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原来有些缘分,早在父亲用生命救下她的那一刻,就已在十万大山的年轮里,刻下了宿命的纹路。
当直升机腾空而起,月光照亮下方的林海,毛无涯突然明白,父亲的魂灵从未离开——他活在龙晓云的枪口下,活在她替他挡住的每一颗子弹里,更活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中,像根无形的伞绳,将彼此的命运,紧紧系在了这片曾让他第一次跳伞挂树的大山里。
直升机舱门闭合的瞬间,山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毛无涯的战靴。
龙晓云躺在担架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狼头吊坠重新套回他颈间,指尖在他锁骨下方的凹陷处轻轻一划:“老毛的东西,不该离身。”
她的声音轻得像暗河的流水,却让毛无涯想起在溶洞里,她替他包扎时,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温度。
医疗兵调试仪器的灯光下,他这才看清她战术裤腿已被血染透,脚踝处缠着的布条正是他作战服的残片。
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手背的老茧时,毛无涯突然想起新兵连的雨夜,她冒雨替他调整伞具的场景——那时的她总板着脸,此刻却在剧痛中仍紧攥着他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基地的靶场,”龙晓云忽然开口,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影,“明天该换我教你用匕首了。”
她嘴角扯出一丝笑,带血的唇角在舱内灯光下泛着苍白,“别再像今天这样犯蠢,用身体挡子弹——你父亲若知道,怕是要从烈士陵园爬出来,揪着你的耳朵骂三天。”
毛无涯低头,看见她胸前的军犬牌与自己的狼头吊坠在颠簸中相碰,发出细碎的金属轻响。
这声音混着直升机的轰鸣,却让他想起溶洞里暗河的流淌,想起父亲照片里那个在硝烟中微笑的女兵,此刻正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指尖还带着他的体温。
舱外的月光突然明亮起来,照亮十万大山的轮廓。
毛无涯望着舷窗外快速后退的峰峦,想起龙晓云说的钟乳石背面的刻字——“吾儿无涯,当如狼似虎”。
此刻他终于明白,父亲留下的不仅是刺青与吊坠,更是将他的命运与这个曾被父亲救下的女人,紧紧系在了这片充满硝烟与温情的大山里。
当直升机的指示灯在基地上空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