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珠沈燕白的其他类型小说《丫鬟变主母,贵少他超爱南珠沈燕白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又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兰花比南珠早进府三年,因为和南珠同病相怜,两人经常一块诉苦。兰花说他哥哥以前读书很不错,但是家里穷,交不起上学堂的银子,只好把她卖了换钱。当初南珠替她不值,卖了就是一辈子奴才,给人洗衣给人出气,没有翻身之地。她不相信兰花家人还会来赎她,定是哄她的!兰花说不是的,他哥哥待她很好,家中父母也待她极好,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把她卖了。“我哥哥说了,他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赎我出府的!就算考不上,他也一定会努力赚钱,不让我给别人当一辈子丫头。”她哥哥终于要来赎她了。南珠真心替她感到开心,也不由得心生羡慕:“兰花,你家人待你真好,等你出去了,就可以和家人去扬州团聚了。”“是呢,母亲说家里有钱了,还会为我寻一门亲事。”兰花握住南珠的手,圆润又稚...
《丫鬟变主母,贵少他超爱南珠沈燕白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兰花比南珠早进府三年,因为和南珠同病相怜,两人经常一块诉苦。
兰花说他哥哥以前读书很不错,但是家里穷,交不起上学堂的银子,只好把她卖了换钱。
当初南珠替她不值,卖了就是一辈子奴才,给人洗衣给人出气,没有翻身之地。她不相信兰花家人还会来赎她,定是哄她的!
兰花说不是的,他哥哥待她很好,家中父母也待她极好,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把她卖了。
“我哥哥说了,他一定会努力考取功名,赎我出府的!就算考不上,他也一定会努力赚钱,不让我给别人当一辈子丫头。”
她哥哥终于要来赎她了。
南珠真心替她感到开心,也不由得心生羡慕:“兰花,你家人待你真好,等你出去了,就可以和家人去扬州团聚了。”
“是呢,母亲说家里有钱了,还会为我寻一门亲事。”兰花握住南珠的手,圆润又稚气的脸蛋写满了义气:“我同哥哥说了,等我出去后,再攒钱把你也赎出去,我们一起去扬州开铺子赚钱。”
南珠听得流泪,她和兰花紧紧抱着:“我们一定会自由的,去扬州赚好多钱,自己买宅子当家做主。”
兰花想起来重要的事,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南珠。
“南珠,这里面有我攒的钱,如今我就要离开这里,用不上,我送给你吧。”
南珠摇头拒绝:“钱怎么会用不上呢,你自己留着吧,出了府用钱的地方多。”
“你收下吧。”兰花硬塞给她:“我们把钱收在一起,等我出去和哥哥再挣钱,这样你可以快些出府了,赚了钱你再还我。”
兰花硬塞给南珠,南珠红着眼圈儿收下。
—
这日松云居设宴,好友十人,皆是商人,人虽少,场面却隆重。
沈燕白将南珠唤去房中,有事叮嘱:“今日松云居设宴,来往皆是男子,听惠嬷嬷说你绣工了得,就在我屋中替我做件寝衣吧。”
南珠知道沈燕白良苦用意,她容貌惹眼,外面人多眼杂,恐怕生出事端,他的卧房旁人不敢随意靠近,没人来打扰她。
南珠心中甚暖,无比感激:“谢谢爷,我给爷量身。”
沈燕白问:“可要用笔墨?”
南珠摇摇头,面容腼腆:“奴婢记得的。”
屋子里早已备好量身的工具和做寝衣的料子,南珠从篮子里拿出软尺。
沈燕白张开双臂,待她来量,男子与女子差异此刻明了,南珠站在他身前,显得娇小,按着布尺在沈燕白身上一一丈量时,有时候还要踮起脚尖。
哪怕隔着衣物,南珠也能感受到爷身体是那样强悍的,那夜醉酒种种,不禁有浮在心头,有些画面,是那样的清晰。
脸儿真是又热又红,闹得她不知所措。
沈燕白不知南珠心中所想,只见她螓首蛾眉,媚眼含羞,西施貂蝉不过如此。
又想起萧炎的话,他再三叮嘱:“膳食我会叫厨房传送,你勿要出我房门。”
南珠美貌,实在不能让他们看了去。皆是他的好友,沈燕白当然不是怕他们抢人,只怕是嘴里藏不住话,将南珠往外说,闹得街上沸沸扬扬。
南珠点点头,糯声回道:“是。”
—
南珠听话,一直没有出沈燕白的房间。
外头热热闹闹的,都与她无关。
此番设宴,沈燕白邀请的都是经商好友。
好友们见他前来,纷纷作揖,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这些人都是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商贾,能出现在这次宴席上,必定是志同道合之人。
厨房忙中有序,鱼贯而入端来无数佳肴。
陆道忠举杯敬酒,高声道:“燕白扬州一去便是半年之久,让我们好等,今日一聚,定要不醉不归!”
齐一堂举杯附和:“我可是放下手里的生意特地赶过来,燕白不可掺水糊弄我等,叫我发现,罚酒一坛!”
沈燕白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倒过杯来给众人看:“难得一聚,今日陪你们喝个痛快!”
云初立即给他满上一杯。
其他人纷纷举杯敬酒,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这些人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赵鉴明粗声道:“齐兄醉醺醺回去,怕是又要被家里母老虎家法伺候了!”
齐一堂广袖一扫,笑骂道:“你这斯知道甚么!打是疼骂是爱,家里娘子知冷知热,我在外面做生意才得风生水起!”
众人哈哈大笑!
纷纷附和:“是这道理!”
话又落到沈燕白身上来:“燕白身边不见红颜知己,入青楼也只管谈生意,男人久没发泄,终究伤身呐。”
“是啊,炕上有女人才暖和,你看齐一堂,被媳妇打板子也道是快活。”
沈燕白笑而不语。
想起藏在屋中的美人花,又痛痛快快饮了几杯。
今日好友齐聚一堂,沈燕白难免被灌了许多,原是酒中悍将,耐不得被灌了许多,又醉得一塌糊涂。
南珠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放下针线去开门,见沈燕白被云初和庄亦抬进来,放在床上。
只留下一句“辛苦南珠伺候爷”后便跑了。
南珠咬嘴儿抱怨:“爷怎的又喝醉了!”
床上,沈燕白一动未动,南珠去打了水替他擦脸,沈燕白不配合,只觉得热,摸索着腰带要脱衣。
南珠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爷身上没有玉佩,不要再脱了!”
“玉佩……”
南珠这回怎么也不能让他脱了,仗着沈燕白醉酒,恨恨道:“爷,求你了,不要再脱了,你身上没有玉佩,再脱我不给你穿衣了,让云初进来看你脱个精光!”
说罢,南珠重重打了下沈燕白的手,啪得一声响,脆脆的,心里十分解气。
哼,该让潘嬷嬷拿板子打手!
幸好沈燕白不再乱动了,他头脑昏沉,眼睛睁开一条缝来,隐约看到了南珠,她面儿酡红,眼儿含雾,娇憨俏媚,一张引人垂涎的小红嘴儿肉嘟嘟的,像一块可口的点心,让他想重重咬上一口。
南珠不知男人的危险,见他不动,继续拿起手帕重重给他擦脸。
沈燕白心头痒意更甚,只觉得被他擦过的燃起一团火,席卷全身。
倏地,他攥住南珠的腕子,扣住腰身,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将她压在床榻。
南珠吓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爷明明醉了,可那眼神却又幽深似一潭古井,多瞧一眼就要跌下去。
奈何手腕被牢牢抓住,她挣脱不开:“爷快松开,奴婢还未给爷更衣。”
松开,到嘴的鸭子哪有松开的道理。
沈燕白浑身邪火乱撞,怀中又有温香软玉,皮香肉嫩,只想据为己有。
他低头亲了下去,含住她粉嫩下唇。
南珠睁大眼睛,脑子里翁的一声,空白一片,待她反抗时,沈燕白已经扣住她手腕压过头顶,强势撬开她糯米白牙,横冲直撞进去。
“唔……爷……”
南珠心慌意乱,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又羞又惧,奈何她是盘中餐,砧上的鱼,除了任人宰割,半点反抗余地也无。
唇间陌生触感如此清晰,所有感官都聚集在歪缠混搅的唇齿间。
南珠尝到了爷嘴中的烈酒,脑子也开始昏沉沉,先还使劲推他,后来没了力,只能揪着沈燕白肩上衣袍面料,承受他的吻。
终于,再次看见“玉佩”全貌。
南珠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欲哭无泪,眼睛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沈燕白摸索一通什么也没找到,让南珠帮他穿好裤子。
南珠咬着牙,全程手抖,一件件帮他捡起来穿上。
最后终于哄着沈燕白上了床,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沈燕白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头疼欲裂,脑子里完全断了片,昨晚一切都不记得。
云初在门外听到动静,端了热水进来伺候。
沈燕白漱完口,云初拧了帕子递给他擦脸,说道:“爷昨晚醉得厉害,可把南珠累坏了。”
沈燕白动作一顿:“她昨晚来了?”
“爷不记得了?昨晚南珠照顾了好久才出来。”
云初又开始滔滔不绝。
“昨晚我在外面院子里困得打盹,见她迟迟没有出来,以为她要歇在屋里,想着要不要提醒她,她可以回去休息。结果她就出来了,我看她满头大汗,脸蛋红红,很累的样子,就问她爷是不是睡下了,她说是,什么也没和我说就走了,还垂头丧气的。然后我又进门,就看到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沉。”
沈燕白完全没有印象,此刻又头疼起来,他稔眉道:“喝酒误事。”
不知昨晚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云初点点头:“爷好久没这么醉过了。”
沈燕白冷然道:“这趟鸿门宴,严大人与太子都在打我荷包主意,我若不喝醉,还不知要安插多少吸血虫给我。”
云初想起昨日那人:“那个人爷准备安排去哪?”
“他是太子的人,想必早已谋划好,问他想去哪便去哪,我倒要看看这人怎么带着雪花银暗度陈仓。”
惠嬷嬷这时送来醒酒汤:“爷昨夜醉得好厉害,怎么也不肯喝汤,还打翻了。”
沈燕白端起碗,调羹舀起一勺浅尝了一口,只觉味道不错,又直接端着碗几口喝完:“今日这汤味道似乎更清甜。”
惠嬷嬷笑道:“瞒不过爷,这是南珠熬的,加了几片梨,说可以降火。”
沈燕白微征:“她呢?”
“明天就要摆宴,厨房有的忙,南珠在后厨帮忙。”
—
忙碌了一下午,南珠见厨房还剩下一些羊奶,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云初,云初。”
南珠打听到云初在指挥下人们收拾园子,端着盖碗去找他。
她半身藏在石山后,伸着脑袋喊他。
云初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跳着跑过去:“南珠,你找我什么事?昨晚看你没精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今天熬的醒酒汤很好喝,爷喝了两碗哩。”
他一开口就说这许多,南珠只回答他前面一句:“我煮了奶茶,你尝尝。”
云初看到她怀里的盖碗,有些惊喜:“什么是奶茶?”
南珠拉着他去旁边的石桌坐着,解开盖子给他闻:“这是用牛奶、羊奶和茶叶熬成的,很甜,你上次帮我教训潘嬷嬷,分了我钱,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云初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他摸着脑袋:“害,小事一桩,不必挂怀,不过这奶茶可真香……你专门给我做的吗?”
南珠点点头:“特地感谢你的。”
云初眼珠一转,将碗盖合上,一整个抱在怀里:“谢谢啦,不过这里没有小碗,我带回去喝。”
……
“你鬼鬼祟祟,抱着什么?”
云初抱着盖碗去找沈燕白,路上被庄亦抓住。
云初一脸神秘,紧紧护着:“好东西,你别管。”
庄亦冷哼:“你这厮又耍甚么花样?”
“我去找爷,爷在书房?”
庄亦拉住他:“书房有贵客,让我在外面守着。”
云初立马收住嬉皮笑脸的表情:“那我在这等着爷。”
书房密室。
四周厚重的墙壁砌得密不透风,墙壁上油灯火苗闪烁。
中间一张四方石桌。
一丰神俊朗的锦衣男子与沈燕白对立而坐,此人便是四皇子萧炎。
沈燕白从袖笼拿出一纸条,递过去:“我们猜测不错,安亲王确与太子暗中来往。”
安亲王是当今圣山地第九个兄弟,因为犯了错,先皇令他在封地永世不得入京。
沈燕白商队遍布各地,各路消息也多,他得到的消息定不会错。
萧炎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拍桌怒道:“本王就知道我那个九皇叔不会安分!”
沈燕白:“太子身边新得一良娣,此人是安亲王身边高手陈蒙的同门师妹,你上次在宫中中毒一事,想必与她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怎么也查不到线索。”萧炎说:“那陈蒙功夫了得,他同门师妹功夫定然不差!”
沈燕白面孔严肃:“你在宫中万事小心。”
两人聊完这些又谈及私事。
萧炎修长的手指轻扣住桌面,露齿一笑:“来的路上,听到一些趣事。”
沈燕白倒是好奇:“看你这模样定是出自我府中的事。”
萧炎笑着点头:“本王走在街上,听得外面糕点铺掌柜与人乐谈,有日他吃了几口酒,一婢女装扮的姑娘去他店里买荷花糕,虽用帕子遮住了脸儿,可嗓音清甜,叫人耳朵开了花出来,待她收了银子,恰巧来了阵风,将那姑娘的帕子吹跑了,那掌柜的一看,好一个天仙下凡,他一路跟随,你猜怎么着,那天仙竟去了你府中。”
“他与人说时,旁人还不信,只道他吃酒吃糊涂了,净说瞎话。那掌柜的据理力争,扬言自己绝对没看错,否则他那店铺不要也罢,自此日日在你府外徘徊,只为再找到那仙女,旁人见他如此执着,便信了几分。”
沈燕白听他说着,只默默饮茶。
心里明镜似的,那掌柜的定是瞧见了南珠,果真是一祸水丫头。
萧炎叹息一声:“本王本来也不信,来的路上,听到你府中丫鬟窃窃私语,说你那位三弟弟,为了一个丫头不吃不喝,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南珠的,名儿倒是好听,不知你可听说过?”
沈燕白摇摇头:“风言风语,皆没根据,你竟也信这些。”
萧炎挑眉:“你这人二十几年不开荤,心里除了银子没有女人,自然不关心这些,没甚么风情,你的话不作数,索性本王轻功了得,藏身在你府中,定要找出这仙女来。”
沈燕白放下杯子:“堂堂四皇子,净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你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萧炎只道:“若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本王定要一饱眼福。”
“你还是回你的王爷府,莫要在我府中被人瞧见,徒生祸端。”
沈燕白话中满是嫌弃,萧炎被他气笑了:“好你个沈麟之,本王记你一笔!”
说罢,萧炎头也不回地走了。
终于等到沈燕白出来,云初揉揉眼睛,打着呵欠:“爷。”
沈燕白看他怀里抱着盖碗,问道:“这是什么?”
云初说:“这是南珠做的奶茶,她特地为您熬的,可香了,不过这会已经凉了。”
沈燕白是何人,一眼便已看穿,他冷哼,也记南珠一笔。
好个没良心的丫头。
“她给我熬的?”
云初见谎言被拆穿,只好实话实说:“她说是为了感谢我,给我的谢礼,不过爷放心,我一口都没喝,特地给您留着。”
沈燕白眯眸,目光微凉。
云初心道:大事不妙,爷怕是恨上我了!
南珠正要跑,秀云就在她身后,伸手用力将南珠推进去,迅速关上门。
“三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
南珠爬起来用力拉门:“放我出去,秀云姐姐求你放我出去吧。”
秀云给门上好索,得意道:“喊破嗓子也没来救你,你就在这好生伺候三少爷吧。”
南珠从门缝,看到秀云冲她笑了笑,然后将钥匙远远的抛了出去。
南珠咬着牙,这一刻恨极了她。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南珠回头,就看到沈从茂朝她扑过来。
—
今日吏部尚书来府中谈完公务,去沈府后花园散步,沈圭璋和沈燕白作陪。
吏部尚书名叫庄仕通,极为欣赏沈燕白为人。
“燕白这次你立了大功,二十万雪花银一眼不眨送过去,放眼大盛,也就你有这样的气魄。”
沈燕白道:“将士为戍守边关,常年背井离乡,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敢拼上性命,我为何不能舍得钱财。若不是他们护我大盛安宁,燕白哪里会有今天。我今日送去雪花银,明日百姓赞我心怀天下,照拂我生意,说到底是燕白占了便宜,沾了将士们的光,白得一个好名声。”
“说得好!”庄仕通连声夸赞:“我大盛就需要你这样的商人。”
又对沈圭璋笑道:“你教子有方,我若有燕白这样的好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穿过一道拱门,前方是一座阁楼,阁楼旁边是一弯湖,形状似月牙。
沈燕白陪着庄仕通欲要上楼,忽而听到楼上传来梆梆的捶窗声,伴随着女子的哭泣,节奏急促而又混乱。
沈燕白抬头看过去,只见到二楼沿湖的一面窗,一个绿衣女子纵身一跳,落入湖中,平静的湖面倏地炸开一片水花。
沈燕白面色骤变,来不及多想,箭步冲过去,跳进水中,去寻那抹绿影。
“燕白!”
“大爷!”
一时间,沈圭璋、尚书大人还有跟随在后的一众仆从涌了过去。
阁楼楼梯被人踩的砰砰响,沈从茂匆匆跑下来,就看到湖边乌泱泱一群人,还有他父亲。
他下意识喊声爹,又吓得赶紧捂住嘴要跑。
“站住!”
沈圭璋不曾想会看到自己儿子衣衫不整从楼上跑下来,气冲冲走过去:“你从那上面下来的?”
“没……我……”
他脸上有抓痕,身上仅着一件内衫,系带松松垮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庄仕通最见不得府中存在藏污纳垢之事,他面色沉沉,好不难看:“堂堂国公府,不曾想还能看到逼侍女跳楼的场面,当真让我大开眼界。”
说罢,庄仕通甩袖阔步离开。
沈圭璋抬手打了沈从茂一巴掌:“孽障!你干的好事!”
光天化日,在园子里调戏婢女,逼人跳楼,还被庄尚书撞见。
他的脸都丢尽了!
—
幸亏沈燕白搭救及时,南珠并未呛许多水,被抱上岸后,南珠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她脸色苍白,脸上巴掌印很清晰,身上衣襟被扯乱,露出里面嫩蓝色肚兜,脖子上还有一串红痕。
“传太医!”
沈燕白喊道,他抱着南珠往松云居快步走去。
庄亦迅速跟在沈燕白身后,他没看南珠,低首道:“爷放心,我定去查个明白!”
沈燕白紧抿着唇,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寒意逼人。
绕了几道回廊和园子,沈燕白生平第一次恨院子太大,终于到了松云居,他将南珠抱去了自己卧房。
南珠被放在床榻上,依旧紧紧抓着沈燕白衣襟:“爷……”
沈燕白捧住南珠的手:“南儿别怕,我定会为你做主。”
南珠放声哭泣。
她险些清白不保,在那月牙阁中,沈从茂一脸馋相,令人作呕,她宁死也不要被那样的人欺辱。
她身上衣服尽是湿的,沈燕白想要替南珠更衣,但见她如此模样,想必是不愿男子碰触,于是沉声唤来潘嬷嬷,叫她找身干净的衣服过来给南珠换上。
南珠更衣时,沈燕白在门口守着。
云初和庄亦跑了回来。
庄亦道:“爷,楼上是三少爷。四小姐和他串通,好让南珠没法当陪嫁,传话的是她院里一个叫桃花的二等丫鬟,把南珠骗过去后,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锁的门。”
沈燕白颔首,眸子里迸射出杀意:“桃花发卖了,秀云处死,看住三少爷和四小姐,待我有空找他们算账!”
—
大夫过来把过脉,南珠落水并无大碍,但是受了很大刺激,情绪大起大落,需要静养。
沈燕白进了房,潘嬷嬷和其他伺候的人先退了出来。
南珠精神疲惫,却睡不着。
沈燕白坐到床边,嗓音温和:“南儿。”
南珠被捞上来时听到沈燕白这样唤她,她当时惊吓过度并未来得及想许多,现下再听,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那天沈燕白喝醉亲她那晚,南珠隐约也听到了他这样唤她,只是那时她没听真切,不确定。
“爷又救了奴婢一命,奴婢不知如何报答。”
沈燕白执起她的手,幽深的眸子紧紧罩着她:“南儿,今日救你是遵从本心,并未想让你报答什么。”
南珠的心揪了一下。
平日里沈燕白待南珠好,南珠能感觉到里面的不同,何况她与沈燕白那样亲密过,虽说没到最后一步,到底无法像从前那样心无旁骛了。
他们身份相差实在悬殊,比起沈燕白的特殊对待,南珠更向往自由。
她抿抿唇,安下决心,与他如实道来:“爷,奴婢身份卑微,怎么入得爷的眼,奴婢只想早日赎身出府,换得自由身。”
沈燕白眼里温情敛收,沉了嗓音:“你早已有此打算?”
“是。”南珠低声回:“宁做自由鸟,不为笼中雀,求爷成全。”
好一个宁做自由鸟,不为笼中雀,竟小瞧了她离府的决心,沈燕白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他与南珠交集不算多,不否认是自己见色起意。
南珠长得确合他胃口,性子绵里藏针,说到底他也是一凡夫俗子,不会不动心,若是说得到她,非得强她所难,那倒也不必。
终于,沈燕白沉沉开口:“你想出府,也得有命出去,今日起你待在松云居,凑够三十两,我便还你自由身。”
听到沈燕白给出的承诺,南珠心头深处隐有一丝沉重,很快被即将得到自由的喜悦压了下去,她掀被坐起身,双膝跪在床榻上,重重地给沈燕白磕了三个头。
“大爷之恩,奴婢没齿难忘。”
沈燕白交代她好生休养后便起身离去。
……
沈燕白要去老爷那,云初见他一言不发从房里出来,气场压迫,很不高兴的模样,再不敢乱说话。
不知南珠和爷说了什么。
好久没见爷这样生气了。
—
主院正厅,屋子里坐满了人,个个儿面上只怒不笑,服侍的下人们都在屋外头候着,里头都是主子们。
“母亲,这也太荒唐了,主子调戏婢女逼人跳楼,我竟第一次听说。”
沈从静是柳氏大女儿,三年前嫁去了宁国侯府,今日听了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弟弟妹妹也太不像话了,仗着母亲宠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昨天还有贵客在府中,再胡闹也得分清场合不是。”沈从静抚着发髻,嘴上埋怨,眼里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唉,闹成这样,我以后都没脸回来了。”
沈圭璋和柳氏面上难看得很,不知这消息怎么传得这样快。
柳氏更不敢瞧沈圭璋脸色,心里头跟烧开的油锅似的:“你怎么也听说了?”
沈从静怨道:“母亲封了自己府中人的嘴,可管不着别人府里的。”
那定是庄尚书身边的人。
南珠住的房间是多个人一起住的,五六个丫头住一间。
回来的路上南珠才想起大爷的斗篷没有还给他,可这会儿去还是不可能的,何况这斗篷被她用过,大爷那样的身份,怎还会用下人用过的东西。
摸着这面料实在好,想必值不少钱。
若是她再绣些花样,做成新的拿去卖了,少说五两银子是有的。
南珠正是用钱的时候,既然这斗篷大爷不要了,那她就拿去卖了换钱!
幸好她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南珠将斗篷藏在衣柜最深处,趁现在没有旁人,将没绣完的扇套绣完才去洗漱。
回来时,房间里已经坐了三四个丫鬟,围坐在桌前,中间一豆灯火,正眉飞色舞地聊天。
“我听说大爷回来了,有人看见他身边的小厮云初。”
“真的吗?大爷从扬州回来了!”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难不成他回来会收了你当通房丫头?”
“想想还不行吗,不过大爷年岁也不小了,迟迟没有娶妻是为什么?”
“大爷是人中龙凤,才不会流连美色,这么肤浅。”她们意有所指。
无非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讽刺三少爷看中了南珠这件事。
“唉,话是这么说,像大爷这样的端方君子,如果能当上他的通房丫头,伺候得好说不定还能被抬为姨娘,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跟你们说,大爷还是纯阳之身嘞。”
“啊,真的假的,大爷如今二十三了吧?怎会没沾过女人身?”
“是真是假,与你何干,难道你要去给大爷破金身……”
丫鬟们聊起天来也忒大胆,甚么话都敢往外蹦。
等所有人都睡着后,南珠躺在床上,却再无睡意。
当大爷的通房?
如今府中,大爷是最有威望的,不仅是皇上钦点的皇商,手中掌管着偌大家业,就连旁的几房长辈在大爷面前也要给几分薄面。
如若四小姐不愿放了她身契,强逼她给叶世子当通房,她能不能再做一打算?
当谁的通房不是通房,还不如当个有权有势的通房。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她若是能跟在大爷身边,别人也会高看她一眼,那些对她明嘲暗讽的人在她面前也要低头。
可大爷那般人物,怎会要通房丫头。
—
日升月落,次日沈燕白用完早膳,听庄亦来报。
“爷,老爷找您。”
沈燕白心里有所准备,他不紧不慢:“知道了。”
正厅内。
柳氏一早就来告状,捏着帕子长吁短叹:“李勇被打死,还将李管事干出去,实在过了些,毕竟是老爷的人,如此一来,那些下人都说这个沈府都是燕哥儿做主,连老爷都得听他的话。”
沈圭璋生平最要面子,如今沈燕白动了他的人,叫府里人看了笑话,如何不气:“我是老子他是儿子,我还管他不得?今天非得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
煽风点火成功,柳氏又装模作样安抚:“老爷消消气,您也别太计较,燕哥儿就是这脾气,眼里容不得沙子,您等会好好跟他说。”
“你莫管。”
沈圭璋没个好脸,柳氏在心里窃喜,她就不信,这回父子俩还不吵起来。
等了一炷香,沈燕白姗姗来迟,沈圭璋将手中的杯子砸过去,在沈燕白脚边开了花儿,茶水打湿了玄色真丝织锦缎鞋面。
沈燕白一步未停,平静自若踏过去,作揖道:“父亲,您找我?”
柳氏见沈圭璋发怒,似被吓了一跳:“燕哥儿好不容易回来,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又吩咐身边的嬷嬷给沈燕白倒茶水。
沈圭璋瞪她一眼:“慈母多败儿!”
复又看向那一脸闲适的儿子,气得拍桌:“李守忠在府中做事多年,你打死他儿子李勇不与我说一声,还将他赶出府去,他是我的人,你手伸得未免太长!”
沈燕白擅自发配他身边的老人,府里议论纷纷,皆说他这个父亲竟受儿子管教!
沈燕白浅尝茶水,入口太涩,甚是难喝,遂又放下。
他道:“李勇仗势欺人,身负两条性命,死有余辜。李守忠助纣为虐,连儿子都管教不住,如何能替父亲办事?赶他出府也不冤枉。”
“父亲,李勇的事儿子是府外听说,说李守忠是得了父亲的宽恕,才没追究,还说父亲眼瞎心忙盲,沈府在父亲手中定然衰败。”
沈燕白见父亲面比墨黑,继续胡说一通:“我看是那李守忠恃宠而骄,府中规矩是父亲所写,如何能容忍身边的人知错犯错。定是李守忠以跟随多年情义相逼,令父亲心软,不忍心追责,才传此恶名。与其您进退两难,不如儿子替您做了决定,当这个恶人罢。”
听他舌灿莲花,无中生有,虽黑白颠倒,却直击人心。
沈圭璋这人生性傲慢,极为好面子,一双耳朵只听得好话。
果真,沈圭璋听完,一肚子火不好发作,硬是咽了回去。
他哼道:“李守忠确实年老糊涂,我念他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才心软饶恕,不想坏了府中名声,燕白,这事你做得不错。”
知道父亲会找这么个理由,沈燕白并不意外。
一旁柳氏干笑着,脸都要僵了。
眼瞧着父子俩又要吵一架,竟这么被他三言两语化解。
柳氏并非燕白生母,很不喜他。
沈燕白浑不在意,她不喜,他也不将她放在眼中。
—
下午南珠在四小姐院子里打扫枯叶,听到路过的丫鬟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李总管总管今日一早被赶出府了,他儿子李勇也死了。”
“啊,怎么死的,怎么这么突然?”
“听说是得罪了大爷,大爷命人将他打死了。”
“大爷从来没有责罚过谁,居然会下令将人打死。不过李勇死有余辜,仗着自己亲爹是大总管,欺压下人。”
“对,而且李总管是老爷身边的人,老爷竟一句话也没说,可见这个府里很快就是大爷当家做主了。”
南珠低着头,只觉得解气。
没多久,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秀云来找她。
“秀云姐姐找我何事?”
秀云对南珠向来没个好脸色,她趾高气昂道:“夫人找你问话。”
南珠直觉夫人找她没好事,心里没底:“夫人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秀云骂她没规矩:“叫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南珠放下手里的活,心怀忐忑地跟着秀云去了柳氏居住的兰苑。
后厅正间,柳氏坐在太师椅上,身侧是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潘嬷嬷和秀莲。
另外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分别站立两侧,气氛诡异沉重。
南珠谨慎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柳氏冷冷道:“跪下!”
南珠立刻跪地:“夫人,奴婢愚昧,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夫人生气。”
“你愚昧?我看你聪明得很!”柳氏厉声道:“让你伺候四小姐,你倒好,想着法的勾引三少爷。”
南珠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勾引三少爷了:“奴婢没有,请夫人明鉴!”
柳氏:“掌嘴!”
柳氏身边的潘嬷嬷听了吩咐,走到南珠身前,抬手扇了南珠两巴掌。
细嫩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清晰的红印子。
“奴婢真的没有,冤枉啊夫人。”
潘嬷嬷粗短的手指掐住南珠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恶狠狠道:“你当府里其他人是死的!桂儿、石榴她们都看见了,昨天你在路上和三少爷拉拉扯扯,仗着一张狐媚脸就去勾引主子,谁给你的狗胆!”
说罢,潘嬷嬷用力掐南珠的背,南珠痛得流泪尖叫。
“奴婢真的没有,三少爷身份尊贵,南珠万万不敢啊!夫人……”
“贱婢,还敢嘴硬!”潘嬷嬷抬手又要打她巴掌,柳氏提醒她:“脸还有用,别打坏了。”
叶丞文看上南珠的脸,柳氏暂时不能动,但是其他地方,只要看不到,她没什么可顾忌的。
潘嬷嬷改成掐南珠,肩膀、胳膊,几乎是往死里掐,南珠疼得直冒冷汗,倒在地上挣扎,潘嬷嬷让两个婆子将她死死按着不准动。
“三少爷就是受了你的蛊惑,才跟夫人嚷嚷着讨你过去当通房,你一个下贱丫头,还敢妄想爬主子的床!活得不耐烦了!”
潘嬷嬷面目可憎,言语粗鄙,每次都是对南珠下死手。
南珠身子痛得痉挛,只能死咬着牙,不敢再说一个字。
夫人说她有罪,她就有罪。
她越是辩解,只会越遭罪。
但是她错了,她不喊,柳氏也不满意,立即吩咐人抓住南珠的手,用板子打手心。
没多久,南珠手心被打得红肿。
听她哭得撕心裂肺,柳氏这才解气。
因为南珠,她女儿还没出嫁就受到夫家这般侮辱,点名道姓要这个陪嫁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女儿是沾了这丫头的光才得以嫁入定国公府。
还有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三天两头吵着要南珠,不惜以绝食相逼。
真是气死她了。
柳氏决意狠狠教训南珠一番。
叶世丞她训不了,儿子她舍不得,一个贱婢还不能拿捏么。
外头,好些丫鬟都在伸着脖子看戏,过几日府中设宴,云初受大少爷吩咐来给夫人送确定好的宾客名单,不成想看到一群丫鬟挤在门边偷懒。
云初好奇问道:“喂,你们在看什么呢?”
“云初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丫头是柳氏院子里的桂儿,也就是潘嬷嬷的女儿,见着云初很是自来熟,挽着他的胳膊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大爷在松云居么?听说他要设宴,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云初皱眉,拂开她的手:“里面在做什么?”
桂儿说:“夫人在打南珠哩,她一个小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勾引三少爷,妄想攀高枝……唉,云初哥哥你去哪啊……”
话还没说完,云初跑得没影了。
南珠在挨打,他得赶紧回去告诉大少爷才行。
……
“夫人,她晕过去了。”
柳氏冷哼一声,让潘嬷嬷用冷水将她泼醒。
冷水倒在脸上,南珠一个激灵,濒临涣散的意识被迫清醒,她趴在地上,肩背跟针扎似的疼,手心被竹板打得流血,惨不忍睹。
“我从不苛待下人,但若是有人不老实本分,带坏我儿,我定严惩不贷。”
夫人看向院子里其他丫头:“不要以为三少爷脾气好,待你们和善,就敢动歪心思。下次再有人勾引三少爷,就不是今日这么容易过去的,掂量掂量自己的命硬不硬。”
其他人听了,大气不敢出。
此时,门外有人匆匆跑过来,对柳氏道:“夫人,大少爷过来了,正在前厅等您。”
柳氏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视线凉凉扫过地上发抖的南珠:“过几日府中设宴,要用到的碗筷,全部交给南珠洗吧。”
潘嬷嬷:“是,老奴一定盯紧她,少了一根筷子定叫她好看!”
早上一肚子气从老爷那回来,儿子又来找她要南珠,柳氏怒气就此爆发,想好了法子折磨南珠。
现下南珠手心受伤,柳氏还让她去洗盘子,心肠简直比毒蛇还毒。
柳氏离开后,其他人也跟着散了,南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走人,被潘嬷嬷一把抓住头发。
她恶声恶气:“你想去哪!没听见夫人说让你去洗盘子!”
南珠手疼得发抖,说话也有气无力:“嬷嬷,我手在流血,我先去处理一下……”
不等她说完,潘嬷嬷又重重掐她胳膊。
“贱婢!你以为自个是千金小姐!是不是还得我亲自背你回去!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去洗盘子!”
……
前厅。
柳氏施施然回来,一脸和善,哪里还有刚才刻薄的模样。
“燕白,早上在你父亲那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你又刚回来,还想去看你,都怪下面的丫头不懂事,耽误我事情。”她落座主位,对着人嘘寒问暖:“瞧你回来瘦了不少,一路上定是很辛苦吧。”
沈燕白态度客套疏离:“夫人打理府中上下,不比我在外面轻松。”
沈燕白母亲在他三岁去世,柳氏是妾室抬正的。
但是沈燕白从不叫她母亲,也一直住在老太太身边。
柳氏对沈燕白极为不喜,从小性子冷,除了老太太不与她们亲近,柳氏不是没想过对付他的,奈何老太太极为看重这个孙子,事事亲力亲为,她根本无从下手。
如今,沈燕白是皇上看重的皇商,手握大盛朝大半经济,涉猎极广,府中都靠着他才得以维持光鲜体面。
谁也动他不得,就连老爷也不敢说几句重话的。
柳氏更得小心恭维。
“设宴宾客名单你让小厮送过来就行,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既是为我接风洗尘,不好劳烦夫人操心劳累。”沈燕白徐徐道:“从玉定了亲,想必她的婚事夫人得亲力亲为,诸多操劳,这次设宴的事,我自己着手安排就好。”
柳氏大惊,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安排这些。
况且,他竟会为她考虑?
怪哉,难不成他知道她在里面克扣银钱?
因为是为沈燕白设宴,各种要用钱的地方都是他出,也不会过问许多细节,柳氏想着,能从沈燕白这里捞一点是一点,可以补贴娘家。
沈燕白突然说他自己来办,她哪还能捞半分好处。
柳氏这回可急了:“不妨事,设宴之事繁琐,你生意又忙,哪里有功夫管这些,还是我来吧。”
沈燕白不想多费口舌:“就这么安排,夫人不必再说。”
柳氏揪紧手帕:“好,那就依你的意思。”
沈燕白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柳氏不敢惹他。
她不敢怒更不敢言,恭恭敬敬送沈燕白离开,面上和颜悦色,心中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这小兔崽子!
哪里是商量,分明是给她下达命令!
南珠被潘嬷嬷抓去后厨院子里,好几车的盘子已经备好。
潘嬷嬷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夫人说了,明天早上这些盘子必须洗完,你要是洗不完,板子伺候!”
南珠不敢说话,她说了也没用。
只能沉默着端地上的木盆去接水洗碗。
潘嬷嬷一脚踩在木盆上:“水不用你打。”
她拍拍手,很快有两个小厮抬了水过来。
滚烫的热水倒入洗碗的木盆中,翻腾着热浪。
南珠手脚发凉:“潘嬷嬷,这水太烫了。”
潘嬷嬷得意道:“不烫你洗得干净?还磨蹭什么!赶紧去洗。”
南珠的手刚挨完板子,还在冒血,让她用开水洗碗,分明是想折磨死她。
潘嬷嬷推搡南珠,南珠死活不肯:“我不洗。”
“死丫头,你说什么!”
南珠破罐子破摔:“你们想让我当小姐陪嫁,若是我的手坏了,叶世子定然要问起,我就说是你害我,叶世子既然看上我,定然会为我做主。”
都说她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她就吃一回!
“你这个贱婢!胆子肥了,敢威胁我!”
潘嬷嬷怒不可遏,捡起地上粗棍子就要打南珠。
南珠也捡起地上的石头按在脸上,大声道:“夫人说了我这张脸还有用,你要是打我,我就划了自己脸,去世子面前诉苦,说是你们打的,到时候四小姐婚事出了岔子,你也别想好过。”
南珠居然敢当面叫板,关键是她的脸还真的不能出岔子,潘嬷嬷一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夫人,让她给你好果子吃!”
手中的棍子往旁边一扔,只听哎呦一声,接着是哐当一下,瓷器落地碎裂。
云初捂着脑袋,怒道:“好你个瞎眼的潘嬷嬷,砸坏大爷的玉瓷!”
潘嬷嬷眼见闯了祸,吓得心肝颤:“这这这……”
云初嚷道:“这可是爷在扬州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就这样被你糟践了!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爷。”
潘嬷嬷跑去拉住他,拿出自己的荷包塞给他,挤眉弄眼,卑微至极:“云初小哥,云初小哥你别急啊……你看我一个老婆子,没什么钱,这里面有一两,云初小哥能不能帮忙在大少爷跟前说几句好话?”
云初气冲冲甩开她的手,荷包扔出去:“你这老刁婆,砸坏了东西还想占便宜!一两就想揭过去,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要告诉大爷,让你罪加一等!”
今天早上李总管被沈燕白赶出府,李勇被打死,老爷没说一句不是,潘嬷嬷真是害怕极了。
她干脆躺地上抱住云初的脚,耍起无赖来:“小哥,小哥求你给条活路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玉瓷这么金贵,大爷知道了肯定要把我赶出府的,一家子还等着我糊口啊。我婆婆瘫痪在床,公公也靠药续命,我要是被赶出去,一家都没有活路了啊……”
潘嬷嬷说着哭了起来。
云初心中冷哼,这老刁婆,婆婆和公公分明已经死了,当他是傻子呢。
云初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想到你这么可怜,我可以替你美言几句,也有好法子救你。”
潘嬷嬷大喜:“小哥请说。”
云初:“本来大爷想花钱重新买些盘子,不过我看这些盘子挺好的,你赶紧洗出来将功补过,省了这些钱,明天一早我来验收。”
潘嬷嬷一听又要哭了:“这么多盘子,我一个人怎么洗得完啊?”
云初:“洗不完可以啊,我去禀报大爷。”
潘嬷嬷立即拉住他:“洗得完洗得完。”
云初哼道:“你这婆子,老奸巨猾,我在这盯着你洗。”
他点点南珠:“你这个小丫头吧?我们轮流看守,她要是敢偷奸耍滑,只管告诉我,我去禀报大爷治她!”
南珠憋笑着:“是。”
云初让潘嬷嬷将荷包捡起来给他,还没爷平日里赏赐的多,勉强收下了:“一两就一两吧。”
见潘嬷嬷杵着不动,云初踢了她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去洗啊?”
潘嬷嬷急道:“这水太烫了,我去倒点冷水。”
云初摆起架子来:“水不烫怎么洗得干净!就是要烫水洗出来才像新的!”
潘嬷嬷一时有苦难言,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我好歹是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云初小哥未免太跋扈了。”
云初才不怕她:“我们爷和夫人说了,设宴的一切事物他来安排,如今给我了权利,专门收拾你们这些仗着自己年纪大偷懒耍滑的老刁婆。”
“你若是不服安排,我们只管去大爷那一说分明,你打碎了大爷心爱的玉瓷,既说是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看夫人会不会替你还这笔账!”
潘嬷嬷一听,立即麻溜地去洗碗了。
夫人那么小气,怎么舍得拿出二十两,不打死她算好的了。
只是水太烫,潘嬷嬷一边洗一遍嚷嚷。
南珠看了十分解气!
云初走到南珠身边,装模作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的?”
南珠毕恭毕敬:“奴婢叫南珠,是四小姐院里的。”
云初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大爷要设宴,他院里正缺人手,你这丫头看起来机灵,先去大爷院里帮忙。”
南珠为难:“奴婢还有许多活没干完,四小姐那边……”
云初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难的,大爷一句话的事。”
他递给南珠一个腰牌:“你去大爷的松云居找他,就说我在盯着潘嬷嬷洗盘子,他身边要人伺候,你代替我帮个忙。”
南珠收下腰牌:“是。”
不过,她指着地上碎裂的玉瓷,小声问他:“这个怎么办?”
云初狡黠一笑,让南珠附耳过来,低声告诉她:“几十文钱的小玩意儿罢了,那老刁婆不识货,鱼目当珍珠,净赚她不少哩,等我回去一起分赃。”
云初竟这样机智,南珠轻轻笑着,日后定要好好感谢他。
“云初,谢谢你。”
她一笑,院子里的花都失了颜色。
云初脸红极了,他摸着脑袋,谦虚道:“不客气不客气,我跟大爷身边学的,你不知道大爷心才黑,坑得人哭爹喊娘。”
云初这样说大爷,想必大爷对他极好,南珠不由得羡慕。
—
松云居是整个沈国公府最安静的地方,满园翠竹和雪松,一路走来,风吹树动,夏季居住在这特别舒服。
大爷喜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出入他的院子都需要腰牌。
南珠拿着腰牌,给看门小厮看。
“我是四小姐院中的南珠,是大爷身边的云初让我来的。”
小厮认得南珠,因为她长得好看,他和朋友偷偷去看过她。
没想到她居然来了松云居,小厮一时都看呆了。
南珠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脑袋,脸蛋发热。
小厮咽了咽口水,热情迎她:“南、南珠姑娘,你进、进来吧,大爷在会客,我带你去等他。”
穿过几道曲折回廊,往花园走去,时值春夏交替,佳木葱郁,地上铺着石子路,弯弯绕绕,规整之外又意外地俏皮可爱。
走过单孔青石连桥,来到松云居主院,这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气势辉煌,桥栏雕工精美,玉石切成的九曲桥下是一弯涟漪湖水。
旁岸春日见垂柳,夏时见荷花,秋日金桂香,冬时梅花俏,四季景致分明。
南珠被带到一间宽敞空室,小厮指了指旁边的屏风,低声道:“爷暂时没空,你且在这等他出来吧。”
“好的。”
小厮走后,南珠站在屋里不敢乱看乱动,只是房间里静悄悄的,隐隐能听到屏风后大爷说话的声音。
“我是个商人,你想让我帮你,自然得拿点什么交换。”
“燕少爷,我也实在无路可走,若是能拿得出什么,也不会来找您。”
“若是人人有难都找我通融,我也不用做生意了,还是那句话,我是商人,万事只看中一个利字,若是换取不到任何价值,我为何费力帮你……”
声音越来越清晰,字句分明,南珠听了耳朵发烫,强行转移注意力,不敢再听。
不知站了多久,她身上实在酸疼,只好走到门边的石阶坐下休息。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手心凉飕飕的,睁开眼,便看到一位眼生的嬷嬷在给她的手涂药。
“姑娘别动,还没涂完呢,脸长这么好看,手废了就可惜了,这药是我们爷让人送来的,治伤祛疤,十天半个月准让你的手滑嫩嫩的。”
南珠来府中这么久,从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嬷嬷,一时间感动不已:“谢谢嬷嬷。”
嬷嬷笑道:“我是爷身边的惠嬷嬷,叫我惠嬷嬷就好了。”
涂完药,惠嬷嬷帮南珠的手缠上绷带,叮嘱道:“这几日千万不要碰水。”
说罢,惠嬷嬷端着盘子离开,身后的书房里,沈燕白在书案前看书。
南珠放轻脚步走进去,跪在地上:“奴婢南珠谢爷救命之恩。”
“起来吧。”沈燕白抬起眼来,目光落在她身上,黑眸深邃微冷:“这几日你就在松云居做事,夫人那我传了话过去,你不必担心。”
南珠抿唇:“是。”
南珠站起来后迟迟未动,眉眼纠作一团,似有话要说。
沈燕白不催她,继续看书,等着她下文。
南珠只是想起,她来时听到沈燕白与人交谈的话。
确实,平白无故,爷为何要这样帮她呢。
想来想去,南珠最终下定决心,她死咬着唇,强忍着羞涩与泪意,颤着指尖解开腰间丝带,腰带掉落,很快衣裳散开。
南珠闭着眼,视死如归般脱了衣服,秾纤合度的身子仅剩一件嫩蓝色肚兜。
她再次下跪:“爷,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蒙爷救了一条性命,奴婢无以为报……爷若不嫌弃奴婢……”
后面的话,南珠哭着再也说不出来。
南珠万念俱灰,爷没有理由白白帮她,她也没有东西能够回报,只有自己的身子尚有些价值。
不到万不得已,南珠不想走到这一步。
不想当谁的通房。
沈燕白竟没想到南珠是要献身,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见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光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样怯生生的,像一尊极薄的瓷器,生出脆弱的美感。
他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我救你,并没想让你以身相报。”
“早晨柳夫人生我的气,你受罚是受我牵连,我不能袖手旁观。”
南珠仰着脸,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心中万分羞愧,爷高风亮节,是她辱没了他。
沈燕白伸出手,要拉她起来。
南珠看着面前的手,指节干净修长,如爷一样。
南珠慢慢把手放上去,可惜手上缠着绷带,沈燕白只好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手心里那截皓腕出乎意料的柔软,他没握过女子的手,竟不想如此脆弱,他一用力就可捏碎。
沈燕白并非正人君子,南珠一身娇骨,软腴皮肉,哪怕满身是伤,也足够诱人,他不可能半点念头也没有。
只不过他不喜强人所难,她哭成这样,他若真的要了她,说不定这死心眼的丫头会寻短见。
南珠身上被掐的又青又紫,原本腴白的身子甚是可怜。
沈燕白捡起地上的衣服,正要给南珠盖上。
云初那毛手毛脚的小厮突然冲进来:“爷……我回来了。”
沈燕白眼疾手快扣住南珠纤腰,将她按入怀中,用袖袍挡住她裸背,旋过身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砸向门外。
“出去!”
笔筒砸在脚边,云初吓立马转过身去,他只看到爷脱了南珠的衣服,而南珠光着身子被爷按在怀里。
云初没想到爷下手这么快,吓得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心中一个劲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爷在非礼南珠、爷在非礼南珠……
不对啊!南珠身上还有伤,爷居然这都忍不住。
书房内,南珠猫儿似的靠在沈燕白怀中,曲线玲珑的身子紧紧贴着他,不住颤抖。
这小婢女身娇肉香,惹得他邪火横冲直撞。
也是欺他至今未尝过这事的滋味,顿时神魂摇荡。
沈燕白不能再等,咬牙抖开衣服,替南珠穿上。
“这几日你歇在松云居,和恵嬷嬷住一起,让她给你上药。”他嗓音不复方才自在。
南珠没听出甚么不同,又因手不方便穿衣,她衣服和腰带都是沈燕白替她穿好的。
她从未主动与男子这样亲近过,眼下想起刚才自己大胆行为,不由得羞红了脸,无颜面对沈燕白。
她声若蚊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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