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眼前鲜红一片。
我顾不得擦拭，只流着两行血泪，语无伦次地求他：
“能不能……给她一个全尸。”
泪眼模糊间，我好像看到了昔年那个少年将军。
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我一见倾心，钟情数年。
我跪在御书房前，也如今日这般重重磕头。
我说：
“父皇，霜儿此生，只愿嫁与沈墨轩一人。”
“他若不愿当驸马，儿臣便不当这金枝玉叶，与他去边关策马。”
我看着我的少年郎坐直身子，变成了冷血的帝王。
沈墨轩森然开口，作了最后的判词。
他说：
“拖下去，凌迟处死。”
我浑身力气突然被抽光，那个声音像一把利箭直直插入我耳膜。
嗡鸣声起，天地间白光闪耀。
除了母后的最后一句含糊的话，我什么也听不见。
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母后说：“霜儿，活下去。”
可是母后，霜儿也活不下去了。
3
我沉默地在宫道上走着，怀中死死护住一枚金钗。
沈墨轩大发慈悲，让我拿走了母后的遗物。
我能在我那四方小院中挖个坑，给母后立一个衣冠冢。
我蹲在一棵桂花树下，徒手挖开一个凸起的小坟包。
里面有一双小小的，针脚拙劣的虎头鞋。
那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晚，用洗完恭桶粗糙的手，借着昏暗的月光，一针一线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缝制的。
如今，都用不上了。
我小心翼翼把金钗放了进去，长流苏环绕着那双虎头鞋。
就像小时候，母后环抱着我一样。
我终于抑制不住心痛，哇得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院外的宫道上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对这个声音自然不会陌生。
凤鸾春恩车。
几个宫女兴奋的交谈声也传了过来。
“咱们柔贵妃真是盛宠不衰啊。”
“陛下不仅赏赐如流水，还为她废了六宫。”
“这间杂院的贱婢还妄想勾引陛下，也不知道她有几个头够砍的。”
“血仇的女儿，照我看，不把她千刀万剐，丢去当营妓，都是便宜她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
每次沈墨轩召见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