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沙哑得像块砂纸,儿子递过来的麻布包上还沾着新鲜的盐粒,“明早跟着黄大成的巡逻队走,记住,离他五步远。”
刘老炮头从腰带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野菜五颜六色的,“要是看见他掏出红布,就把这个洒在他脚边。”
子时将近,刘雄揣着蕨菜包,跟着巡逻队走过镇口的老槐树。
黄大成走在最前面,腰间的王八盒子晃来晃去,忽然回头盯着他:“小雄啊,你爹这两天画地图可卖力了,太君高兴得很呐。”
刘雄攥紧拳头,指甲扎进掌心:“黄警长说笑了,我爹就是个猎户。”
“猎户?”
黄大成突然停住脚步,从怀里掏出那块红布,“那这东西怎么在你家猎枪里?
抗联的暗号布,你俩打算给谁通风报信?”
周围的伪军立刻端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刘雄。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却在这时想起父亲的话,猛地扯开野菜包,落在黄大成脚边。
“这、这是……”黄大成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刘雄趁机扫向那红布,果然看见边角的蓝色缝边——和他今早藏起的半块一模一样,刘老炮头其实早就猜到了黄大成已经叛变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刘老炮头的计谋。
就在这时,远处的鹰嘴崖方向传来三声猫头鹰叫——抗联“铜锣”的暗号。
“走!”
刘老炮头突然低喝,一把拽住儿子往镇外跑。
身后传来黄大成的咆哮:“抓住他们!
别让抗联的探子跑了!”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刘雄却看见父亲腰间的铜哨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哨音终于冲破喉咙——不是“三长两短”,而是连续五声短鸣,那是抗联遇袭时的紧急暗号。
葡萄崖下,“铜锣”摸着发烫的枪管,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几个鬼子。
他掏出怀表,子时三刻,还有半个时辰就是约定的碰头时间。
远处,刘老炮头的铜哨声越来越近,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摸出怀里的密信,上面用俄文写着:“军火库第三层地窖,藏有糜烂性毒气弹,必须在黎明前引爆。”
刘雄跟着父亲钻进一片松树林,忽然被树根绊倒。
借着月光,他看见父亲裤腿上沾着的松针——不是镜泊湖周边的红松,而是葡萄崖特有的偃松。
他猛地抬头,对上父亲那双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