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七月的热浪里撕成碎片,李思芸踮着脚将淡紫色贝壳风铃挂在阳台。
晚风掠过,风铃轻响如细碎的银铃,她对着手机镜头转了个圈,白色裙摆扬起温柔的弧度:“林杰,等你下班回来,我们就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店好不好?”
视频那头的林杰正盯着CT报告单,主治医师的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右肺叶阴影确诊为恶性肿瘤,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看见报告单上的字扭曲成狰狞的藤蔓。
“阿杰?”
李思芸的声音带着疑惑。
林杰别过脸,喉结艰难滚动:“我们分手吧。”
不等她回应,迅速挂断通话。
他把手机塞进抽屉深处,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化疗预约单从指缝滑落,在洁白的瓷砖上投下狭长的阴影。
深夜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李思芸攥着备用钥匙冲进林杰的公寓。
玄关处散落着陌生的高跟鞋,卧室门缝透出暧昧的橘色灯光。
她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林杰半敞着衬衫,怀中揽着穿吊带裙的女人,威士忌酒杯在床头摇晃出危险的涟漪。
“你说过会陪我去冰岛看极光的。”
李思芸的声音像被碾碎的冰棱,指尖死死抠住门框。
林杰仰头灌下一口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冷硬如刀:“幼稚,那不过是哄你的情话。”
他起身时故意撞翻床头柜,那张在京都拍的合照应声落地,玻璃碎片划开了他们在樱花雨中相吻的画面。
暴雨在窗外肆虐,李思芸跪在满地狼藉中捡拾碎片,锋利的玻璃割破掌心,血珠滴在照片上,和着雨水蜿蜒成暗红的溪流。
她没听见林杰背过身时压抑的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沫染红了白色袖口。
分手后的第七天,李思芸在舞蹈工作室收到匿名快递。
褪色的牛皮纸袋里装着条银杏叶书签,还有段录音。
老式录音机转动的沙沙声里,林杰的声音沙哑得陌生:“芸芸,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应该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背景音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录音戛然而止,电流声刺得耳膜生疼。
李思芸跌坐在地,泪水砸在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