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矾李硕的其他类型小说《武侠:我在江湖全局》,由网络作家“木青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当徐睿打算跟上前面几人,边上一人忽然拉住他说:“这位公子,要不要看看面相,了解一下前程?”一江湖术士,方士打扮,穿着道袍,手拿算命幡,上面写道“乐天命故不忧”。算命先生站在徐睿面前,一手拿幡,一手轻捋胡须。徐睿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想要走开,无奈算命先生挡住了徐睿的去路,徐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应对。“公子,这里太杂,借一步说话?”算命先生轻松退开让徐睿先行。徐睿轻轻施礼,又看了看远去的友人,拒绝说:“不用了,我素来不相信这些。”徐睿刚想往前走,又被这江湖术士拖着,很是无奈。想转身赶紧逃开,无奈那算命先生立马又走到徐睿面前,说道:“公子,听一听不吃亏,我要说的不对,你大可算作我什么也没有说,如若我讲的对,给点小钱就当。”算命先生不依不饶...
《武侠:我在江湖全局》精彩片段
正当徐睿打算跟上前面几人,边上一人忽然拉住他说:“这位公子,要不要看看面相,了解一下前程?”
一江湖术士,方士打扮,穿着道袍,手拿算命幡,上面写道“乐天命故不忧”。算命先生站在徐睿面前,一手拿幡,一手轻捋胡须。
徐睿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想要走开,无奈算命先生挡住了徐睿的去路,徐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应对。
“公子,这里太杂,借一步说话?”算命先生轻松退开让徐睿先行。
徐睿轻轻施礼,又看了看远去的友人,拒绝说:“不用了,我素来不相信这些。”
徐睿刚想往前走,又被这江湖术士拖着,很是无奈。想转身赶紧逃开,无奈那算命先生立马又走到徐睿面前,说道:“公子,听一听不吃亏,我要说的不对,你大可算作我什么也没有说,如若我讲的对,给点小钱就当。”
算命先生不依不饶,徐睿往哪里走,算命先生就跟着去哪里。
徐睿气的没有办法,大声吼道:“你今天真就打算这样黏上我了?”
灼华和李研,张白一,周扬他们本来在看路边上卖的砚台,听见徐睿这么一吼,才发现徐睿被那个算命先生逼得左右为难。
书铭见到徐睿被一方士困住,迅速跑过去,一手推开方士,一手护住徐睿大声质问:“你是什么人,跟着我家公子有何企图?”
哪知这个算命先生也手无缚鸡之力,一下子摔倒在地,灼华等人看着张大可嘴巴,很是惊讶,赶紧跑过来。
李研和周扬拉起算命先生,李研近看这个算命先生,虽然打扮显得老成,但是细看,面色白皙红润,年龄应该跟他们差不多。
张白一帮算命先生收拾起算命幡,拍拍幡上的灰尘,再看看算命先生,有些责备说:“你们怎么个情况,书铭,你怎么把人家先生推倒了?”
书铭生气吼道:“他一直缠着我家公子。”
护主心切的书铭见到自己公子被欺负,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徐睿生怕引起误会,赶紧解释说:“这位先生一直要给我算命,我说我不信这个,而他却不依。”
张白一将算命幡给那术士,然后拿着扇子指着自己笑道:“既然他不愿意算,你看给我算算如何?”
“你?”那算命先生看了张白一一眼摇头摆手道:“你是同道中人,不算不算。”
送上门的生意算命先生竟然拒绝了。
李研看着算命先生推脱起来,看不过去,豪爽说:“不就算命吗?给我算,行吗?”
“行。”算命先生满口答应,只见算命先生仔细地看着李研的脸,问道:“前面桥头有一茶摊,我们去饮茶可否?”
李研点了点头,算命先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这一行人。
几人来到茶摊,要了一壶茶,算命先生让李研坐在他的右手边,其他的人分别拿过凳子坐在算命先生的周围。算命先生先是看看李研的脸,然后站起来看看李研的身材,让李研伸出双手,细看一二。
算命先生摸着自己的胡须,含笑点头道:“公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一双眼睛,璀璨如寒星,锐利难当,鼻梁硬挺。若问仕途,崎岖坎坷,如若驰骋沙场,定有一番作为。”
李研昂起头,骄傲说:“自古好男不当兵,就算崎岖,我定立志求学。”
李研坚定宣示着,只见算命先生摇摇头,转眼看向周扬说道:“这位公子气宇轩昂,定是满腹经纶,才华出众。”
算命先生眯着眼看向周扬:“公子可否将手伸给我看看?”
周扬将手伸到算命先生面前,算命先生细看周扬的手叹道:“朝舟之栋梁啊,日后必飞黄腾达。”
算命先生又将周扬的手合起我成拳道:“这手指坚硬,定是刻苦坚持之人,以后必成大器,只是”
“只是什么?”李研急着问道。
算命先生叹息道:“只是情路坎坷,有情人未必终成眷属。”
周扬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我更信我自己,用阳明先生的一句话就是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乎吾心,我们现在努力,才能日后金榜题名。”
算命先生没有反驳,只是颔首微笑,算命先生轻捋胡须,眯着眼睛看着坐在李研身后的灼华笑着问:“这位小哥,你要不要算一算?”
灼华看到这江湖术士盯着他,有些阴郁深邃的眼神,似乎要把灼华看穿一般,吓得灼华缩着小脑袋,躲到李研的身后说:“不要算。”
算命先生见了灼华害怕的样子嘲笑道:“既然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乎吾心,那么让我看一下又有何惧?”
“别怕,三哥在呢。”李研小声说道。
灼华慢慢地从李研的背后伸出他的左手,脑袋还藏在身后,只见那算命先生看了之后直摇头,对灼华说:“将你右手给我看看。”
灼华又伸出右手。
算命先生边看边说:“看其手,细而长,白净而细腻。”
灼华好奇地露出一点脸,算命先生只是抬头看一眼,灼华又缩回去。
“观其面,鼻直如削,贵而多寿,唇如朱砂,耳红而圆,如若生为女子,则是凤凰命格,贵不可言啊!奇怪,生为男子”只见算命先生不停地摇头,低头思考。
李研看着对面坐着的周扬,张白一,又看了看一侧的徐睿,四人眼神交汇了一下,然后张白一冲李研点了点头,李研眼神缓慢一闭。
“男子如何?”灼华有些着急问道。
算命先生看向灼华,脸上全是苦闷,有些难为情,歉意说:“如果是男子,会成为伶人。”
徐睿拍案而起,瞪大眼睛,指着算命先生喝道:“哪里来的狂人,一派胡言,我家小弟,饱读诗书,怎么会有如此命数?”
只见那算命先生马上慌了神,立马站起来,作揖说道:“依面相和手相看来,应该这么解。还有这小公子,唇薄之人定薄情,这”那算命先生说着,便把手伸到袖子里乱摸,似乎寻找着什么,边找边说:“待我卜上一卦,以定乾坤。”
“你这莽夫少年,是哪里人?还装作民间高手,我看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李研边说边伸手往算命先生的脸上去,猛地一把将算命先生的胡须扯下了。
这时算命先生刚从衣袖了拿出铜板准备卜上一卦,忽然发现嘴上的胡须已被揭下,忙着用手遮住嘴,脸色中无不流露出慌张的神色。
李研一脚踏在凳子上大声喝道:“你定是以为识得几个字便可出来唬人。”
“不是,真不是,按照师傅跟我讲的,是这样看的。”那算命先生说话开始慌张,未免没有了章法,“你看,这本周易上是这样讲的”
那算命先生便从身上摸出一本易经。
张白一大笑骂道:“哈哈,以为看了一本易经便可在此坑蒙拐骗,伤害无辜百姓?”
算命先生被这四人一顿骂,开始胡言乱语说:“我真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出来算卦,平时都是跟着师傅。”算命先生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以前都是师傅骗的,不是我骗的,哦哦哦,不是骗,以前都是师傅算的,每次都算的很准,师傅外号张半仙。”
那算命先生就是一少年,初来乍到,现在慌起来急的直跺脚,已无还嘴之力。
灼华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个骗钱的少年,就拉着李研的胳膊,央求说:“我看他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况且我们也没有损失,饶过他吧。”
李研抬起手说道:“既然灼华这么说,你走吧,就是日后别再骗人,否则下次见你,定不饶你。”
就算灼华不劝,他们也不会怎么样,毕竟拆穿了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算命先生以为李研要动手,吓得赶紧跑,跑了几步,发现自己的算命幡忘记在那,又折回,慌乱看着几人,拿起算命幡逃命去了。
周扬不禁感叹:“哈哈哈,本来一天愉快的游玩就这样被破坏了?”
张白一不解的问周扬:“还没有开始玩,何为破坏?”
周扬拿起扇子做了搅和的动作说:“本以为真的会飞黄腾达,就这样被三位给搅和了。”
“哈哈哈”其余三人都哈哈大笑,这属于他们之间的玩笑。
灼华看着笑得开心的四人说道:“我好饿啊,不想这些,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灼华捂着肚子,生怕他们听到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那还不快走。”李研拉起灼华起身离开,后面人都笑着摇摇头,只得快步跟上。
“三哥?”
灼华抱着一包的东西,欢快地跑到李研门口,灼华见了没人回应,伸头往屋里看了看又问:“三哥在吗?”
李研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在呢。”
此时李研正苦思冥想下一步该怎么解围,他的棋子可是被张白一围住了一大片,下面真的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周扬和徐睿也在边上看着,此时的他们是不能讲话的,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况且他们也没有好的对策,而张白一则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盘棋。
这屋子里面的人,似乎没有一个看到灼华的。灼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一侧,转身走到李研的身后,猛地拍了一下李研的后背,李研吓了一跳,差点从床边上跳了起来。
李研翻眼瞪了灼华一下吼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又转脸继续看着他的棋。
灼华拿过李研放在一边的扇子,大喇喇地扇起风来嗤笑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研竟然会被我吓到,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大事哦。”
徐睿坐边上的凳子上,笑看着灼华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哈,终于有人注意力终于从棋盘上转移了。
“我刚进来,我喊了三哥,他还应我了呢。”灼华翻着白眼,难道自己进门他们都没有听见自己叫的那两声三哥吗?
徐睿笑说:“我都没有听到。”
灼华坐到李研身后,伸头看了一眼问:“你们这是下棋呢,怎样?”
徐睿摇头说:“这盘棋李研估计凶多吉少,看到没有,在白一那边被困住的黑子,就是李研的。”
灼华略有所懂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对张白一赞许说:“下棋能赢得了三哥的,白一大哥你也是高手啊。”
李研下围棋是没得说的,当时在苏州的时候,整个学堂里,连师父都不是李研的对手。
张白一笑呵呵地谦虚说:“过奖,过奖,我也只是侥幸。”
周扬也是苦苦思考说道:“这棋,要论排兵布阵,白一绝对难胜李研,但是这要是攻于心计的话,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一个张白一。”周扬摇了摇头,拍拍李研的肩膀劝道:“我看你还是投子认输吧。”
李研倔强说:“要是认输,就不是我李研了。”
灼华看着执拗的李研说:“怎么就不能认输,认输有何难啊?”
李研非但不领情,还不耐烦地说:“你别吵,你一过来就没安静过,我现在脑子里面全乱了。”
灼华不在意说:“好吧,我不讲话,要不最后肯定怪我。”
灼华也不跟李研对吵,因为这个时候李研最需要的是冷静。自己坐到李研书桌上看起书了,等待他们这一盘棋结束。
徐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灼华身前,两只手撑在桌子上,笑着问灼华:“你看的是什么?”
灼华也不看徐睿,漫不经心回说:“没有看什么,随便翻了一下。”
徐睿又问:“你现在这些字都识得?”
灼华老实回答:“认识不得全部。”
徐睿伸头过去看,灼华立刻把书拿起来抱在怀里,笑道:“不给你看,你猜?”
徐睿站起身,将帽子上的带子往身后一甩,胸有成竹的回答:“诗经。”
灼华好奇的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一下子猜中了。”
“因为”徐睿背过身去,走了两步。“因为书的名字正好在我的面前。”徐睿笑着转身指指灼华手中的书。
灼华翻过书来,一看那正是书的名字,气的直跺脚。哼哼两声,将书卷起来,慢慢地走向徐睿,看到徐睿还在那笑,拿起书本就朝徐睿打来,徐睿赶紧躲。灼华追着打,就这样一追一打的,闹了一阵。
徐睿笑的已经没有力气跑着求饶说:“别打了,别打了。”
灼华哪里肯饶他,继续边打边笑说:“不行,我就要打。”
徐睿本已经被灼华打的弯着腰趴在凳子上,自己怎么求饶灼华还是不依。徐睿忽然从凳子上直起腰来,转身过去,抓住灼华还挥在半空中的手,讨好笑说:“别打了,哥哥求饶了。”
平时就知道灼华人是小了一点,个头也比他们矮了许多,但是从来不知道灼华的手是这么的小,两只手正好可以被徐睿的大手完全包裹住。
灼华嘟着嘴嗔道:“就要打。”
徐睿一只手抓住灼华的两只手,另外一只手轻捏灼华的脸颊宠溺笑说:“你真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子。”
无奈灼华的力气极小,怎么挣扎还是被徐睿钳住。
“别打,我教你读如何?”徐睿低下头,附在灼华耳边,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灼华听得到。
灼华被吹在他耳朵上的热气弄得好痒,脸不禁往一侧转去,不敢再去看徐睿眼眸中流露出的热情。
灼华挣脱了徐睿的手勉强说:“那好吧。”他便不去看徐睿,独自坐到桌子前翻起书来。
李研站起来,作揖笑道:“我真是输的心服口服,白一,这盘棋你下的真漂亮!”
张白一放松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笑说:“过奖了,难得可以赢你,今天我还真要庆祝一下。”
李研笑着走到灼华身边问:“灼华,你今天来做什么?”他看着灼华在那正经的看书,也站到灼华身后看了起来。
灼华忙着站起来,拍着脑袋说:“哦,差点忘了正事。”于是快步走到刚才放东西的地方,双手捧起他放在那里叠放整齐的衣物,笑说:“我给你们每人做了一件衣裳,你们试一下。”灼华将每一件衣服打开,一一摆开,平放在那里。
周扬穿起鞋下床,看着手工精制的衣服,不禁感慨说:“呀,灼华,你还有这个手艺。”
“这个很奇怪吗?”灼华不解。
周扬反问:“怎么不奇怪?哪有七尺男儿会做针线活的?”
灼华翻了翻白眼,看着这一群书生,不以为然说:“我家的针线活都是男人做的,你没有见过我二哥,我二哥的手艺可是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再说,我可没有七尺。”
李研看着众人长大了嘴巴,说:“他说的没错,我的父亲是个绣工,手艺一流。”
张白一怎么也不会相信,如此粗犷大条的李研会做针线?拿起衣服诧异问李研:“那你也会这个?”
李研摇着头向后退了一步,迅速躲避开,一脸嫌弃说:“我可没有那个天分,我们家我和大哥都是愚笨的人,没有继承父亲的手艺,只有二哥天生灵巧,学的一门好手艺。”提到李硕,李研不禁竖起大拇指。
周扬不禁夸奖灼华说:“我看灼华做的也不错。”
“那是肯定的。”灼华自豪的抬起了下巴。
李研撇了撇嘴,不禁嘲笑灼华:“就他?从小母亲娇惯的要命,人又特别懒惰,缝补几件衣服还行,再做细腻一点的活,哼哼,还不原形毕露。”
灼华冷声呛道:“哼,那也比你强,你从小拿起针就头痛,你为了躲避父亲叫你绣花,你每次都装病,等到父亲真的放过你,你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说道李研的偷懒程度,那他是天下第二没有人敢做第一。
“你!”李研指着灼华,一下子说不出话,看着灼华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马上消了气:“我懒得跟你计较,我是好男儿,以后要兼济天下的,我跟你计较就是上了你的当了。”他不会绣花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喜欢灼华说他偷懒,他才不懒呢。
其他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斗来斗去,闲时听听他们这样斗嘴,也别有一番情趣。
“灼华做的合适不合适,我们试试便知。”张白一拿起一件边穿边说。
灼华立马阻止说:“白一大哥,那件是周扬的,我估计你穿不上。”灼华不好意思地看着张白一。
张白一不解问:“你这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哪有,”灼华把张白一手里的那件递给周扬,然后找出张白一的那件,又把李研的那件递给李研,最后剩下的一件肯定是徐睿的了。
徐睿接过衣服惊喜道:“还有我的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灼华会给他做衣服,虽然自己不缺衣物,但是灼华做的,足以让他欣喜。
“怎么没有,难道你穿惯了绫罗绸缎看不上我这粗布麻衣?”灼华眯着眼睛说着作势要把衣服拿回来,徐睿哪里肯,接过衣服,开心道:“求之不得。”笑呵呵地穿上身。
张白一穿好笑说:“你还别说,做的还真是合身。”这个几人中,张白一偏胖,李研健硕一点,周扬比较消瘦,而徐睿最为匀称。
衣服合身舒适,张白一好奇问:“灼华,你并没有测量,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尺寸?”
李研将里面的带子系好展示在众人面前:“他哪里还要测量,一般人他只需一眼,便可知这人的尺寸,一般相差不大。”李研很是佩服灼华这点,所以说天分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李研穿上灼华做的新衣服,心里自然美美,笑说:“你们不知,我的母亲本想四个孩子都可以做个手艺人,这样以后也好讨口饭吃。无奈,大哥和我弄不来这个,大哥从小便出门讨生计。而我呢,父亲便想我可以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家里的生意二哥一人忙不过来,从小灼华就在店里帮忙,所以我等才有这个福气。”
徐睿最后一个穿好衣服,四人一身儒服站到一起,玉色与他们特别相称,斜襟领口灼华并没有用其他的颜色,这样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灼华,你还挺有心,我这儿秀的应该是?”徐睿看了自己的衣服,发现领口布料颜色虽是一样,但是领口上都要细线绣上了图案:“是菊花。”领口上一朵朵小菊花,宛如真的一样散落在衣服上。
“我的是兰花。”周扬欣喜发现笑道:“空谷幽兰,我都闻到了兰花的香气。”
周扬不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真的在大山中,闻到了兰花清香。
张白一盯着自己的衣服瞧了一会,不解问:“为什么白一大哥是竹子?”
灼华笑了笑,然后说道:“因为竹子中间是空的,白一大哥要学习竹子,平时少用点心眼。”灼华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周扬凑到李研身边问:“李研,你的是什么?”
李研随口说道:“我的是梅花,我不看也知道。”李研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他们兴奋什么。“每次做衣服都是梅花,能不能换个花样。”李研无奈说。
“不能,因为母亲都是这么给你做的。”灼华确定回答,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地方,毕竟针在他手上。
灼华将剩下的一件递给徐睿说:“徐睿,这件给书铭。”
“让我看看书铭的衣服上是什么?”张白一好奇打开衣服,书铭的这件和他们的不同,他们是宽大袍衣,而书铭的上衣是短款,下身是裤子。
灼华笑道:“书铭和我的是一样的。”
“这是?”徐睿没有看出来书铭领口绣的是什么,面露疑惑。
“狗尾巴草啊,我们这样的小斯不就是狗尾巴草吗?”灼华说完,屋里又陷入一片哄哄大笑之中。
灼华看着他们穿的都合适,应该不要怎么修改了,反正他们也不讲究,就算做的不合适他们这群书呆子也看不出来,灼华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抱在怀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臭美吧,我走了。”
李研拉住灼华笑问:“你还要去哪里?玩一会吧。”
灼华摇了摇头笑道:“我要去先生那里了。”
李研看着灼华,诧异问:“去那里干什么?”
灼华哀叹一声说:“你们都有新衣穿,先生不要吗?”
灼华来看张聪的时候,张聪还在打坐,灼华蹑手蹑脚地地进门,害怕惊扰了张聪,将衣服放到外间,便打算悄悄地离开。
“来都来了,还打算走不成。”
本来蹑手蹑脚的灼华变的轻松起来,笑说:“先生,你这是在睡觉还是睡觉啊?”其实灼华故意这么说,逗先生开心而已。
张聪睁开眼睛,笑着看着灼华说:“这是静坐,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这样坐着还不闷死。”灼华随口说道,并未走心。
张聪指了指灼华笑道:“你啊,我看也要修行了。”
灼华傻笑着摇摇头,她才不要,她可闲不住。
灼华将衣服拿出来,打开展在张聪面前,说道:“这几天做衣裳,也给先生做了一件,先生试试?”
张聪点了点头,伸开双手,灼华服侍张聪穿上,灼华笑说:“先生,你这样一穿真显得年轻。”
灼华将先生披在后面的头发从衣服里面拿出来,然后整理领口,将每一个细节都整理好,灼华想了一下问:“先生,你每天出去的时候讲的都是孔孟之道,回来修的确是老庄之道,灼华不懂这是何因?”
“灼华,你平时会些什么?”先生笑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灼华想了一会,自己好像并没有特长,挠着头难为情说:“我好像什么也不会。”
张聪摇头说:“不至于,你看你会烧水,做饭,会做衣,这就叫一技之长。这做学问也是一样,虽然也要有一技之长,但是老师认为还要兼学百家,简单的说就是不论学派,什么书都要看一点,这样人的思想才会开阔。”读书可是做学问,竟能用杂活来打比方。
灼华略有所懂的点了头说道:“这也是先生鼓励他们不局限于功名的原因吗?”
张聪挑眉点头赞许道:“聪明者,灼华也。”然后从镜子中看着身上的衣服。
“先生,这样看你真的是像仙人一样哎。”灼华笑着说。
张聪没有回答,脸上有着释然的笑容。
神仙,有多少人能修成仙,但是灼华想,先生肯定就是神仙,一个人得强大的什么程度才能够欣然的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灼华从来没有问过先生的过去,但是灼华肯定,先生的过去一定辉煌。
“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张聪已经到了学舍前,后面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然后有人开始议论着。学生都纷纷作揖退后让道,徐睿扶着张聪走进屋里。
张聪面上的从容和善消失了,锐利的眼睛审视了一下屋子,已经一片狼藉,再看看周扬,满脸的委屈,仍然骄傲地昂着头。张聪轻拍周扬一下,然后走到书架边,一本本地捡起书,学政看着张聪,忙着过去扶,说道:“先生,这怎么劳烦你?”
张聪一手甩开学政,一手将捡起的书一本一本放到书架上,说道:“农民种地尚且知道爱惜自己的耕牛,你们都是读书的,怎么不知道爱惜这些书呢?”张聪虽是平日的口吻,但是话语比严厉训斥更让人无地自容,每个学生都低下了头。
学政刚才脸上的无情已经消失,忙着作揖解释说:“先生不知,事出有因,还请先生见谅。”
这边两个差人已经搜完,将屋子里所有的财务都集中到一点,说道:“所有的钱都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你的?”
“你们倒是说笑,这钱财上面能长了字不成,还能看出来是哪个人的?还是说这些钱财都是他的,他们还都要拿了去?”灼华看着衙役嘲讽说道,其他学生们听了都抿嘴不敢笑出声。
灼华看着摆在面上的银子,将银子都一一倒了出来,大家看了一眼,足足的上百两,其他的学生们都是知道,张白一家庭富足,搜出这些银子倒是常事。
张聪看了吴太安一眼,问道:“你来看看,这些有你的银子没有?”吴太安没有想到他这么一闹惊动了先生,吓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去认。
“一个没有读过书的扫地童尚且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么你呢,逞一时意气,冤枉了好人不说,弄得鸡飞狗跳。”张聪呵斥。
吴太安听了先生的话,立即跪在地上,其他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张聪又说道:“你们来的第一天,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在这里,不要想着你是什么出身,只要想着你读过的书,要有仁爱之心,你对你的同窗都没有仁爱之心,那么以后就算入了仕途,对于黎民百姓,又能有几分仁爱?也会像这几个衙役这般,胡作非为?”
“哎,你这老头,给你几分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个衙役听着不服气,粗鲁指着张聪嘲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
张聪并没有理他们,像这样的败类,张聪跟他们去谈仁爱和道德,等于对牛弹琴。张聪只是跟吴太安说:“你心术不正,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你这样的人,书读的越多,祸害越大。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为何,但是我相信周扬,从今天起,你离开书院,我们这里容不下你。”
吴太安听了先生要赶他走,刚才的嚣张早已消失,恐惧让他慌乱起来,立刻忙着磕头哭道:“老师,我已经知错,你不能赶我走啊,我家中老母守寡将我养大,好不容易求得舅父送我来书院,如果就这样回家去了,我怎么对的起她,求先生饶了我。我以后定会将先生教诲谨记于心。”
张先生转头对着学政婉转说道:“大人,我们都是要育人子弟,如果自己不做好榜样,那么怎么能教好学生们呢?”张聪的语气不是训斥,而像极了友人间的好言相劝。
学政作揖说道:“先生说的是。”灼华奇怪看着学政,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缓和,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周扬看着吴太安哭着求饶,又听了他的家世,与自己倒有些相同,于是跪下劝先生道:“老师,虽然吴太安冤枉学生在前,但是念他是一时糊涂,饶过他吧,就看在他母亲的份上。”
张聪看着周扬,露出赞许的神色,扶着周扬起身对着众人说道:“看到没有,这才叫胸襟,量小者无大材。”
周扬作揖说道:“学生只不过与他身世相同,深感同受而已。”
衙役们可不听什么言传身教,圣人之言,抱着刀对着张聪叫嚣道:“人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这时候外面又来了两个人,一个一身的红衣,带着乌纱帽。灼华并不知道他是几品官员,只见三个衙役见了他之后都下跪拜见,刚才嚣张跋扈,立刻变成了卑躬屈膝。其他人除了先生之外也都下跪。
那个大官好像很急的样子,脸已经红通通的,额上还有很多汗,见了那三个衙役怒道:“抓什么,还不快滚。”
三个衙役平时哪里见得了这等大官,灰溜溜地逃跑了出去。原来这是一品大员,南京的礼部尚书,只见这个大人对着张聪作揖道:“先生。”
张聪看着大人笑了一下回礼说道:“大人。”
“打扰先生,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等我回去定参他们一本。”礼部尚书客气有礼。
只见张聪笑着摇摇头说:“幸好没有什么事,也是我教导无方,大人不必自责。”张聪又恢复了从容,对吴太安说道:“你去吧,这次先饶过你,因为为师的认为你会改过自新,如果你以后再犯,那么为师的绝不轻饶,知道吗?”
吴太安磕头说道:“谢先生,学生知错。”
张聪对着外面的学生说道:“都回去吧。”于是学生们都慢慢的退了出去,学政转脸也要走,张聪叫住了好言相劝说:“大人,我想我们对学生既要严厉,同时还要仁爱,对吗?”
只见那学政作揖回道:“先生说的是。”脸上仍然没有表情,退了出去。
礼部尚书见了张聪这么说,钦佩说:“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先生促狭地看着尚书,笑道:“你还跟我客气起来了,怎么,可有日子没有来找我喝茶了,是公务繁忙,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张聪笑着拉着尚书大人,好像跟老朋友一般,相携着走出屋里,然后转身吩咐说:“灼华,去烧水泡茶。”灼华哎了一声便跟着张聪出去。
灼华将烧好的开水提进屋里,那大人已经脱了官帽,和张聪一起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见了友人,张聪也是和周扬他们一般样子,轻松自在。
灼华只听张聪笑道:“听说你刚娶了一房小妾,怎样?”
只见那大人笑的暧昧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
张聪又笑道:“你是老当益壮。”只见大人摇着头,看着给他倒茶的灼华便问:“新买的书童?”
张聪笑道:“这么伶俐的书童我哪里买去,我那老仆人家的亲戚,我看着伶俐,就留在书院里做些杂役。”然后又对灼华说:“去吧。”
灼华低着头将托盘里的热水留下,恭敬地退出门外。
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周扬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从小到大,他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屋里其他的人都不说话,张白一收拾着掉在地上的书,李研扶起被掀翻的座椅。
徐睿走到周扬身边,轻拍周扬的肩膀,周扬转脸看着徐睿,勉强拉开唇线笑了一下说:“今天谢谢你。”
徐睿摇了摇头,李研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不停地胡乱往柜子里塞。
灼华走到门口,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四个人,叫道:“三哥,你是在收拾衣服吗?”
李研手里还有未塞进去的衣服,看着灼华点了点头。灼华走到李研身边,一把夺过李研手中的衣物说道:“你这么收拾,还不如不收呢。”灼华话音还未落,李研刚塞进去的衣物全都掉到地上。灼华抱起地上的衣服对李研说:“去收拾你的书案吧,这些我来。”
李研走到周扬身边,拍了一下周扬的肩膀,周扬冲着李研歉意一笑,李研劝说:“周扬,何必与小人计较。”
周扬还是一笑,越是周扬这样出身的人,越会在乎别人对他的眼光,他的内心就会越自卑。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灼华看着周扬,不禁心疼起来,自言自语念道。
张白一惊讶看着灼华,笑问:“灼华,此句何解?”
“君子就应该像周扬这样的,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而小人就是刚才吴太安那样的,乐于算计。”灼华自信地解读,这可难不倒他。
张白一走到周扬面前笑道:“灼华小小年纪就能懂得的道理,你还要我们多说吗?”
周扬看着身边的这三个人,终于释怀的笑了,自己既然不屑,那么自己更不能成为自己不屑的那个人,仍是歉意说:“今天还是连累了你们。”
李研坐到已经收拾好的书案面前,轻笑问:“说这话把我们的友谊放在何处?”
张白一将周扬按坐在凳子上说道:“我们可是一个被窝里打滚的?”
灼华笑着看着他们,自己已经将一件件衣服整理好,李研看着灼华笑问:“刚才那句话什么时候学的?用的不错。”
灼华得意地回说:“我现在已经读到论语了。”他这个亲哥哥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他的学业。
灼华将最后整理好的衣服都放在衣柜中,然后又拿起扫把开始扫着屋子,周扬走到书架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论语,递给灼华说:“看这本吧,这个注解好懂些。”灼华接过,笑着对周扬说道:“谢谢扬哥哥。”
自从这件事之后,灼华感觉他们之间的友谊好像更深刻了一些,他们之间,彼此了解,互相尊重,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先喝汤。”李研拿起灼华的碗,给灼华盛上一碗汤,灼华乖巧地点点头。
据张白一说,这家饭店在南京相当有名,传说当年开国皇帝刚进南京城,根基还没稳,就是在这里会见的刘伯温。这些都是传说,估计他只是有可能在这吃过饭而已。况且,开国皇帝吃过饭的地方太多了,这南京城几乎每家饭店都这么说,不过这家的菜特别好吃倒是真的。
周扬将扇子放在桌子上,笑着提议说:“今天我们饮点酒如何?”
“好啊,我们兄弟几个还没有喝过几杯呢?”李研豁达地说着,粗鲁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书生,焦急的他还未等其他二人表态,就迫不及待地叫上小二去取酒。
他们在算命先生那里耽误了,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店里的人不是很多,他们喜欢这样的清静。
李研拿过酒壶,熟练地给其他三位倒好,摆到三位面前,最后给自己倒上,还不忘对着灼华和书铭说:“你们两个小孩就不用喝了。”灼华点着头喝着汤。
“这第一杯就为了我们的相遇。”李研说话间,四人同时举起酒杯,举到中间,碰了一下,四人同时一饮而尽。
美食,知己,美酒,如若再有美景,那么这一餐堪称完美。
“白一大哥,你们是怎么看出那个算命先生是个假的?”灼华吃着菜问张白一,对美食的进攻难掩她的好奇。
张白一反问道:“那灼华怎么知道是我看出假的呢?”
灼华皱了一下鼻子道:“我都看到你跟三哥眨眼睛了。”她虽然初来乍到,年纪还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还是有的。
李研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笑说:“你看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心照不宣了,都想戳穿他了。”幸亏娘没有把自己生的和灼华一样傻。
灼华给了李研一个白眼,继续问张白一:“我感觉算命先生说的挺对的啊?不像是骗子。”
“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四人又干了一杯酒,张白一放下酒杯,吃了口菜继续说:“我们在看那卖艺之时,那算命先生已经看到我们了,我当时最先看到他,所以我让他给我算时,他是拒绝的。我们这几人从模样看起来就是书生,判断我们的身份不难,我们最大的愿望肯定是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兼济天下。正因为这样,他认定我们一定会讨个好彩头,会相信他说的话。你知道他为什么第一个是看到的是徐睿吗?”张白一问灼华,灼华还是懵的,只得摇摇头。“我们当中,徐睿无论从衣着,举止还是带着的书童,都能看的出是富家公子,关键还出手阔绰。首先他有钱啊,骗有钱人肯定比骗穷人来的容易,因为随便说点灾祸,说几句中听的话,徐睿就会拿出钱来请他来解。”原来是徐睿的那一定银子让算命先生感觉有机可乘。
张白一说到这里,徐睿佩服地点点头,徐睿举起酒杯说:“敬白一大哥。”
张白一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而此时书铭和灼华都期待等着张白一正在往下说呢。
“可是我们的徐睿又不是那种不学无术,见识短浅的富家公子,怎么都不肯答应那算命的。算命的见到这么一口肥肉,哪肯损失掉,就缠上了徐睿,由此引上了我们的注意。”
张白一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两下,指着李研继续说道:“你这哥哥,虎背熊腰,一身的腱子肉,跟那艺人说的两句话,一听便知是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好男儿。”
李研听到张白一面上在夸他,实则是在故意贬低笑他,赶紧举杯敬了一杯酒,省的下面张白一把他说的一文不值。
“你也知道你哥哥,比起读书,他更喜欢玩,这样的书生科举之路肯定艰辛。李研好打架,身体健硕,果断刚毅,书又读得,那么以后做将军,肯定天天打胜仗。”张白一分析说道。
灼华想了一下,张白一说的有几分道理,灼华仍是疑惑:“那我感觉算命先生说周扬是最对啊?”灼华想到算命先生算周扬那一段,最为精准。
张白一轻拍一下桌子说:“对什么,周扬的手,瘦而长,而且手上粗糙,定是经常干些杂活,这样的就可以判断家里肯定不富有,周扬的面黑,且瘦。俗语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般家贫的人,意志都强,且吃苦耐劳,这就叫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懂了吧?”张白一举杯敬向周扬。
“知我者,白一也。”周扬微笑感叹。
灼华又问:“那为何专门说他情路坎坷?”灼华想了又想,终于找出破绽。
“自古书生都是多情人,像李研这样的,侠肝义胆,所以对女子必定一心一意;而徐睿这样的,家里估计早就订好了婚姻,而他并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而周扬不一样,才子多情,浪漫不羁,再说我们的周大才子,长得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天下怎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呢?所以,终究为情所困。”张白一说完不禁大笑摇头。
“你啊,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八道。”周扬知道张白一开始胡诌,推了张白一一把,对灼华说:“后面不用听他的,全是胡扯。”
张白一笑呵呵的说道:“玩笑玩笑。”
徐睿看着恍然大悟的灼华,掩饰笑意问:“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那样说你?”
灼华转向徐睿,眼里充满了好奇说:“哦,为什么啊?”
“因为你长得俊俏,不做伶人浪费了容貌。”说完徐睿哈哈大笑,众人跟着一起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最后一个笑话的总是他。
灼华气愤地指着徐睿吼道:“原来不止白一大哥一个,你也是他的同道中人。”他们都懂,就他一个笨蛋,随便就上了当。
周扬摇着扇子笑道:“此话非也,只有白一一人真的是他们的同道中人,我们的白一兄多年研习周易,通晓老庄之道,他对道家研习之深,非一般人可以望其项背。”周扬满脸赞许敬佩的神色。
灼华嘲笑道:“原来白一大哥也是个看相的,怪不得这么了解。”
张白一仍旧笑呵呵说:“一般俗称半仙之人,都极会察言观色,一般都是心细之人,通过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来得知你的身份,洞悉人心,争取你的信任。”
李研不禁心疼起那个算命的小神仙,笑说:“今天这小算命先生也真够背的,怎么遇到了你们这群拆台的。”
“怪就怪他出门未看黄历,今天是不走运的一天。”整个饭店都已经充满了他们几个爽朗的笑声。
年少轻狂,难得嚣张,他们正是这个年纪。
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张白一继续带他们东逛西逛,拉住李妍说:“走,我带你们去我跟周扬常去的那家酒坊,那家的酒可以说是十里飘香。”
“去酒坊干什么?”李研不解。
周扬用肩轻碰一下李研,会意笑说:“人逢知己千杯少,你喝够了吗?”
灼华挡在他们的身前,手叉腰,两眼瞪着他们,质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书院可是禁酒的。”
“禁酒又如何,总可以偷喝吧。”张白一无视他,继续往前走,这貌似不是问题。
灼华见张白一不理他,追着上去威胁说:“被发现了,你们就等着戒尺伺候吧。”
张白一看看身边的灼华,一脸不以为意说:“灼华,你可能不知道吧,先生的屋里就藏着酒,而且他最喜欢偷喝。”
灼华傻傻的站在那里喃喃说:“啊,原来这个书院连先生也犯规。”
原来不止李研,他们都是一群坏孩子。李研走过灼华身边,拉着他跟上前面的人。
就这样,他们买了一大坛子的酒,因为人多,他们害怕不够分的,所以挑了一个大坛子,但是怎么运回去呢?他们怎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这一坛子酒抱回书院吧,那真的是要戒尺伺候了。最后还是灼华想到买个背篓,将酒放进背篓了,再把其他买的东西放在上面遮住,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
他们总共买了两个背篓,把买来的书,纸,笔,灼华要买的布匹,糕点等很多东西一起,分别放在两个背篓里面,由他们四个大人轮流背回书院。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回来的学生有很多,所以他们就这样安全过关了。
缘分使他们相遇,性格让他们投机,梦想让他们共同努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美好的心。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大时小,从黑色的屋檐上流过瓦片,哒哒地滴在地上,沿着地上的石缝,流淌到院外。
“你且进来,你三哥已经去城外迎接,没有这么快回来的。”这时屋里面传出有些苍老但很温婉的声音。
孩子好像没有听见,仍在厅里来回走着,时而伸头张望,时而坐在椅子上,晃动的双腿告诉我们他焦急地等待着。
几圈下来,还是没有看见有人进来,他再也无法忍受,拿起门边的油布伞,跑出屋子,往大门外跑去,到了巷间的路上,踮起脚来望了几眼,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失望地低着头扛着伞往回走,垂头丧气的走进里屋,走到母亲的身边。
母亲双手抱着暖手的炉子,靠坐在椅子上,有些年纪的脸不再白皙,眼角皱纹也越来越深,勤劳的双手因为劳作而布满老茧,眼睛里全是慈爱。
旁边坐着一个青年男子,白皙的皮肤,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低头弯着腰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老实的他话本就不多。
孩子嘟着嘴爬到母亲身上,搂住母亲的脖子半趴在母亲的怀里。老妇伸手用衣袖擦擦溅到小孩脸上的雨水,满脸宠溺。
“你说这大哥怎么这么慢?”孩子嘟着嘴将冰冷的双手塞到母亲的怀里,埋怨说:“我就说我要随三哥一起去,娘就是不许。”
“你这么小,到城外还有一个时辰,跟着瞎跑这一趟做什么,你啊就在这耐心的等着,今天的雨大些,大哥赶路也会慢些。”老妇将孩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把冰冷的手渐渐暖热。
苏州就是这样,冬天也是多雨,就算已经接近年关,还是没有好天气。想想在自己的老家,雨水很少,虽然冷了点,但是有太阳的冬天总会感觉少了点寒意。想到家乡,老妇不自觉的笑了,转眼间,已经三十年了。
“每年大哥都会在这一天前赶回来,放心,今年也不会例外。”老妇身边坐着的正是二儿子李硕,满面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好似瞬间能吹掉冬天的寒意,他是母亲最为听话温顺的孩子。
孩子不情不愿地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仍是嘟着嘴撒娇说:“我也知道啊,但是我真的好想快一点见到大哥哎。”
老妇轻拍孩子的手笑说:“应该快到了。”
孩子眯着眼睛看着母亲,像是要探听什么秘密一样,故作神秘说:“娘,听说大哥会带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还是一等一的美人呢。”
“娘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母亲一眼都看透了孩子的想法,“大哥回来不准提,知道没有。”
母亲用力地指了一下他的额头,要他收起好奇心。
“不许提,不许问。”母亲正色说道。
孩子吃痛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摇头晃脑地学着母亲的样子,一本正经说:“知道,您说过的,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们做小辈的不可以好奇长辈的事情,长兄如父”
老妇看着孩子的样子,深深的笑了,李硕也跟着笑着。
“回来了!”
巷子的深处,渐渐地传来男孩嘹亮的呼唤声。
“大哥回来了!”
男孩飞快地跑着,叫着,脚底下踏踏的踩水声,扰乱寂静的夜。他推开大门,穿过院子,直奔厅堂。在厅堂门口把身上的蓑衣、斗笠脱掉随手扔掉在门边,伸着头冲里屋喊:“大哥回来了!”
刚听到男孩的声音,屋里的三人都已经站起来往外走,里屋的李硕撩起门帘,小孩搀扶起母亲走到门口。
李硕帮着男孩脱下蓑衣问:“人呢?”
脱掉蓑衣的男孩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抱在胸前说:“在后面,马上就到。”
老妇拍了拍男孩说:“三儿,赶紧进去烤烤火,把这身湿气烤干,别受了风寒。”
老妇推着男孩赶紧进屋,这是老妇的三儿子,李研。
此时,一男子已经进了大门往正屋里走来,一身青色棉袍,头发梳起,一丝不苟,走南闯北的,脸上已经没有水城所滋养的那种水嫩与白皙,但也不至于黝黑。
深邃的眼眸看着这方院子,他在这里长大,这里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他离家时候的样子,门窗花园稍有翻修,但是没有过大的改动,就连他小时候喂鱼的鱼缸都还在那里,保留着原本的模样。
一切都是家人为他保留着,维护着,他知道。
这是父亲买下的院子,原本一家人住着还算宽松,但是现在自己和二弟已经成家,下一代不断的出生,原本一小家现在变成了一大家,未免有些拥挤。
老妇看着朝思暮想的大儿子,快步走出几步。
男子也大步走到老妇身边,握住老妇手说:“娘,我回来了。”本来清冷的眼眸在看到母亲之后,变得温暖柔和起来,“娘,怎么等的这么晚,赶紧进屋,屋外冷。”说着搀扶着老妇,往屋里走。
老妇看着男子,眼里盈满了泪水。
“没有等到你回来,我哪里睡得着?”老妇说着,眼睛一直关切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是儿子不孝,让你担心了。”男子说道,温柔地笑着。
“回来就好了,饿不饿,晚饭吃了吗?”老妇拉着男子做到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上,拿着帕巾为男子擦头上、面上的雨水,把刚才放在边上的暖炉塞到男子手里,生怕男子冻着了。
“娘,我在城外的驿站已经吃过了,这时还不饿,大家都坐吧。”男子看着一屋子迎接他等待他的弟弟们,心里满满的温暖。
众人得了大哥的许可都落了座。
“老二,去看看你家里,姜汤和粥都好了没有。”老妇的目光都放在大儿子身上,未曾离开。
一妇人,粗布打扮,撩起门帘进屋笑着说:“来了来了,早就听到三弟喊着大哥回来,我这都准备好了。”
妇人将托盘上的碗利落地分与每人一个,盛上姜汤,第一碗端给老妇,老妇摆手,妇人又端到大哥面前笑说:“大哥,趁着热喝了,这一路辛苦,别冷到了。”
他们等了几天的大哥,李矾,李家的长子,常年在外,终于回来了。
李矾轻轻一笑客气说:“谢谢弟妹,辛苦了。”
李矾从妇人手里接过姜汤,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喝起来。
妇人又端了一碗给自己的丈夫,李硕摆摆手,轻声说道:“给三弟。”
李研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双手捧着碗,嬉笑着,二嫂看着他又给他盛了一碗。
老妇接过李矾手里的碗,拉着李矾的手,轻拍着说:“你看,你一年到头都在外面,真是辛苦了,矾儿,你这一年,怎么黑了,也瘦了。”
老妇眯着眼睛,透着烛光,手轻轻地抚上李矾的面颊,抚上眼角那一丝慢慢显露的纹路,带着期盼,好像要把那纹路抚平一般。
李矾的大手握住老妇有些粗糙的手,用手掌包住,将有些疲惫的面容紧贴在老妇的手心,过了好一会才舍得离开,仍是紧拉着老妇的手笑说:“娘,没有瘦,也没有黑,你老担心了。倒是您,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是你顾着,我也没有尽孝为你分担。”
老妇和蔼地笑着,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现在都大了,你们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小孩走到母亲与大哥的后面笑说:“娘,现在大哥回来了,就让他在你身边好好尽尽孝,然后你就好好疼爱他。”
李矾伸手摸摸小孩的头,满脸的宠溺说:“灼华,你今年长高了,也胖了一点。”
灼华嘟着嘴看着大哥撒娇,手舞足蹈地比划说:“大哥,一年未见就只是见我高了,胖了,未曾有其他的变化。”
那个刚才抱怨母亲不叫他去接大哥的小孩就是家里的老幺,李灼华,刁钻的精灵鬼。
灼华轻轻地抱住李矾的胳膊,把头放在李矾的肩膀上,低声说:“大哥,你看,一家人都好想念你,母亲念叨,二哥三哥也想,大哥,你跟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灼华边说边往李矾的肩上蹭眼泪。
李矾伸手轻揽灼华的肩膀,轻拍着,安慰着。他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这一家的惦念,少年游走四方的意气风发,那时不曾想到,这一家子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
李研看着撒娇的灼华,忍不住翻着白眼,炫耀着说:“娘,刚才来的路上,大哥一直夸我,说我长得壮了,高了,还问我都在学堂读的什么书哩。”
“你啊,最是不乖,书是读的不差,但是老是打架生事,你大哥回来了,要多管教你才是。”母亲怒笑着说着老三。
李研看着母亲给他拆台,哪里服气,还嘴硬说:“那我也比灼华强,看她,竟哭哭啼啼的。”
李研说完,还不忘向灼华做了一个鬼脸,尽是嘲笑。
灼华白了李研一眼,爬到母亲身上撒娇说:“娘,你看三哥竟欺负我。”
母亲顺手抱过灼华说:“你不能不理他吗?”
灼华哪里肯,抬起埋在母亲怀里的头,生气说:“是他先说我的。”
众人听着都笑了,母亲无奈说:“天天吵着,大哥回来你们还要吵。三,你大你得让着他。”
灼华对李研做了个鬼脸来显示他的胜利,李研哀怨地看着母亲说:“娘就是偏心。”
每次都是这样,母亲什么都向着灼华。
李矾看着李研,豪不掩饰的笑意,“放心,娘,这小子开心不了多久了,过完年我就不出海了,最近东南倭寇闹得乱,海路不通,我把商队的生意要转移到内地,这样能常回家,也好为娘亲分忧。”
“你说的是真的,这样好”老妇欣慰地笑着,“这样好,这样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你们父亲临走的时候把你们交给了我,那时候你们还都小,我勉强支撑家业,你又出去闯荡。硕儿还算听话,把家里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家里总归要有人当家作主。现在你回来,正好当家,硕儿也把父亲留下的家业正式交给你打理。我也老了,这样我也完成你父亲的嘱托,有一天到了地下也好向你们的父亲和夫人有交代了。”说着说着,老妇开始抹泪。
是啊,这么多年,她就等着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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