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午三点,和韩屿试婚纱。”
第三章:昙花契约“他用昙花告诉我:爱是朝生暮死”正文小洲村的月光比城市要清澈许多,像是有人把银河揉碎了洒在海面上。
何冉踩着萧寒的脚印往坡上走,绣球花粉蓝的花瓣扫过她的小腿,痒得像是在催促什么。
“不是说想学园艺?”
萧寒停在竹篱笆前,钥匙串上的木雕昙花挂坠叮咚作响,“先把这些枯枝清理了。”
何冉望着半人高的杂草丛,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痛快——这分明是片荒废多年的花田。
她蹲下身时,化疗留置针在锁骨下方突突地跳,像是有只困兽在撕咬血管。
“你种过昙花吗?”
她揪住一株蒲公英,看白色绒球在夜风中四散逃窜,“听说从发芽到开花要等五六年,绽放却只有四个小时。”
萧寒修剪月季的动作一顿,剪刀“咔嚓”声惊飞了树梢的夜鹭。
“所以不值得。”
他扯掉手套,掌心交错着新旧伤疤,“费尽心血守着迟早要死的东西,蠢透了。”
何冉忽然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些家属的脸。
他们捧着比昙花更脆弱的希望,在ICU门口生根发芽。
竹篱笆突然晃动起来。
萧寒猛地拽过何冉手腕,在她撞进怀里的瞬间,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她脚边窜过。
“是刺猬。”
他松开手时,腕表擦过她冰凉的脸颊,“它们总来偷吃昙花苗。”
何冉低头看着腕间泛红的指痕,突然笑出声:“萧先生,你手抖了。”
月光斜斜切过萧寒的侧脸,他耳后的疤痕微微发红。
何冉的指尖悬在半空,终究没敢碰那道伤痕。
就像她不敢问,十年前那个握不住农药瓶的少年,是不是也这样颤抖着捂住母亲的嘴。
清理完最后一片杂草时,何冉的白球鞋已经变成灰色。
萧寒扔给她一瓶矿泉水,自己倚着老槐树点燃一支烟。
火光明明灭灭间,他突然开口:“我父亲种过昙花。”
何冉拧瓶盖的手僵住了。
“他总说等花开就戒酒。”
萧寒吐出的烟圈融入夜色,“可每次花苞刚冒头,就被他砸得稀烂。”
远处传来渔船归港的鸣笛,何冉的胃部又开始抽痛。
她摸出止痛药吞下,糖衣在舌尖化开的甜腻压不住喉间血腥气:“如果……如果生命只剩三天,你会怎么过?”
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