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牙上下打量林大牛，见他衣服再干净，指甲缝里还沾着泥，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他心里直乐，库房那几辆刹车不灵、车斗变形的积压货可有销路了。
只要忽悠这小子说是 “厂里特供款”，再把价格往上抬抬，还怕他不上钩？
“先带我看看车。”林大牛回应：“车子是要运货的。”
“运货的我刚好有一部好车。”赵金牙带着林大牛来到红色三轮车旁，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车斗上，震得铁架嗡嗡作响。
“您瞧这款‘铁牛王’，车斗加宽到一米五，深度一米八，装两吨东西都跟玩似的！车架用的是加厚锰钢，跑山路颠不散架。”
“发动机是宗申 175 水冷款，爬坡带劲还省油，关键变速箱刚换的新齿轮，保证三年不用修！”
他麻利地掀开座椅，露出底下崭新的电：“标配 120 安大电池，充一次电能跑八十里地，车厢底板铺了防滑钢板，市场上这价格起码要1万2，老哥我看你有缘，便宜点1万块我卖给你！”
林大牛没急着答话，他先用手指在轮胎纹路里抠了抠，带出一小团干涸的泥块。
这泥颜色发红，与这里地理位置的黄土截然不同。
“赵老板。”林大牛直起腰，蓝布衫后摆沾了车轮上的灰，“这车是二手的把？”
赵金牙脸上的肥肉一抖，金牙闪过一道光：“哪能啊！新车！您看这胎毛——”
“新车胎纹里该是橡胶末。”林大牛突然抓住赵金牙的手腕，把他肥厚的手掌按在轮胎上：“你摸摸，这泥都结痂了。”
市场嘈杂声突然远去，两人之间的空气像绷紧的麻绳。
赵金牙下意识想要挣脱，挣了挣，却发现林大牛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抓，力道大得惊人。
林大牛双眼仙力凝聚，紧紧盯着赵金牙：这赵金牙真把我当冤大头，要不是我有仙力，看清楚这部车的不妥，恐怕还真要被宰咯！
“老哥好眼力...”赵金牙干笑着抽回手：“其实是这样的，厂家要做路试……”
林大牛已经蹲到车斗旁，他指甲刮过焊接处，带下一层薄薄的红漆，露出底下发黄的旧漆面。
“加厚锰钢？”他冷笑一声，突然从兜里掏出钥匙串，对着车架猛力一划！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一道银白划痕赫然显现，而划痕深处，隐约透出锈褐色。
“三层漆。”林大牛的声音像淬了冰，“里头都锈穿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商贩开始窃窃私语。
赵金牙额头渗出油汗，金牙咬得咯咯响：“你！你不买还划伤我的车！”
“还有这个。”林大牛一把掀开车座，120安的大电池赫然在目。
可接线柱上却覆着层白色结晶——那是电池液泄漏的痕迹。
他手指抹过电瓶生产日期：“去年三月的货，搁这儿快一年了，还能有电？”
赵金牙肥厚的脖颈涨得通红，突然哀求道：“兄弟，是我不对，我现在就给你去看好的车，给我点面子。”
他赵金牙只是在农机市场里的一个小商贩，本来想宰个肥羊，没想到踢到个铁板，他赵金牙要是在这农机市场的名声臭了，那以后怎么做生意。
现在赶紧让林大牛在他这买车，自己的名声还能挽回点。
见林大牛没有说话，他赶紧拉着他走到一辆崭新的三轮车：“老哥，这车我真没骗你，绝对是崭新的！我也不骗你了按市场价7000带走。”
林大牛没搭话，低头刷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他正查着货运三轮车的价格，心里默记：市场行情 4千到7千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