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墙上的全家福。
女儿的位置空着,相框边缘还留着去年贴的圣诞贴纸。
“爸这样下去,我们可能需要......”<“需要什么?”
公公忽然开口,浑浊的眼盯着儿子,“春芳说,不能丢了老房子。”
老房子的拆迁通知半月前就贴在了巷口。
推土机的轰鸣越来越近,陈默每次经过那扇褪了色的木门,都能看见门后婆婆种的仙人掌,在废墟里倔强地绿着。
深夜,晚秋在厨房熬梨汤。
月光穿过纱窗,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婆婆的相框叠成两层轮廓。
她伸手摸了摸相框玻璃,指尖掠过婆婆布拉吉的褶皱——那是她结婚时借穿的,下摆还留着自己缝的针脚。
“在想什么?”
陈默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发顶。
他身上有淡淡的艾草味,是给父亲熏艾条时染上的。
“在想,要是妈还在,会怎么选。”
晚秋转身时,看见丈夫眼下的青黑,像被雨水洇开的墨。
4 老屋不卖第二天,公公趁他们不备溜出了门。
陈默在拆迁办门口找到他时,老人正攥着拆迁协议往土里按:“这是春芳的嫁妆......不能卖。”
协议上布满泥印,“缝纫机”三个字被抠出了毛边——那是婆婆用陪嫁换他学费的物证。
“爸,我们不卖老房子。”
陈默蹲下来,握住父亲颤抖的手,“我们把它改成养老院,这样您就能天天看见仙人掌了,好不好?”
公公忽然笑了,像孩子得到糖果般满足。
他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儿子手里:“给晚秋......她爱吃橘子味。”
梅雨季节,老房子的改造工程开始了。
晚秋戴着草帽监工,看工人把二楼窗台改成弧形花架。
公公坐在轮椅上,指挥着工人往墙根挪一块青石板:“春芳说,这儿要种凤仙花。”
泥土翻出的气息里,混着他不时冒出的零星记忆,像碎在雨里的星光。
某个午后,女儿忽然拖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妈,我休学了。”
姑娘晒黑了一圈,睫毛上还沾着雨珠,“我想陪陪爷爷,还有......”她看向正在给仙人掌浇水的陈默,“看看爸爸说的‘时光博物馆’。”
博物馆的构想源于陈默的失眠夜。
他在老房子的阁楼发现了一纸箱信件,全是婆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