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绣房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旋着袖口的金线。
外头锣鼓喧天,人人喜气洋洋。
今日是我苏明月被钦点为太子妃的大日子,可我却觉得这红绸盖头沉得压心。
“小姐……”贴身丫鬟翠儿的声音有些发抖,“外面说……说新郎官是太子楚临渊。”
我指尖一顿,心头一阵突跳。
楚临渊?
那个三年前在南街茶楼,被我当街泼了一壶热茶的登徒子?
我至今还记得那日他一身玄衣,躺在软榻上懒洋洋地品茶,目光落在我的胸襟上时笑得邪魅:“姑娘果然大胆,泼茶的手法不输宫中刺客。”
他是谁?
他不过是个浪荡公子罢了。
可如今,这样的人竟成了储君?
我咬住唇瓣,眼底泛起一抹冷笑——这场婚姻,不过是皇帝想从苏家手里掏银子罢了。
父亲是皇商首富,掌管大姜二十三省盐铁茶务,手握国库命脉。
若不是如此,怎会在这次选秀中,我一个商贾之女竟能力压世家嫡女,被钦点为太子妃?
“小姐别怕。”
翠儿低声安慰,“听说太子殿下虽风流些,但为人不坏。”
我嗤笑一声,“风流?
呵,你见过能用眼神将人剥光的衣服的男人么?”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阵阵喧闹,紧接着便是媒婆尖利的声音:“吉时到——请太子迎亲!”
我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稳稳停在门前。
脚步声响起,一袭玄色蟒袍映入眼帘,盖头下,我只能看见他一双墨靴踏进门槛。
他来了。
楚临渊。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而冷淡:“太子妃,请随本宫入宫。”
我抬起头,隔着红纱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头忽地涌起一股怒意。
“太子殿下。”
我故意慢悠悠起身,语气带着一丝讥讽,“不知迎亲路上,是否允许民妇问一句——您为何选我?”
众人哗然。
连媒婆都惊得差点松了手里的礼扇。
他的背影顿住,片刻后轻笑出声:“苏小姐想知道?”
我盯着他,一动不动。
“因为你爹有钱。”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长袍翻飞间满是不屑与疏离。
我怔在原地。
好一个直白的回答。
比当年那一眼更让我羞愤欲绝。
拜堂时,我几乎是一路咬牙完成的每一道礼仪。
鼓乐齐鸣,宾客满座。
可我知道,这些人哪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