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砚闭了闭眼。
他不敢赌一丝微弱的可能。
他挣扎着受伤的双腿,整个人跌在地上,艰难地冲着护士跪下,几乎绝望地祈求:“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她是我的妹妹,我找了她很久很久,线索全都断在了这里……我答应了她要一辈子呵护她,可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好,我就找不到她了……”江折砚的目光像濒死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护士别过头,面露不忍:“江先生,你别找她了。”
“你找不到她了。”
“她、她死了。”
“你说什么?”
两声异口同声的惊呼。
护士不满医院四散的流言,真相又压抑在心头许久,她看着男人错愕的脸,此刻终于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宋医生出车祸那天大出血,医院里没有备用的储备血,是江小姐……江小姐签署了捐赠书,将自己的血全都输给了他。”
像花一样的妹妹,最终只剩下了这小小的一捧骨灰。
江折砚麻木地捧着护士递给他的盒子。
他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也许没有情绪。
他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和护士回家拿到的骨灰盒,也不记得自己怎么把骨灰盒带回的江家。
他静静地躺在妹妹的小床上。
呼吸间还有妹妹发梢间的浅淡香气。
这是他曾经不敢触碰的禁忌。
“哥哥,你闻闻我新挑的洗发露好不好闻?
是你最喜欢的橘子味哦~”为什么要是他喜欢的味道?
“因为我想要哥哥喜欢我呀~”明明枕上的味道淡到快要消散,江折砚却被熏地猛烈咳嗽起来。
二次受伤的腿没被重新包扎,痛得他锥心。
他迟钝地摸向小小的骨灰盒,恨恨道:“我才不会喜欢你。”
“你为了别人死,连说都没有和我说一声,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恨你还差不多。”
“我恨你,江千夏。”
可刻在床边墙上的“哥哥”两个字,默默地提醒江折砚,他没有资格恨她。
是他的漠视让身边的人轻慢她,也是他的绝情,让江千夏连向他求救都做不到。
江折砚将额头贴上妹妹的骨灰盒,感受着心脏延绵不绝的疼痛,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想,原来面对重要的人离世的态度,不是撕心裂肺,而是人生一场不停歇的潮湿。
当他看着路上每一个像她的人,每一样她喜欢的东西,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