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来的青石料,怎么偏偏少了两车?”
她指尖轻点石块上的凿痕,“这种斜纹刻法,只有葛家工匠才会用吧?”
凌不疑勒马隐在柳荫后,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主子,要插手吗?”
副将低声问。
“不必。”
他摩挲着腰间玉珏,目光掠过少女发间晃动的木制发簪——那簪头竟雕着失传已久的墨家机关纹。
河滩上突然响起惊叫。
葛氏趁乱要逃,却被少商绊了个狗啃泥。
小娘子拎起浸透桐油的裙角,声线清亮如击玉:“诸位叔伯若不信,大可闻闻叔母这身新衣裳——桐油味可比沉檀香霸道多了!”
凌不疑眼底浮起笑意。
他扬手抛出一卷账册,正落在里正脚边。
翻开的那页明晃晃记着:葛氏支银二十两,用途“修缮叠骨桥”。
暮色四合时,少商蹲在河滩洗手上的桐油。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一袋银钱落在她脚边。
“霍将军说,姑娘的机关术值这个价。”
小兵挠着头传话。
少商掂了掂钱袋,冲着远去的烟尘喊:“告诉你们将军,下次想要定制机关,得加钱!”
芦苇荡深处,凌不疑险些捏断马鞭。
这丫头,怎么比他安插在葛府的暗桩还像狐狸?
第二章:归家风波,母女对峙虎妈与刺猬女节1:程宅立威程家正厅的青铜熏炉吐着檀香,少商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
十年未见,母亲萧元漪的裙角绣着银线缠枝纹,比她记忆里更华贵三分。
“抬起头来。”
萧元漪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少商顺从地仰脸,正对上堂姐程姎担忧的目光——那姑娘腰间缀着西域白玉佩,是父亲程始去年凯旋时得的赏赐。
“姎姎的翡翠镯子丢了,”萧元漪指尖叩着案几,“有丫鬟看见你在西厢房转悠。”
少商瞥了眼程姎身后偷笑的丫鬟莲房。
这栽赃手段,比她荒庄里逮野兔的陷阱还拙劣。
“母亲容禀,”她忽然指向窗外的日晷,“此刻是巳时三刻,日影该落在巽位。”
满堂愕然中,少商抓起案上茶盏,将凉茶泼向青石地砖。
茶水顺着砖缝蜿蜒成线,最终停在一处微微翘起的砖角下。
“西厢房的地砖三月前重铺过,”她指尖敲了敲那块松动的砖,“若有人藏赃物,必选此处。”
程姎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