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电子钟上的猩红数字,2187.04.30 06:00,像淬毒的匕首,扎进我的视网膜。
疼。
不是身体的疼。
是灵魂被反复碾碎的钝痛。
掌心的战术平板冰冷坚硬,却被我徒手攥成了麻花。
金属碎片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流出来,但我感觉不到。
眼前不是蓝天白云的演习场。
是三个月后,西海岸那被紫黑色触手撕裂的天空。
是燃烧的城市,融化的钢铁,还有战友王刚最后的回眸。
他抱着一个改装的煤气罐,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指挥,下辈子…多给兄弟们发点罐头…”轰——!
巨大的蘑菇云,短暂地照亮了孩童手里那张画着歪歪扭扭太阳的蜡笔画。
画纸瞬间化为飞灰。
太阳…没了。
“李指挥?”
一声带着咖啡香气的疑问,把我从地狱拉回现实。
年轻的参谋官,赵立,捧着作战图,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他的图纸上,溅了几滴滚烫的咖啡。
不,那不是咖啡。
那是血。
我猛地扯开迷彩服的领口。
那道从锁骨延伸到心脏的蜈蚣状疤痕,我的“时痕”,正灼热地发烫,像烙铁一样。
前世的我,此刻还在为狗屁的季度汇报头疼。
而现在…嗡——!
脑海里,一个冰冷的计时器开始疯狂跳动。
距离“大灾变”降临,剩余:90天00小时06分15秒我重生了。
带着所有绝望的记忆,回到了末日前的九十天。
时间,不多了。
“命令!”
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演习暂停!”
“拉响最高级别战争警报!”
“封锁基地,切断除加密专线外一切对外通讯!”
“通知防长,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赵立懵了,手里的作战图差点掉地上。
“指挥…这只是A级模拟对抗演习…模拟?”
我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子。
“赵立,三个月后,你会死。”
“死在滨海防线的第三号碉堡。”
“被一种叫‘裂爪者’的玩意儿,开膛破肚。”
“你的肠子会挂在烧毁的95式自动步枪上,像一串灰色的腊肠。”
赵立的脸瞬间惨白,手抖得像筛糠。
周围的士兵和军官,看向我的眼神,从困惑变成了惊疑,甚至带着一丝…看疯子的怜悯。
疯子?
也许吧。
一个从地狱爬回来,只为阻止末日降临的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