周照派人送了上等的消创药来。
若月一边替我的手指上药,一边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姑娘,疼不疼啊?”
我摇摇头,并不觉得多疼。
贫民用药取便宜药,磨的药粉泛着浓烈的苦味,粗糙得很。
我背上伤口细密,上药时疼得眼泪不断。
兰柏舟总是候在屏风外,等大夫替我上了药,便徐徐展开手心,“窦姑娘,瞧瞧这是什么?”
“吃点甜的,便不能掉眼泪了。”
油纸包着一颗蜜饯。
蜜饯价贵,往往是富庶人家才有的零嘴。
给我请大夫和买药几乎花掉了他们一个月所赚取的银钱。
他还给我买了颗蜜饯哄我。
入了世子府后,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蜜饯。
若月说,“招姑娘,这世子府能吃人,世子妃处处为难你。”
“你的手还没好,她又嚷着要吃你亲手做的豆腐。”
“姑娘,你走吧。”
我摇摇头,笑容浅淡,“若月,我逃走了,你要如何和世子妃复命?
你的身契还在她那。”
若月惊得手一抖,药粉洒了出去。
“姑娘你都知道?”
我垂眸看着指尖厚厚的药粉,又看向镜子中光秃秃的头。
“若月,不必担心我。”
“你出去替我买些黄豆来,要颗颗饱满,不许有坏的。”
若月替我包扎好手指,哭着挎起篮子出去采买黄豆。
窦怀姝前日醒来,吃什么都要吐。
膳房的厨子们都挨了不少顿打。
今日忽然说要吃我做的豆腐。
周照大早上就来找我说此事,他盯着我的手指,目光躲避,“招招,你最会做豆腐,这等小事也不麻烦。
你且委屈一段时间,等她生下孩子,我便不纵着她。”
他心疼似的捧起我的手,真挚道:“我会对你好的。”
又瞥见我光秃秃的头,眼中极快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