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初芸顾嘉惠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糖莲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人今日当真叫为夫刮目相看。”走在去荷香榭的路上,卿无尘不咸不淡地说。王初芸只当听不懂他话里有话:“夫君真是谬赞了,今日的夫君也叫为妻刮目相看。”“怎么说?”“夫君今日夸了我好几回了,实属难得。”卿无尘蓦然停下步子,一言难尽道:“你确定我是在夸你?”王初芸真诚地与他对视:“嗯,我很感动,成亲三载,还是头一回享受这样的待遇。”卿无尘收回目光,握着拳,无奈地垂着额头大步朝前走去。甜桃道:“呀,七爷这又是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奶奶。”夏树比甜桃年长几岁,心思更细更成熟,她对王初芸道:“奶奶,以往你可从不呛七爷话的,今日这是怎么了?”王初芸却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大习惯我这样?”夏树摇摇头:“就是觉得今日的奶奶性子仿佛一下子...
《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夫人今日当真叫为夫刮目相看。”
走在去荷香榭的路上,卿无尘不咸不淡地说。
王初芸只当听不懂他话里有话:“夫君真是谬赞了,今日的夫君也叫为妻刮目相看。”
“怎么说?”
“夫君今日夸了我好几回了,实属难得。”
卿无尘蓦然停下步子,一言难尽道:“你确定我是在夸你?”
王初芸真诚地与他对视:“嗯,我很感动,成亲三载,还是头一回享受这样的待遇。”
卿无尘收回目光,握着拳,无奈地垂着额头大步朝前走去。
甜桃道:“呀,七爷这又是怎么了?突然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奶奶。”
夏树比甜桃年长几岁,心思更细更成熟,她对王初芸道:“奶奶,以往你可从不呛七爷话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王初芸却笑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大习惯我这样?”
夏树摇摇头:“就是觉得今日的奶奶性子仿佛一下子开朗了起来,夏树为奶奶高兴。”
王初芸看向两个丫鬟,她们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都是陪着她一同长大的,情同姊妹。
依稀记得上一世,她被押入大牢时,她们两个也被关进了另外的牢房。
两个妙龄姑娘,受她牵连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笼,一定很绝望很害怕吧。
她蓦然抬手,将甜桃与夏树的手拉到一处交叠相握:“往后我们怎么舒服怎么活。”今生定护你们周全。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大懂得她们奶奶的意思,但还是很开心,把另一只手也叠了上去。
晚餐的时候,王初芸原想挤到大房的两个姐姐之间,谁知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卿无尘扼杀。
他见她进来,便冲她目光示意让他坐自己旁边的位置。
王初芸只得坐过去,顾嘉惠在他们下手的方向,隔着硕大的圆桌子。
宴席开始,王初芸夹菜的间隙,望见顾嘉惠,她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粒,心不在焉地吃着,目光暗暗向卿无尘身上瞥,时不时还娇羞得低下头去。
卿无尘倒是一本正经地吃饭,没明面往顾嘉惠那里递眼风。
王初芸心说,若这不知情的,还道他二人在暗送秋波,只是男的故作正经。
不一会儿,下人端来粥食,一人一碗,分发给大家。
王初芸低头看向粥里,黄色小米被熬得格外浓稠,拿勺子随意翻一下,可见一只婴儿拳头大的鲍鱼与一只黄白虾仁。
海鲜粥,要趁热才好吃,大家齐齐开始动勺子。
王初芸舀起虾仁,送入口中,眸色深深。
等待一会,再等待一会儿。
待众人都把粥吃得见了碗底,对面的顾嘉惠仍旧好好地坐着,还颇为满足地拿手绢压了压嘴角。
她吃虾没事。
这印证了王初芸的想法。
顾嘉惠中午那一出,是装的。
连同上一世吃虾过敏险些丧命,也不过是头一天来国公府就给她一个下马威试探她好不好对付的战术。
原本王初芸不屑参与后宅争斗,她只望以真心待人,她相信极致的心机便是一颗盈盈赤子之心。
但显然,上辈子的失败教训了她,若有人欺你辱你,不还手,只有挨打。
她也拿出手帕来压嘴角,抬眸望向顾嘉惠,堆出笑脸:“嘉惠妹妹觉得这海味小米粥味道如何?”
顾嘉惠道:“多谢表嫂,这粥味道很好,嘉惠很喜欢。”
王初芸笑容里忽又含了点担忧意味:“那就好,我也是才想起来。”
顾嘉惠顺口问:“表嫂想起什么了?”
“这粥是老太太平日里爱吃的,今儿姑母与表妹来,我叫厨房特意熬的,结果就在方才,我才想起,前些时候七爷才无意向我说起过,嘉惠妹妹对虾食过敏,可吓死我了,还好妹妹吃了没事。”王初芸拍拍胸脯,做出一副庆幸状。
这话一出,卿无尘略惊讶地望向她。
顾嘉惠闻言却是一震,不免心虚,她在与母亲来卫国公府时,在路上就曾商量过,上京官宦之家,为显富贵,在招待客人时,喜欢在宴席上准备海味,她原就想趁着吃海味时,装作病发的样子,一来可以向表哥展示自己身子骨确实有病缠身,二来也可给如今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王氏一个下马威。
但没想到,中午的时候,桌上并没有海味,于是她就假借王氏身上的香囊作了一下文章。
坐王初芸另一侧的大房的二姐卿可灵开口道:“中午那顿是祖母准备的,特意准备了姑母年少时爱吃的炙野鹿肉,与海味相冲,是以便没点海味,晚上七弟妹的这碗鲍鱼虾仁粥正合时宜,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文章。”
顾嘉惠略有点尴尬:“多谢七表哥,七表嫂记挂,我……我如今大了,略吃点海里的东西也没事了。”
她也不好否认,毕竟这是卿无尘说的,兴许是他记错了,但她心里虚,便也不好拂卿无尘面子,只得认下来。
王初芸又道:“倒是不想妹妹居然对白兰香过敏,从前我还听七郎说你小时候很爱白兰呢。”
这话一出,卿无尘原本略惊讶的眼神,转而带了几分戏谑。
顾嘉惠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这倒不假,小时候还与七表哥一起爬树摘过白兰,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偷瞥一眼卿无尘,见他闲闲地端着茶盏喝着,她又把目光移向王初芸,陪笑道:“叫七表嫂担心了,许是自从得了肺疾,便对那花味敏感了。”
二姐卿可灵压压嘴角,她心思灵敏,这桌上的对话,看似互相关怀,饭桌闲聊,实则暗藏机锋。这个新来的顾嘉惠表妹,不简单。
一顿饭罢,天已经尽黑了,外头廊子上点起了一串串琉璃灯,照亮鲜衣华服的公府官眷们,卿定雪与顾嘉惠在老太太以及众人的相送下,道了别,登上车,望隔着两条街的顾府去。
马车上,顾嘉惠心有不安:“母亲,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王氏像看穿了我似的。”
卿定雪拍拍女儿手:“那王氏确实比我想的难以拿捏,不过放心,母亲定叫你嫁入国公府去。”
顾嘉惠坚定地点点头,打起车帘,望向沿街的灯火,迟早,她要得到七表哥的心。
国公府那厢,送完行,王初芸便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回自己的院子。
她原以为卿无尘要走,毕竟他从前总早出晚归,夜里说不定还要出去与他的政僚们聚聚酒局,不想今日他却是尾随她一道回院子。
王初芸缄默地走着,卿无尘就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挡去了一半的琉璃灯火。
走到院子门口,依照往日的约定,这厮该去书房睡,到分道时,王初芸例行贤惠道:“夫君慢行,我就回屋不送了。”
卿无尘却没有离开,相反竟向王初芸走近两步,白色暗纹的直裰,盘扣扣到脖子,一丝不苟严丝合缝,透着不容侵犯玷污的气息,以及一种危险的矜贵。
他眸光也是淡淡的,但那双眼却是深不见底的,叫人瞧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一点一点靠近,把院子里的灯光都挡去,投下的阴影将王初芸整个圈禁。
语气居然带着几分难得的戏谑:“夫人何时学会说谎了?”
方才居然敢拿他作文章。
王初芸笑了一下:“那小侯夫人意欲何为?”
谢兰露想了想,似乎也想不出怎么惩罚,但就是气不过:“你二人将鞋子脱了,从那边石子路走过去,这事就算过了。”
王初芸望向湖边的一段小石子铺就的路面,石子并非是圆滑的鹅卵石,每一粒都有许多尖锐的凸起,若光脚在上面多踩两下,指不定会硌出血来。
王初芸笑笑:“我们为何要听你的?”
谢兰露:“你打了我,难道就想这样算了?”
王初芸:“那你们辱我卫国公府二小姐,这账又该怎么算?”
旁边的御史台之女贺瑶道:“我们可说的都是事实,怎么能叫辱她?”说着还不屑地瞥了一眼卿可灵。
“大家同为女子,不说相互帮衬,至少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为难?”王初芸真心劝道。
但显然对方几个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土墙一般耸在王初芸与卿可灵面前。
谢兰露道:“姑奶奶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巴掌,今日这石子路你们不走也得走!”说着,居然伸出手,就要把王初芸往那石子路上推。
王初芸此刻反应极快,见她伸过手的一瞬,忙闪身站到了一旁去。
哪知谢兰露竟因着惯性,往前踉跄了一下,凑巧踩到方才被踩了一脚的团扇,团扇是绢丝做的,面料细滑,她脚下一溜,整个人向前方一扑,倒是自己跌到了石子路上,双手撑在密密麻麻的小石子上。
贺瑶几个大惊,忙上前去扶,却见谢兰露表情痛苦,缓缓抬起双手,将掌心翻过来一看,居然好几处硌破了皮,血珠咕咕地冒出来。
“王初芸!你!”谢兰露一股脑站起来,就要找人算账,哪知抬头一看,这处除了她们几个,哪里还有王初芸与卿可灵的影子,二人早快步穿过回廊,行至一处僻静的竹巷。
“弟妹,还请放手。”
一路拉扯着跑了许久,待得停下,卿可灵却一把甩开了王初芸的手。
王初芸一顿,望向卿可灵,见她看着别处,不正眼看自己,心中便明了了。
平日里在国公府,她们其实甚少见面,除了大家聚在一起用饭时,卿可灵几乎不怎么出自己院子,她们很难碰到,即便碰到,也只是互相见礼打个招呼,没什么过多交情。
她对她的了解因此也并不多,今日看来,卿可灵的心里其实是筑着一堵围墙的,将自己与外界隔开,轻易不会放人进去。
方才的事,只当没发生过吧。或许她也这么希望。
王初芸从容一笑,向卿可灵福礼:“二姐姐,我离席太久,夫君只怕在找我了,我便先过去了。”
说着转身离开,绕过杜鹃花径,一路向金风玉露台去。
重回台上,此时正有一支外族舞队在跳舞,领舞的一身白色紧身的衣裙,修饰出婀娜身形,旋转跳跃,宛如一条碧湖中的白锦鱼。
王初芸坐下,一旁的卿无尘捏着杯盏浅饮,目光正望着舞台中央。
一切如常,宴会持续。
一曲外族舞蹈结束,舞者面向帝后施礼。
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外族男子出列,与方才献舞的领舞女子站在一排,开口便说那女子是他们骠国九公主,此次专程来到上京为陛下献舞,若能得到陛下喜爱,骠国愿将九公主献与陛下。
这叫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把。
正座上的皇后娘娘登时便绿了脸,皇帝小心翼翼地睨了皇后一眼,当即便摆手多谢了骠国美意。
铮铮琴音起,一舞剑气虹。
王初芸弹的并非闺阁女儿常弹的乐曲,而是一首铿锵有力的破阵曲。
卿可灵的剑舞果然非同凡响,她换了一身朱砂色的劲装,双剑在手,舞得柔中带刚,英姿飒飒。
场上之人皆没想到,平日里足不出户,被卿家雪藏的卿二姑娘,居然是这般的女子。
倒让人想起了她的祖父,卫国公卿关山,卿关山骁勇善战,曾立下不世之功,至今还镇守在边关。
“果真是虎门之后啊!”
“谁说不是呢,二姑娘跳得真好啊,王娘子的琴也弹得极好,这曲子不似柔弱女儿家惯弹的曲子,竟是宫商角徵羽间仿若有刀枪剑戟之声。”
场上一时间赞叹不已。
贺瑶看得越发闷,目光瞥向对面坐着的卿无尘,他正喝着茶,望着舞台中央正在抚琴的王初芸,那样专注的、欣赏的目光,他何曾对旁的女子那样过。
这一看,心里更闷了。
谢兰露也不甘不愿的,别扭得紧,身旁的丈夫朱华光看表演居然也看得那般投入,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一曲终了,引得场上一片掌声,王初芸起身,与卿可灵一道向帝后见礼。
皇后点点头:“弹得不错,舞得也不错,本宫很是喜欢,来人,看赏。”
秦氏全程的心眼子都吊了起来,生怕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出什么纰漏,却不想,她二人一个唱一个跳,竟有些了得,得了皇后的赏。
卿可灵这些年她没怎么管,却不知她竟会跳舞,且还是剑舞,举手投足那股子飒劲,竟让她想起了远在边关的丈夫。
*
宴会结束,出了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王初芸的手已经来来回回抚摸怀里的鹅黄色云纱锦无数回了。
卿无尘坐在她旁边,睨着她,良晌道:“夫人如此喜欢,不如回去便着人做身衣裳吧。”
王初芸道:“那不行,这可是御赐之物,怎能给我穿,暴殄天物。”
“一匹布罢了,娘娘既然赏给你了,那自然是由你来处置。”
王初芸把布抱入怀里:“我来处置啊,嗯……还没想好,等我回去了先把它供起来,之后再想用途。”
又牵开一角,在自己身上比划:“美吗?”
“美。”卿无尘望着她,她此刻一对杏眼弯成了月牙,这倒让他想起桂花蜜糕,甜得倒牙。
他甚少吃甜食,桂花蜜糕是他为数不多会吃上两口的一种。
他不自觉缓缓靠近,空气仿佛都侵染了某种喜悦的甜腻,而就在此时,王初芸忽然把布料拿起来,欲放到一旁,裹好的布匹里有卷布的木头内衬,硬邦邦,将好打中了卿无尘的鼻子。
空气里的甜腻立刻变成鼻尖的血腥气。
卿无尘弯下腰,捂住了鼻子。
王初芸这才察觉自己把人打了,忙道:“夫君,没事吧?”
卿无尘忍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疼了,抬头放下手,那玉面郎君的鼻下,淌下一行红色液体。
“额……”王初芸尴尬道,“抱歉夫君。”
她抽出怀中的手帕,为他擦鼻血:“你说你突然靠近做什么?瞧这打得。”
卿无尘僵硬地咳一声:“没什么。”
马车到卫国公府门前,车夫胡四跳下马车,见王初芸钻了出来,忙递上手臂作扶手,谁知卿无尘先一步跳下来,挡在了她面前。
王初芸的手原本就要搭上胡四的手臂,卿无尘却横插过来,王初芸顿了一下,不禁皱眉,心说这人好好的干嘛要挡她道?
心说不知这厮又搞什么鬼?
后退两步:“夫君这是做什么?”
卿无尘见她闪躲自己的触碰,心头又没来由一股子气:“没什么。”
说完又拂袖离开了。
王初芸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跟有病似的。
索性不再理会他,自己个儿出院子逛去了。
卿无尘进了书房,山倒一般坐到圈椅上,抬手揉额头。
星厌缓缓跟近了,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卿无尘:“爷这是怎么了?”
卿无尘不理会,只坐在椅子上发呆,方才他确实气,可一到她面前,看见她这人,这气又没了。
算了,女子真真是麻烦,不与她计较那许多。
他忽然想起正事来——还是正事靠谱,只要是去做,好歹都在他掌控之中。但女人,就不一定了。
“前两日裕王发来的请帖回了没有?”
星厌说早在当天便已经回复。
“只是爷,那可是裕王请帖,您当真就这么拒绝了么?”
说到正事,卿无尘整个人开始松弛下来,姿态也变得慵懒,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胸有成竹、尽在掌控的样子。
“拒绝便拒绝了,有什么?裕王善伪装,整日一副闲散王爷的模样,只是他在自己府上养那么多幕僚,表面看他们成日都在吟诗作画,是一群只知风花雪月的雅士,暗地里他们在做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星厌想起一事:“对了爷,今早随州传来的消息,说是裕王近来也给王大人下过贴子。”
“谁?”卿无尘目光一凝。
星厌说:“便是咱们奶奶的父亲。”
卿无尘再次眯起眼:“岳父大人?他去了吗?”
星厌说:“去了。”
“喔?他去了?”
卿无尘的眸色变得锐利,王初芸的父亲,也是颇有风骨的文人,竟会受邀去裕王府上做客,真是没想到。
裕王满天下给人下帖子,意在拉拢人才,广结善缘,世人皆道他是喜好舞文弄墨,因此才如此,但实际上,卿无尘早已暗查到,这事并非那么简单。
王初芸的父亲三个月前被调回自己老家随州任知州,裕王对他下贴,看来是有意想拉拢他。
裕王手段多,钱财、美人、要挟、引诱,几乎只要受邀进过他府的,就没有不成为他的人的。
“他既去了,日后,便安排影卫,把王家监视起来,我要王家所有人的动向。”
星厌脑袋卡了卡,这是……女婿监视岳丈家?
卿无尘瞥他一眼:“还不快去安排。”
星厌挠挠脑袋,“哦……”正要下去,又想到什么,“那奶奶呢?她也是王家人。”
卿无尘回了一个“你自己悟吧”的眼神。
星厌有点尴尬,又有点困惑,那到底奶奶算不算在其中啊!现如今在爷跟前当差真是越来越难,他还不如去和胡四换呢,他去赶马!
心里这般吐槽,但表面上哪儿敢问,挠着脑袋退出了书房去。
不多时,星厌忽又返回:“爷,奶奶她又去醉仙楼了。”
卿无尘顿了一下:“奶奶出门游耍便不必向我汇报了。”
星厌说是,正要退出去,却被卿无尘叫住。
卿无尘已经兀自站起来,进书房里间,换了一身衣裳出来,那衣裳却叫人眼前一亮。
因着竟是一身红。
惊得星厌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们爷除了进宫里头当值时,会穿绯色的官袍,平日里何时再穿过这般颜色?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爷其实穿红色很好看,相比内敛的白,他穿这颜色,显得越发出挑,那飘逸似谪仙的气质里,又多了一种勾魂摄魄的东西,了不得,不得了。
三日后。
要去外面赴约,王初芸亲自挑起了衣裳。
“这件是不是太素了?”
“这件好像又有些艳。”
“这件湖蓝色的如何?”
……
说起温青白,可是与王初芸有救命之恩。
那还是在她未出阁之时,有一回去城外的道观进香,那时正值春日,山上野花盛开,王初芸年少贪玩,便伙同夏树与甜桃一起,避了继母走小道。
哪知在中途遇上毒蛇,王初芸的腿被咬了一口,正在性命垂危之际,温青白便出现了。
他正好通医术,便救了她。
他二人因此得以认识。
那时候王初芸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娃娃亲,春花烂漫时相遇,便红了脸,泛了羞。
后来才得知,其父与自己的父亲颇有几分交情,温青白也时常跟随父亲到她家做客。
一来二去,虽然两厢没说几句话,但每每相遇,王初芸都会唤一声青白哥哥。
再后面,又听说温家有意要给温青白说亲,正找媒人物色京中合适的人家。
王初芸再在家中见到温青白,便叫丫鬟偷偷约他在王宅的小山亭单独一叙。
温青白去了亭上,王初芸也正好要赶去,可就在去的路上,被父亲叫住了。
父亲说:“芸儿,我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你准备准备,你母亲待会带你去国公府拜访一下。”
王初芸终是没能见到温青白,而等她这一次从国公府回来,她与卿家七郎的婚事,便已定下来。
王初芸最终换了一身月白绣缠枝花的裙衫,素雅大方,将头发盘起来。
她望着镜中的女子,俨然一副为人妻的打扮,不免暗叹。
不过,其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年少的美好,就让它永远存于记忆中吧。
她这一回之所以想出去单独见一见温青白,是为了他的命运。
上一世,他因为同时也是裕王的定期问诊大夫,在裕王一党落网后,他受到牵连,被贬为庶民。
而他的父亲,大温大夫是个极为重视家族荣誉之人,长子无用了,便也不怎么管他,最终,他们温家传出说他与自己父亲的姨娘有染,将他逐出了家门。
后来,王初芸也被抓起来,他的结局就此不得而知,想来定是凄凉落寞的。
王初芸重活一世,既然再见温青白,断然没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希望她个人的微小改变,能左右他人的结局。
戴上幂篱登车出门。
马车一路到醉仙楼停下,事先叫人定了二楼靠河的雅间,坐在里头,便能望见穿城而过的恩泽河,风景宜人。
王初芸走进雅间,推门入内,便见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正在窗前站着,背朝着她,面朝窗外的河景。
“青白哥哥。”
男子闻言回头,王初芸摘了幂篱,对他浅浅一笑,款款施礼。
为避嫌,雅间的门自王初芸进来后,便没再关过,各自的丫鬟与小厮都在门口候着。
方坐下,温青白的目光不敢在王初芸身上停留,只垂眸望着桌面:“不知世子夫人约见在下有何要事?”
王初芸原还想同他叙叙旧的,可见他一副温和但疏离的模样,只好打消了念头。
“我……青白哥哥……”
“叫我小温大夫便好。”
王初芸默了默,笑了:“青白哥哥,昔日我便这么叫,如今已经难改口了。”
她再活一世,又想着和离,才不想拘泥这些小节,依旧想怎么叫怎么叫,为何要活在世俗眼光里,难不成成亲以后,就要与以往的朋友断绝往来?
只要没有越矩之事,她便无所畏惧,也无所谓。
“青白哥哥,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得青白哥哥应允。”
“世子夫人但说无妨。”
王初芸酝酿了一下措辞:“我知道接下来的话稍显唐突与荒诞,但,万一是真的呢……”
王初芸也没说她重生之事,只说早在三年前,那日要约见她,便是她为他在郊外的道观求了一张符,原想那一次在王家小山亭交给他,以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那次错过后再没机会相见。
后来她嫁了人,她更没机会将护身符送给他。
近来又总做怪梦,梦见温青白被西边的赤蟒缠身,痛苦不堪,最终还被赤蟒所咬,命在旦夕。
此梦荒唐,她却连做了五六回,更巧的是,这梦,与当时她为他求的护身符上的判词,完全相合,这就叫她不得不信了。
她苦无约见温青白的契机,巧在昨日来为她看病的,居然是他,他甚至替她隐瞒了身体的情况,所以她才鼓足勇气,单独约他出来见面。
温青白听她说明原委,这间隙也时不时偷偷看她神情,她认真又忧虑的模样,突然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再敢看,只问:“判词上写的什么?”
王初芸这才将一个红色的锦囊递过去。
递完之后,王初芸也不打算多作停留,毕竟她不能出来得太久,免得起疑,便道:“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青白哥哥引起重视,时辰不早,我便先走了。”
说完,王初芸站起来,向他行礼。
温青白也还她一礼,将锦囊收进袖中,女子已经戴好幂篱,走出了雅间,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徒留一室女子柔和温甜的气息。
温青白拿着锦囊发了一阵呆,终于拉开系绳,取出里面的判词来。
判词也是红纸写的,上书:
赤蟒倒天罡,春秋大梦栽;近处花草木,趁早莫徘徊。
这词,何解?
西边赤莽?
西边……若是上京的西边……裕王府?
裕王,名字里便有一“红”字,红即为赤。
*
那厢,王初芸出了醉仙楼,迅速登了车离开。
醉仙楼门口一双眼睛,待他们离开后,忙收回视线,一路跑上二楼,钻入与先前王芸初他们那间雅间正对着的一间的雅间里。
醉仙楼呈圆环形,两处雅间隔着中庭。
星厌对正在里头与同僚谈事的卿无尘耳语道:“世子,确实是七奶奶,虽然戴着幂篱,但她身边的甜桃和夏树都在,马车也是咱们府的。”
卿无尘点点头,叫星厌退下。
这厢与同僚的聚会也结束了,便起身告辞。
出了雅间,走到外面的长廊上,星厌笑道:“咱们去追追七奶奶,没准还能搭一下她们的马车呢,七爷觉得如何?”
卿无尘还不及回答,下意识抬眸,望见隔着中庭不远处的另一间雅间里,走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相貌端方,举止温文,仪表堂堂。
太医院的温青白?
这个人,他偶有接触,算不得熟悉,他对他有印象,还得追溯到三年前,星厌同他讲的那一则关于王氏的议婚前的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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