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
我打断他,“你手机密码改了?”
他右眼皮跳了一下。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发现婆婆房间亮着灯。
门缝底下漏出一线光,还有压抑的抽泣声。
我敲了敲门:“妈?”
哭声立刻停了。
“进来。”
推开门,婆婆坐在床上,面前摊着本相册。
黑白照片里,年轻时的婆婆抱着个婴儿,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不是公公。
“这是……我妹妹。”
婆婆手指抚过照片,“她要是活着,该有五十岁了。”
我这才注意到照片角落写着“玉兰与明明,1989”。
李明的小名。
但那个婴儿,明显是个女孩。
第二天早餐时,婆婆宣布周五要去杭州拜佛。
“我陪您去吧。”
我往面包上涂果酱,“正好请了年假。”
李明勺子咣当掉进碗里:“你不上班了?”
“老板把我调去闲职了。”
我盯着他,“说是孕妇不适合跟项目。”
他低头喝粥,后颈发红。
婆婆突然说:“那周五一起去。”
她眼神飘向客厅——相册还摊在茶几上。
周四晚上,我在李明外套里摸到一张收据。
XX生殖医学中心 - 基因检测费 5800元日期是上周。
他洗完澡出来,我晃了晃收据:“解释一下?”
他脸色瞬间惨白:“这是妈的检查……她非要查胎儿基因……为什么撒谎说去杭州?”
“她怕你知道NT异常会担心!”
我胸口发闷:“那相册里的女孩是谁?”
李明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僵住了。
楼下突然传来婆婆的尖叫。
我们冲下楼时,婆婆蜷缩在厨房地上。
一滩血顺着她大腿内侧流到瓷砖上,红得刺眼。
“孩子……”她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保住孩子……”救护车来之前,我瞥见垃圾桶里有个撕碎的检查单。
隐约能拼出“卵子来源”和“匹配度99%”。
李明跪在地上给婆婆擦汗,后颈的胎记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和照片里那个女婴脖子上的红痣,位置一模一样。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婆婆躺在担架上,血已经把她的浅色裤子染成了暗红色。
她死死攥着我的手,指甲抠进我掌心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