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转身时铃铛声碎了一地。
那天傍晚的解剖课,生物老师让我们观察妊娠母兔的子宫。
林阳突然举手要求去走廊罚站,他校服后背洇开大片汗渍。
透过门窗玻璃,我看见他对着垃圾桶干呕,右手死死攥着挂在脖颈的铜铃铛——和小满脚踝上那串本是一对。
熄灯后,小满的床铺传来压抑的震动声。
她蒙在被子里翻看那条朋友圈,新增的 99+评论里混着几条私信。
某个备注“阿胶厂陈会计”的人留言:“节哀,你爷爷说种驴明天就宰”。
我摸出枕头下的 MP3,分给她一只耳机。
周杰伦的《半岛铁盒》唱到第二遍副歌时,她突然把屏幕举到我面前。
最新消息是市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时间显示 19:17——正好是她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
月光爬上窗台时,小满开始逐条删除评论。
她涂着薄荷绿指甲油的拇指悬在周倩那条“早日康复”的留言上,突然轻笑着按下删除键。
楼下的野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叫,我想起她家驴场那些被剥皮的母驴,临死前是否也这样呜咽过。
凌晨三点,林阳翻进女生宿舍的响动惊醒所有人。
他抱着沾满露水的书包,里面装着从驴场偷出来的账本。
这个总考倒数的男孩,竟用红笔圈出了十二处假账。
“姐,爷把种驴的钱转给阿胶厂二股东了。”
他说话时的神情,像极了那些被铁链锁住却拼命刨地的驴。
7 阿胶风波小满脚踝的铃铛在黑暗中有节奏地摇晃。
她点开朋友圈,上传了账本照片。
发送前特意加了定位——云桥镇驴场,东经 116.23°,北纬 28.17°。
殡仪馆的骨灰盒用红绸裹着送进林家祠堂那日,县中迎来了入秋第一场雨。
林小满返校时撑了把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