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生,为吞没赈灾银两,亲手锁死了钱庄大门!”
顾正新突然狂笑,佛珠串应声而断。
十七颗刻着名字的檀木珠子在地上弹跳,第十八颗空白佛珠滚到沈梦脚边“沈娘子可知?”
他狞笑着露出袖中匕首,“这第十八颗本该刻着……”话未说完,一枚银针破空而来,正中他咽喉。
柳莺儿保持着甩袖的姿势,眼中寒光凛冽:“这一针,替清源和婉儿还给你。”
“婉儿,当年你离开师傅时说你遇到了此生的挚爱,求师傅成全你,师傅成全你了,却也害了你。”
“清源,当年母亲不应该放你走的,是母亲误了你的一生。”
柳莺儿悔不当初,可她知道自己终于为她们报了仇。
等到麟儿长大成人,她会去陪李宗明和李清源的。
三年后的春日,衢州府新开了家“双声班”。
台柱子是个俊俏小生,唱《孽海记》时眉间朱砂痣艳如泣血。
班主沈娘子常抱着个白瓷坛坐在后台,坛上贴着“甲午年五月初五”的黄符,符纸边缘已微微泛黄。
这日演完《紫钗记》,有个老观众拦住小演员:“哥儿像极了我故人。”
孩子粲然一笑,露出两个和李清源一模一样的酒窝。
沈梦在帘后攥紧泥金扇,听见柳莺儿在台下轻轻打着拍子。
散戏时,沈梦发现扇面多了行小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望向做场村方向,只见暮色中桃李纷飞,恍若当年李清源出逃那夜的雪。
一片花瓣落在白瓷坛上,宛如一滴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