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
霜降指尖划过冰凉的缎面,忽然看见镜中映出自己耳后朱砂痣,正对着墙上挂着的仕女图——画中女子倚梅而坐,耳后一点殷红,连眉梢微蹙的弧度都与她重合。
她猛地转身,撞得妆奁倾倒,一枚刻着“霜若”二字的玉扳指滚到脚边。
“小姐当心。”
王妈慌忙捡起,声音发颤,“这是少夫人临终前握在手里的,连入土都没舍得放下……后来少帅又从坟里挖出来了。”
窗外传来汽车轰鸣,霜降透过雕花窗棂,看见萧承煜站在梅树下,指间烟头明灭。
他仰头望着她的方向,烟疤在暮色里像道活过来的伤口——就像三天前在医馆,他盯着她腕间烫疤时的眼神,像在确认什么禁忌。
夜半更衣时,霜降发现水袖暗袋里藏着半卷残谱,墨迹洇着暗红,正是《胡笳十八拍》。
第十七拍处用朱砂圈着“弦断”二字,旁边小字批注:“承煜总说我弹到此处像哭,可他不知道,琴弦是被我的血泡断的。”
落款是“霜若”,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意,像临终前的绝笔。
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霜降,去萧府找那把断弦的琵琶……你姐姐当年没弹完的曲子,你要替她弹完。”
指尖抚过残谱上的血痕,她突然意识到,这琴、这谱、这满室旧物,都是萧承煜为“霜若”设的招魂幡,而她,不过是被选中的引魂灯。
宴会上的替身三日后,萧府中秋宴。
水晶吊灯映得满厅珠光流转,霜降抱着琵琶站在九曲桥上,水面倒映着她月白的衣袂,像具浮在人间的鬼影。
萧承煜斜倚在朱漆栏杆上,墨绿长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烟疤在灯光下泛着青紫色,像条沉睡的蛇。
“听说林姑娘擅弹《胡笳十八拍》?”
督军萧砚霆端着翡翠烟斗,目光在霜降耳后朱砂痣上逡巡,“当年小女霜若最喜此曲,可惜……”他重重叹了口气,满厅宾客皆垂下眼。
霜降指尖扣进琴弦,余光看见萧承煜掐灭烟头,朝她微微颔首。
当第一声泛音在湖面散开时,她忽然明白,这不是宴请,是刑讯——他们要在她的琴声里,给沈霜若开一场活人的追悼会。
弹到第十七拍,琴弦突然绷紧。
她想起起残谱上的血字,下意识看向右首座的萧承煜,却见他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