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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

琉璃清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说完,便要离开。“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顾祎帛微微皱眉。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

主角:施宁薇顾玮帛   更新:2025-05-08 0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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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施宁薇顾玮帛的其他类型小说《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由网络作家“琉璃清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说完,便要离开。“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顾祎帛微微皱眉。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

《和侯爷双双重生后,他倒贴追着宠我施宁薇顾玮帛》精彩片段

“没遇见。”顾祎帛正心烦意乱着,没什么耐心,“各家女子都到了,你还是快些进去吧。”
说完,便要离开。
“表哥!”江容卿还是第一次见顾祎帛如此心不在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叫住他,“其实我想和你说,我来这赏花宴,不是为别人,是为你!”
一边说着,她一边觉得胸腔颤动,心跳仿佛冲出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祎帛等着他回答,又着急又紧张,眼圈便泛了红。
顾祎帛微微皱眉。
上辈子,江容卿曾在赏花宴和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吗?
他努力回忆,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过后来,他的确知道江容卿对他有好感,但他无意纳妾,后来她也嫁了人。
再后来她夫君过世,她过得不好,考虑到他母亲疼爱江容卿,他便还是听了母亲的话,明面上纳了她为妾,实际只是给她一处庇护之所。
对她的关心,也只是兄妹间的关心。
但在他离世后,她竟在他棺木前胡言乱语?告诉施宁薇他曾宠爱她?还说,要给他生小世子?他可从未碰过她!
想到这里,顾祎帛眉心皱得更紧,心里也产生诸多不满。
他一直以为施宁薇知道他为何娶江容卿,但看起来,当时施宁薇也颇为不悦,难不成这些年来,她一直误会着?
“表妹说笑了。”他沉声,态度中回绝之意明显,“我已和母亲说过,不会与江家结秦晋之好,表妹还是去赏花宴寻真正的良人吧。”
郑重说完,表明了自己态度,顾祎帛转身就走,背影透着决绝。
没想到他竟这样走了,而且还说了如此无情的话,江容卿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又羞又恼,一双素手狠狠攥紧裙摆!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前些天还不是这样的!
难不成有什么浪蹄子勾引了他?
和穆云英一起在酒醉楼玩了个痛快,又回她的小店里选了许多自己喜欢的水粉,施宁薇回府时天色已晚,连去赏花宴的老夫人和施柔都早就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看见管家黑着脸在大门口等着,身旁站着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落尘,心里立刻咯噔一声。
“七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齐管家迎上前来行了一礼,语气严肃,其中透着两分无奈。
府里众人都知道施宁薇受宠,老夫人或是施宰相罚她,他们这些当差的下人也不敢借机责难,生怕日后遭报复。
好在施宁薇知道他们都是听令做事,从未迁怒过。
但齐管家这次还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老夫人发了很大的火!
“老夫人从赏花宴上一回来就立刻去了您房里,还特地叫了从宫里借来的太医,想给您瞧瞧病。”
齐管家越说,施宁薇脸上笑容越是心虚:“这,这样啊。”
她已经十年都未如此畅快地玩了,竟然把家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您也知道,老夫人发现您装病,还出了府,有多生气。”齐管家又说。

她却并未说透,而是先行换上了衣裳,正正好好,合身得紧。
月娘越发没了底:“姑娘,你看这衣裳这般合适,分明就是他们盯了许久,不然总会有些不合尺寸的。”
施宁薇倒是有些愣神。
闻人彦多爱艳色的衣裳,可这一身端庄之余,略显老成,分明就是顾玮帛的眼光。
她只为顾玮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可却记得自己的尺寸,甚至一张口便是施姑娘......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也一样重生了!
施宁薇咬了唇,想找机会去试探一番,耳边便又传来了月娘喋喋不休的声音。
她连忙打断,开口:“你这些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小心祸从口出——方才那人身上带的玉佩可是皇家的东西,又能带这么多侍卫,只怕是太子。”
“太子!?”月娘吓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想想自己方才的那些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施宁薇见她有了分寸,正准备出去,却恰好有人来敲门——
“姑娘可换好衣服了没有?我家爷想请姑娘过去说话。”
“姑娘,那人可是太子,要是他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您只怕又要挨罚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月娘正劝阻,施宁薇却点头答应了下来:“请公子稍等,我们这就去。”
说罢,她重新戴好了面纱,道:“不必他开口,府里也会知道的,咱们只管等着看好戏就是。”
诚如她所言,施柔从小厮口中得知‘万事俱备’的话,得意爬满整张脸,眼底的狡黠衬得她面目狰狞。
一阵怪风没头没脑得吹了进来,搅动着帘下黄丹色的穗子。
银珠见她这般高兴,兴奋附和:“事儿成了,四姑娘也就能如愿了,等咱们捉奸在床,任老夫人再疼七姑娘,也不可能继续纵容她了,咱们可快些去酒仙楼吧。”
“急什么。”施柔灭了小炉里的香,袅袅烟气荡然无存,她方站起身来,“不叫老夫人亲眼看到七妹妹做下的混账事儿,她总是不会信得,到时候七妹妹三言两语,总会把事情这样浑过去,可要是叫祖母亲自捉奸,任是她如何辩解都不能了。”
她唇角噙着狡黠的笑,换了得体的衣裳,匆匆到老夫人的青竹阁去。
施柔故意要将事情闹大,一路小跑,一路哭喊,好似一副怕极了的模样:“祖母,祖母,可是出大事儿了,您快想个法子吧——”
施老夫人才用了安神汤,倏地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眼里都添了不快。
廊下守着的仆妇见施柔这般喊叫,唯恐连累了自己,急忙上来阻拦:“四姑娘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这么吵闹,老夫人已经歇下了,要是惊扰了,外头的人可是要说四姑娘不孝了。”
施柔暗戳戳瞪了这仆妇一眼,偷偷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红了眼圈,不顾地上寒凉,登时跪了下去,嘴里还不忘哭着:“祖母歇了,孙女本不该来叨扰,可听闻七妹妹擅自出府,往酒仙楼会外男去了,孙女听外头的闲言碎语,怕是七妹妹犯了傻事......”

“七小姐......”月娘一边帮施宁薇更衣,一边试探着问,“你究竟为何不愿去赏花宴啊?之前你总说,要自己谋求一门亲事,不想听家里的安排,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
“我改主意了。”施宁薇无法解释,随口道,“我现在想听家里安排嫁去赵家!”
不再去想上辈子的事,施宁薇换好衣裳后,便从侧门出了府,直奔西城云街。
几年前她常喜欢溜出府去集市上玩,爹娘总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有危险,她便在出门时穿了男人的衣裳,打扮成个男人的模样。
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穆云英。
她在云街开一家脂粉铺子,后来施宁薇和她熟了才知道,她出身商贾之家,这样的铺子足有十几处。
不过上辈子,成了侯府主母,又被侯夫人教导不能与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没办法,施宁薇只得渐渐和穆云英淡了联系。
此生遇到的唯一一个知己,也被她为了那主母的身份抛弃。
“云英!”
施宁薇到时铺子里没有旁人,她直接掀了兜帽,拎起裙摆到了柜台前。
“薇薇?”穆云英一愣,睁大眼睛,“你怎的来我这儿了?今日不是赏花宴吗?不去找如意郎君?”
“不去了。”施宁薇很是不客气地在店内一把红木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眼前那些胭脂水粉,“有什么鲜亮些的颜色吗?”
“喂,我还在发愁你的事呢!你自己好似很不在乎一样,再不嫁人可就晚了!难不成你也要像我一样,出来混江湖?”穆云英笑着,她一身红衣,窄袖窄腰,很是飒爽。
施宁薇眨眨眼。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抛下所有,像穆云英一样。
可她不能。
她还有姐妹要顾及着,还有爹娘,祖母,她是施家受宠的小姐,是施家出落最漂亮的姑娘,她要高嫁,要替家里争光。
“我又不是没有未婚夫,就嫁到赵家呗。”随口敷衍着,施宁薇这话说得一点都不真心。
“嫁给赵轩旸?你心甘情愿?”穆云英一眼就看透了她,“定下这门亲事时你才六岁,还没长大,若是施家知道你这么漂亮,定然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许给赵家的。”
上辈子便是如此。
施老夫人想让施宁薇高嫁,所以,便想办法退了赵家婚事,让她嫁到了侯府。
她也在赏花宴上对高大俊朗的顾祎帛一见倾心。
可惜后来,唯有悔恨。
但,施宁薇也不了解赵轩旸,上辈子和他全无交集,甚至连赵家之事也很少听说,只知道他父亲是礼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嫁到侯府是个痛苦事,但嫁到赵家,难道就是好事吗?施宁薇不会那么傻,认定了赵家就是个好地方!
“算了,先不想那些,倒不如在成婚前多潇洒潇洒!咱们明日都穿了男子的骑射服,去校场骑马吧!”
“好啊,不过今日做什么?你总不会想跟我一起整理账本吧?还是咱们去酒醉楼听人讲话本?”

“我可没哭,四姐这副语气,听着倒是挺想让我哭的?”
“这,这说的是哪里话......”
施柔完全没想到会见到如此场景,脸上表情险些没能控制住,微微睁大眼睛。
“四姐今日穿得很漂亮呢。”施宁薇上下打量施柔一番,笑了笑,“看来今日在赏花宴上,一定有不少男子向四姐示好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施柔顿时气得狠狠咬紧后槽牙!
今日整个赏花宴上她听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听说施府七小姐出落得貌如天仙,今日为何没来?
甚至,向来心直口快的六皇子在见了她以后,直接惊讶地说——传说中的施府七小姐不过如此!
随即便有旁人解释,这是四小姐,不是七小姐。
她在那里赔着笑,难堪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呵,妹妹不去,倒是有很多人在打听你呢,也不知下次有这样的机会是什么时候,若是妹妹再去不上,恐怕,更难嫁出去了呢。”
施柔语气里的尖酸讽刺之意简直无法遮掩。
“哦,我倒是不愁嫁,四姐比我大三岁都还没嫁出去,我怕什么?”施宁薇耸耸肩,捏了块点心塞进嘴里。
施柔顿时被这话气得眼前发黑!
咬着牙,她艰难开口反击:“是啊,祖母宠着你,肯定不会让你嫁不出去,但你总是这样不懂事,惹祖母生气,以后她若是不疼你,你可就没办法了!”
说着,又得意起来:“就比如今日,祖母以为你病了,回来时一直催着马夫快点,想去看看你,结果你竟是装病,现下祖母气得连你的面都不肯见,还把你禁足,真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疼你。”
施宁薇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慢悠悠道:“若是祖母不疼我,那就让她疼你呗?反正我不想去那所谓赏花宴,你乐意去,以后再有机会,你继续去不就好了?”
这话,噎得施柔几乎喘不过气来!
府里众人恨不得争破头想要得到的机会,施宁薇随手便能得到,不仅如此,她甚至一点都不珍惜,甚至都不想要!
就在此时,月娘脚步匆匆从外头进来,身后,竟还跟着落尘。
“七小姐。”
落尘端着个托盘,神色颇为复杂。
“你送去的东西老夫人收下了,让你下不为例,这些是老夫人房里的糕点,给七小姐送了来,怕你夜里饿,睡不安稳。”
“多谢祖母。”施宁薇喜笑颜开地过去亲手接了,“辛苦姑姑啦!”
她就知道,祖母疼她,只要她道歉,祖母定然会原谅。
“还有。”落尘脸色也和缓了些,“老夫人给赵府送了信,既然七小姐打算嫁过去,那明日便先去蝉鸣寺见见赵家公子吧,也不必再禁足了。”
施宁薇笑着接连道谢,一旁,施柔被气得身子晃了晃,险些晕过去!
这事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了?
但,施宁薇当真想嫁去赵家?不是气话?
那个最多官至五品,向来不声不响的赵家?

果然,这番看似寻常,实则带着恶意的话引起了老夫人的不满。
“聊了那么久?尚未出阁的丫头,这点规矩都不懂!”
“四姐什么时候知道那么清楚的?连我笑没笑都知道,怕不是找人跟踪我吧?还是陪我出去的丫头,其实是你的探子啊?”
抬手一撩门帘,施宁薇大步走入,语气随意地说。
而后,才弯腰朝老夫人行礼:“祖母。”
施柔没想到她在背后说小话竟被逮个正着,面色有些难堪,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老夫人并未追究,而是皱眉盯着施宁薇:“这两日你愈发大胆了!先是装病,之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外男多话!”
“祖母,您也说了是大庭广众,我肯定是光明磊落的呀,而且,去求姻缘,和赵家公子见面,那不是您安排的吗?”
施宁薇来到老夫人身边,主动帮她按着肩膀,看向她手中帕子,微微一笑:“祖母,这帕子是不是很好用?我特地用的最好的料子!”
“行了!”老夫人皱眉打断,语气却柔和许多,“你真的觉得,那赵家公子不错?”
她早就想让施宁薇高嫁,想让她和赵家退婚。
昨日见她竟装病逃那宴会,还说愿意嫁去赵家,便想着让她和赵轩旸见见。
她心气高,眼光也刁钻,肯定看不中那性子沉闷的小子。
没想到,两人竟聊了那么久。
“和赵家的婚约是祖母和父亲早就定好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施宁薇避重就轻,柔声道。
老夫人拉下脸:“祖母还告诉过你什么?你可记得?”
“祖母......”施宁薇知道老夫人要说什么,摇着她的胳膊撒娇,“您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那样我就更不想嫁出去了,得天天守在您身边照看您才行!”
“行了。”老夫人被逗得笑了一声,神色和缓下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并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施家最重要的小姐!咱们施家上下得拧成一股绳,努力往上攀,才能保整个家族长久不衰!”
这话,施宁薇上辈子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低嫁,才必须高攀,嫁给顾祎帛。
之后,用侯府最尊贵侯夫人的身份,她的确为施家谋了不少好处。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十年仿佛牢狱一般的日子,让她再过一次,她真的不想。
所以,沉默地站在老夫人身边,她低着头,并未做出回应。
“听到了没有!”见施宁薇竟不回答,老夫人嗓音抬高,“回去接着抄女诫,好好静静心,想想我说的话!”
“知道了,祖母。”施宁薇低头行礼。
若是不想嫁去侯府,除了假装失了心气,她还得想个办法,劝祖母也答应才行......
和施柔一起离了院子,才走出几步,阴阳怪气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跟大房几个姐姐比起来,你能嫁进赵家,实在是姐妹间嫁得最好的了,若是没那高攀的本事,还得谢谢老夫人当年替你定下这样的婚事呢!”

见她没有事,肯定会离开。
现在却要替她善后。
他竟如此热心吗?
一边快步离开,施宁薇一边凉凉地想着,原来,顾祎帛对外人都如此关切。
上辈子对她,却全无任何关心,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早就死了的心,此刻又被失望冲刷。
月娘还在一旁晕着,施宁薇按了穴位将人叫醒,而后带去旁边房间做了清理。
将月娘的大呼小叫按下,施宁薇捂着心口,只觉呼吸急促。
刚才那黑衣人动手时,有烟雾袭来,虽然她立刻就在制服对方后用茶盏将他身上燃着的香泼灭了,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一些。
此时身上不正常的热度,加速的心跳,都说明,她中了药!
若是来不及去叫郎中,她待会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正焦急着,房门却被轻轻敲了两下。
而后,外面响起顾祎帛的声音。
“施姑娘,我从那人身上搜到了解药,给你送来。”
“多谢。”
施宁薇没想到顾祎帛会如此细心,打开门将解药接过,诚恳道谢。
“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我愿倾尽全力报答。”
顾祎帛心头一跳,瞬间一股热流涌上,即便他没帮上什么忙,也愿和她借此有更多交集。
但尚未开口,就又听她道:“不知公子是想要钱,还是金银珠宝,名贵字画?”
清清泠泠的声音,透着一股疏离叫顾玮帛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眼眶微微发红,唇角下垂,喉咙里咕哝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有心与施宁薇再续前缘,如今看来,她却不然。
施宁薇算算时辰,怕是这背后之人便要赶来了。
她此生不愿与侯府有任何牵扯,自是不能叫人看到自己和顾玮帛在一块的,便是清白,落到旁人的嘴里也都没了清白。
“公子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我给的东西太少了?”她撇了撇嘴,眼中多了两分厌恶,因着不曾抬眸与顾玮帛对视,自是不曾叫人瞧见。
她早该知晓顾玮帛在钱财上斤斤计较,实在与侯府世子的名号不配。
只她着急离开,说话也带了急躁:“不如我留下千两银票,公子喜什么,自己去置办就是,我只有一个要求,还请公子日后莫要同任何人提起此事。”
她将银票递了出去,不免有些心疼,可细想想,能就此买下后半辈子的清净,倒也值得了。
顾玮帛滚了滚喉结,仍旧一言未发。
施宁薇在侯府多年,自是磨好了性子,最是有耐性,眼下面对着顾玮帛,却是半点耐心都没了,猛然抬头,皱了眉头,嘴里发出‘啧’的一声,才道:“公子还是觉得不满意?不如你说个数?”
她说完话,正好瞧见顾玮帛那发红的眼圈,不觉瞳孔皱缩,不可置信。
她与顾玮帛也算相识十几年,还是头一回瞧见他如此模样。
“没......”顾玮帛声音嘶哑,清了清嗓,这才恢复如常,“我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一时间也想不出施姑娘用什么来答谢我,不如等我想好了,再上门开口。”

落尘正在屋里头给施老夫人捶腿,听了动静去瞧老夫人,见人醒了,连忙凑了过去,等着老夫人示下。
“你去外头问清楚,要非什么大事儿,将人给打发了,要是连你都不能裁决,把人偷偷带进来回我。”施老夫人闭了闭眼,强行将自己心头的燥郁压了下去,抚了抚膝头,微微坐直了身子。
外头的叫喊声没听。
施柔有意将事情喊到阖府皆知,便特意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三五句下来便已经沙哑了喉咙,却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正犹豫着对策,屋门传来‘吱哟’声音。
她连抬眸看去,再瞧见落尘的身影后,眸中的光瞬间消失了。
落尘瞧了她一眼,对她这吵吵嚷嚷的样子实在不喜,并不理会而是偏头去看廊下的仆妇。
仆妇凑近两步,两手抄在襟下,回禀:“四姑娘过来便大喊大嚷,也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奴婢劝了也无用。”
“落尘姑姑——”施柔咬了咬唇,叫自己的眼圈儿红的更厉害,强行露出担忧的样子来,“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只能求到祖母这里来了。”
“我才叫银珠去采买胭脂,却不想看到七妹妹和外男进了酒仙楼,二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我原以为是银珠看错了,可去了七妹妹的院子果然没见人,算算时间也不短了,只怕七妹妹犯了错事。”
“我胆子小,遇到这种事情便没了章法,还请姑姑快些同祖母说吧。”
她语气都带着几分焦急,好似真的是为施宁薇担忧。
这并非是寻常的事儿,落尘不敢擅作主张,而是往旁边让了一步,叫人进门去。
施柔的声音有些大,已经叫屋里的施老夫人听到了耳朵里,慢慢蹙起了眉,等人进门便开口训斥:“你既知是错事,那便该来偷偷告诉我,叫嚷的这么大声,岂不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
施老夫人看着几个孙女儿长大,对她们的人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施宁薇的确是有些小胡闹在身上,却也不至于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在看诗柔这样子只怕是另有缘故。
施柔原想着施老夫人会雷霆大怒,却没想到竟然是呵斥自己,她憋得胸口作痛,眼底都布上了一层恨意,实在想不通自己和施宁薇比到底差在哪里,却不得不按压着脾气继续开口:“孙女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没了分寸,又胆子小不敢自己去酒仙楼一探究竟,这家里上下又无一不仰仗着祖母......我才斗胆,请祖母与我一同去酒仙楼一探究竟。”
“要是没有此事便罢了,可要是七妹妹真的与人苟且,那家中的姐妹可就全都没脸见人了。”
这些花样全都是施老夫人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
她自是担心施宁薇中了歹人的圈套,叫落尘偷偷备车往酒仙楼去。
施柔却有心毁了施宁薇的名声,偏要把事情闹大。
一时间整个酒仙楼的人都围过来瞧热闹。

闻人彦的侍卫守在门口,见阵仗浩大,只是连忙进来禀报:“爷,施老夫人正往这边来。”
施宁薇听了话,却是低头嘬了一口香茗,垂着眼问:“只有我祖母一人?后头还有没有别人跟着?”
她这般沉着冷静的态度,反倒叫来禀报的侍卫都愣了神,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反应过来:“有......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侍卫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屋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里头的人还没看清推门人的样子,便有娇柔造作的声音传了进来:“七妹妹,你虽急着嫁人,却也不该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来,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在床上......”
她的话说到这里正好看到屋里坐着的三人。
一旁还有不少仆奴伺候。
施柔并不认得闻人彦,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顾玮帛。
“七妹妹,你怎么没在床上!?”她下意识惊呼出声,“怎么是顾世子在这儿?那个男人呢?”
施宁薇看到她并不惊讶,漠然道:“四姐怎么直到我在这?什么男人?我又为何该在床上?四姐今儿是怎么了?说的话我竟一句也听不懂?”
她故意装傻,可剩下的两个却全都是人精,瞬间明白今日这场闹剧谁是罪魁祸首。
闻人彦左右看看,对施宁薇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施老夫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进门来的。
她看到施宁薇完好无损的衣裳,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才去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均叫她太过意外。
她福身:“太子殿下。”
太子!?
施柔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望着施宁薇,实在想不通本该与自己安排的人欢好的施宁薇,为什么会和太子在一起。
她一时气恼涌上心头,抬头指向施宁薇,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七妹妹,你往日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还敢在太子和顾世子面前造次?即便是祖母往日疼爱你,你也不该这么没有分寸才是?”
“四姐在说什么?”施宁薇仍旧是和缓的语气,“我想酒仙楼的炙羊肉,便偷摸出来了,没想到正好遇到太子与顾世子,一见如故,他二人才邀我一起坐下来喝茶。”
“我可是一直都想着府上的规矩,不曾有半点儿放肆呢。”
施柔又羞又恼,没想到今日竟然在两个贵人面前丢脸,一时间没了章法,跺了跺脚,口不择言:“我身边的银珠明明看到你和一个男子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你连身上的衣裳都换了,分明就是败坏家里的名声!”
施宁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正准备开口辩解,却不想顾玮帛的话竟抢在了自己的前头。
“施四姑娘与七姑娘该是姐妹,怎么一张嘴便是这么难听的话,好像巴不得看到自家姐妹被男人给糟蹋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可偏头看了施宁薇一眼,声音又突然柔和下来,“我今日不小心冲撞了七姑娘,茶水弄污了她的衣裙,这才赔了新的给她。”

顾家才被封了侯,顾祎帛又是当朝皇帝眼前红人,接连将几桩大案都交给他办,再加上他又刚到婚配年纪......
京城世家女子都想嫁到侯府,施家定然也不例外,尤其也才到婚配年龄的施宁薇,美艳名冠京城,大多数人都觉得施家会取消和赵家的婚约,想办法去攀侯府。
“她要嫁去赵家?”
手中毛笔啪地落在纸面上,将写了一半的字染出一道污痕。
闻人彦惊讶地看着顾祎帛:“你怎么着急了?”
随后他扬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哟,心里有人了?你这木头竟也会喜欢什么女子,我可真是开了眼......不过那施家七小姐确实长相出尘。”
说着他又在信上看了看,道:“探子说施府和赵府一早都有马车去了蝉鸣寺,该不会是七小姐和赵家那个赵轩旸去求姻缘了吧?”
“我要出门一趟。”听了这话,顾祎帛刷地起身,“你请自便。”
说完,便大步离开。
上辈子这些事都未发生,重活一次,这辈子的事该和上辈子一样才对。
顾祎帛连马车都没坐,去棚里牵了一匹马便快马加鞭地赶往蝉鸣寺,一路上,都在疑惑。
究竟为何施宁薇会答应嫁到赵家?!
她为何没去昨日的赏花宴?!
内心的疑问和焦躁逐渐加剧,在寺门口勒马以后,他大步走入,刚好,看见施宁薇和赵轩旸坐在亭子里闲聊的场景。
站在一棵树后,他顿住脚步,盯着他们。
施宁薇竟笑了那么多次,竟笑得那么欢畅。
闭了闭眼,顾祎帛完全想不起她上次这样大笑是什么时候。
似乎,两人才成婚时,她性子也曾有一两次活泛,而后就被母亲斥责说太不端庄,没个侯府主母的样子。
再后来,她就再没那样笑过。
即便再开心,也只是抬手掩唇,轻轻微笑两声,向来都是端庄沉稳的模样。
反倒是训斥下人时,脸一板便变得威严,这样的形象在顾祎帛心里愈发深刻。
难道她尚未成婚时,竟是这样的吗。
在树后看得呆了,许久过后顾祎帛才反应过来,随即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两人竟还在聊!
心头不由得窜起怒火,他喊来小厮,叮嘱了几句。
“赵公子,您在这儿啊,外面有赵府的人在找您呢,等您好久了。”
来到亭子里,小厮朝两人行礼,而后便语气急促地催道。
他这样一说,赵轩旸顿时以为他是寺庙的人,忙起身:“好,我知道了。”
“抱歉施姑娘,我得先行一步......”
“没事。”施宁薇笑笑,“我也该回去了。”
赵轩旸并不舍得离开,望着施宁薇:“不知今后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吗?”
“自然有。”施宁薇微微一笑。
目送着他离开,她长长出了一口气。
赵轩旸是个性子温和的人,看他既通四书五经又常看话本,去城郊投壶射猎,想来,赵家的家规也并不严。
嫁去赵家,她便不必再那样辛苦。

“当然是酒醉楼!我请客!”施宁薇很不习惯地将胳膊搭在了穆云英肩上。
这随性的动作,她已十年未做了。
“看看你这样子。”两人一边往酒醉楼走,穆云英一边拿施宁薇打趣,“要是施老夫人看见你没正形的模样,怕是要疯了。”
“可我就是这样的啊。”施宁薇低叹口气,“我便是我,我不想套上别人的壳子,去伪装成另一个人。”
她嗓音低下来,穆云英也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连声问她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未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锦袍男子听到施老夫人几字便回头,刚好看到施宁薇兜帽下的脸,当即愣在了原地。
“如此漂亮的姑娘,竟是施家的吗......”
......
“这位是太傅家的陈二小姐。”
“那位是宰相府的四小姐。”
进了柳荫园,侯夫人便一一向顾祎帛介绍起来:“可有你相中的姑娘?”
“现在还没。”顾祎帛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眼神一个个从姑娘们脸上扫过,不像在打量,而是在找人。
为何施宁薇还没来?
“侯夫人。”就在此时,一道稳重老声响起。
顾祎帛一凛,忙转身!
这是施府的老夫人!施宁薇的祖母!
“施老夫人。”侯夫人笑着打了个招呼,看向施老夫人身侧的施柔,“这位小姐此前从未见过,竟如此水灵!”
“这是我家四丫头,施柔,还不快见过世子?”
施柔便上前行礼。
众人都穿了厚氅,她却为了展现曼妙腰肢,只穿了丝绸的襦裙,一举一动尽显魅意,行礼后又抬眼,柔柔地望向顾祎帛。
他才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可惜,顾祎帛连看都没看她。
“我记得施家七姑娘美若天仙,今日怎的没来?”侯夫人的眼神也从施柔身上一扫而过,随即问道。
“七丫头生病了。”施老夫人才敷衍一句,便听顾祎帛追问:
“生了什么病?”
施老夫人一愣,若是有礼节之人定然不会再追问了,但对方是侯府世子,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道:“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原来如此,失敬了。”顾祎帛强压着心底失落,朝老夫人行了一礼。
前世不是这样的。
施宁薇在赏花宴上光彩夺目,又接连对上虢国夫人的对子,拔得头筹,他一眼就被她所吸引。
可此生她为何来都没来?
“娘,我出去透透气。”心不在焉地思索着,顾祎帛随口说完,便朝外走去。
看着他这副丢了魂儿似的模样,侯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难不成,顾祎帛其实早有心上人?
大步出了柳荫池,顾祎帛才在回廊下转过弯,便被一个女子撞进怀里。
他忙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表哥。”撞上来的,正是江容卿。
她也没披厚氅,一身浅粉外裳,脸上却带着忧虑之色。
“表妹,还好吧?”即便不是顾祎帛的错,他也道了歉,“是我没看到你。”
“别这么说,都怪我。”江容卿柔柔弱弱的,随即又小心地问他,“表哥,你在这宴会上遇见什么心仪的女子了吗?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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