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乱地往我病房里搬东西——从玩具熊到游戏机,活像要把整个童年给我补回来。
回医院的救护车上,顾阎的心率史无前例地稳定。
他翻着手机里演出的视频,突然说:“我二叔尿裤子了。”
我们俩像傻子一样在救护车里大笑,笑着笑着,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一大滴血落在顾阎的病号服上。
“林晚?”
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我试图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
最后的意识里,是顾阎惊恐的脸和刺耳的警报声。
“瘤体破裂!立即手术!”
“家属签字!”
“她没有家属!我是她……她朋友!”
恍惚间,我听见顾阎在吼,听见陆嘉嘉在哭,听见三哥在骂脏话。
我拼命想抬手,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想说我还没教会所有小朋友用输液管编手链……但黑暗来得又急又快。
最后的最后,有人紧紧握住我的手。
顾阎在我的葬礼上放了首死亡金属。
“这是林晚的遗愿。”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解释,顺手往我骨灰盒上贴了张 Hello Kitty 贴纸,“她说谁哭就诅咒谁秃头。”
我的黑白遗照被他 P 成了摇滚巨星海报,底下还加了行荧光字。
——此处长眠着一位把医学当笑话的勇士。
陆嘉嘉哭到打嗝,边哭边往我的祭台上摆尖叫鸡。
三哥红着眼眶往骨灰盒旁边放了一盒草莓。
——这傻子到现在都记不住我过敏。
“该你了。”顾阎捅了捅我爸,“说对不起。”
我爸颤抖着嘴唇,对着骨灰盒鞠了三个躬,最后崩溃地跪在地上:“晚晚...爸爸错了...”
顾阎冷静地录完全程,发到了“病友同盟”的群里——这个只剩他一个人的群。
“计划第五条,完美完成。”他在群里发消息,仿佛我还能看见。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