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医生摘下手套,指尖敲着CT片,“纵隔淋巴结转移压迫了支气管,家属来签病危通知书。”
叁七的手在通知书上发抖,笔尖划破纸面,晕开的墨迹像团化不开的冰。
程砚突然抓住她,指尖的输液港贴膜蹭到她手腕,像块烧红的铁:“冰雕节要延期了,”他笑时,咳出的血沫染红了面罩边缘,“江心岛的钢筋……可能撑不到冻透。”
护士在整理床头柜时,叁七看见半瓶靶向药,标签上的“克唑替尼”让她想起去世的姑父——也是这样的药瓶,曾在床头柜上堆成小山。
抽屉深处,压着张配型报告:“HLA配型成功,受捐者:林叁七”,日期是三周前,正是她总说“爬三楼都喘气”的日子。
原来他说的“帮你供暖”,是在用自己的骨髓给她暖房;他说的“冰雕熔点3度”,是因为自己的生命,早已冻在了遇见她的那个冬天。
后半夜守在病床前,程砚的手机突然震动。
未发送的短信躺在草稿箱里:“叁七,你的贫血不是因为缺铁,是骨髓抑制。
我找到配型了,和我妈当年救我时一样。”
后面跟着串数字,是二十万的移植费用,每个数字都像根钢筋,扎在她的视网膜上。
<叁七盯着短信,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程砚总说“冰雕的钢筋不能断”,想起他递冰糖葫芦时指尖的紫,想起他说“熔点3度”时望向松花江的眼神——原来所有的冰雕,都是他用体温焐热的谎言;所有的温暖,都是他从自己生命里剜出来的热铁。
清晨的阳光照在监护仪上,程砚的指尖动了动,摸到叁七放在他掌心的“7”字链坠。
她的体温透过金属传来,像松花江开江时的暖流,融化了他藏在袖口的化疗泵贴纸——那上面写着“第47次化疗,还剩3次”,却被他用冰雕贴纸挡住了。
“等我出院,”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带你去看钢筋骨架。
每根都刻着你的名字,这样冰雕化了,你的名字还在江底,像星星沉在鱼眼睛里。”
叁七没说话,她看见程砚枕头下露出的诊断报告,“肺腺癌脑转移,生存期3-6个月”的字样,刺得眼睛发疼。
原来他说的“踩冰裂纹”,是怕再也没机会带她去江心岛;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