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川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你说要拿苏雯的骨灰,去化验她真正的死因。”
病房死一般寂静。
我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我的病历是伪造的,那死亡证明也可能有问题!
陆远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踉跄着扶住墙,却死死攥着那个证物袋:“我会查清楚……每一克骨灰……都不会放过……”他说完就昏了过去,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时,小雨哭着捡起那个U盘。
我飘到陆远川枕边,第一次认真看他凹陷的脸颊。
他右手还紧握着那个证物袋,仿佛那是世间最后的珍宝。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
我想起确诊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
我蹲在医院后门哭,突然接到他电话:“晚上想吃什么?
我买虾回来。”
当时我以为他终于要陪我了。
直到深夜听见他在阳台打电话:“再给我三个月……等项目结束就带她去美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原来我们都在瞒着对方,拼命地演“我很好”。
一滴冰凉的雨水穿过我的魂体,砸在陆远川紧闭的眼睛上。
奇迹般地,看起来像一滴泪。
我死后的第四十九天,陆远川站在了我的墓前。
法医鉴定结果今早刚出来:我的骨灰里检出过量放射性物质——有人在我的止痛药里掺了致癌物。
“刑事立案了。”
小雨把白菊放在墓碑前,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周媛父亲被带走调查,王主任承认收了200万。”
陆远川没说话。
他穿着我们初遇时那件黑色高领毛衣,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我的照片。
晨光里,他无名指的戒圈微微发亮——那是从我的骨灰里筛出来的婚戒。
“医生说你再不配合治疗……”小雨突然哽咽,“最多只剩三个月。”
陆远川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我想起大学时,他熬夜帮我赶论文后的样子——疲惫又温柔。
“够了。”
他说,“够做完所有事了。”
他弯腰放下一盒草莓大福。
包装纸是我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现在已经倒闭两年了。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他还记得。
记得我怀孕时半夜馋这一口,他跑遍半个城市买到最后一盒。
记得我窝在他怀里,把奶油蹭到他衬衫上。
记得我们失去那个孩子的那天,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