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纸——正是我十七岁那年失踪的生日贺卡。
后巷传来猫的惨叫。
我攥着王婶给的黄纸,沿着布满纸灰的小径走去,墙根处的槐树正在落叶,树下堆着七个残破的纸人头,每个头的眼睛位置都贴着我的照片。
最上面的纸人头突然开口,用姑姑的声音说:“秋丫头,去作坊第三格抽屉,那里有你娘的簪子。”
抽屉打开的瞬间,木屑纷飞。
里面躺着支玉簪,簪头雕着纸扎铺的老纹样——三朵缠枝莲,正是母亲难产去世前留给我的。
簪子下面压着本血字日记,第一页写着:“1997年七月十五,我给第七个纸人缝了眼,这次用的是秋丫头的胎发,但愿能挡住巷尾的哭声……”字迹在此处被划破,墨迹晕开成纸人的轮廓。
我听见作坊传来响动,跑回去时,穿旗袍的纸人已经站在地上,银簪歪在鬓角,胸前的位置鼓起,像是塞了什么会动的东西。
当我伸手触碰时,纸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传来的不是纸片的粗糙,而是真人皮肤的温度。
“秋丫头,别怕。”
纸人开口,声音是姑姑和母亲的混合体,“七月十五前,必须缝完七个纸人,否则——”话未说完,纸人突然散架,银簪掉在地上,滚向供桌下的阴影。
我捡起簪子,发现簪头的缠枝莲正在渗出鲜血,而供桌上的七片剪纸,不知何时拼成了我的生辰八字,中央的“林秋”二字,被红笔圈了七圈。
午夜时分,作坊的木楼梯传来脚步声,“咯吱、咯吱”,像有人踮着脚走路。
我躲在纸人堆里,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上楼,她的头发垂在脸前,手里抱着个纸包,正是十七岁那年我送给姑姑的生日礼物。
“秋丫头,你看,奶奶给你留了好东西。”
老太太转身,脸被纸灰覆盖,只露出眼睛,那是双和我一模一样的丹凤眼,“1942年大旱,你太奶奶用七个童男的头发造纸,缝出的纸人能替人挡灾,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打开纸包,里面是七缕头发,每缕头发上都系着银铃。
当铃声响起时,所有纸人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我,嘴角咧开的缝里,缓缓挤出我十七岁那年失踪的生日歌旋律:“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我再也忍不住,抓起玉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