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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

林汐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林汐看沈昼感慨,想起在沈昼房间看到过很多书。“你也不差嘛,听郭叔说你上到了高中的。”只是后来辍学了村里人能念完初中的都不多,多数都是早早下地干活,更别说升学,沈昼那一墙的奖状肯定不是作假的。沈昼苦笑,上到高中已经算是不错,那时候他还没挣钱,学费书本费都能压死人。到现在还记得他姨父为了给他凑学费,卖了家里的过冬的口粮。他不想因他一个,就让全家饿肚子,宁可被郭长城和赵桂珍俩混合双打,还是自主辍学了。“不提了,都过去的事了,先看看这温室怎么盖适合!”沈昼笑着转移话题,只是眼里的不甘与落寞还是被敏锐的林汐察觉。赵桂珍说过沈昼以前的事,为了多挣公分,沈昼天天起早贪黑。什么挖沟渠,淘沟泥,只要公分给得多,他都不嫌脏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不是命途...

主角:林汐林妍   更新:2025-05-08 01: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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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汐林妍的武侠仙侠小说《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由网络作家“林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汐看沈昼感慨,想起在沈昼房间看到过很多书。“你也不差嘛,听郭叔说你上到了高中的。”只是后来辍学了村里人能念完初中的都不多,多数都是早早下地干活,更别说升学,沈昼那一墙的奖状肯定不是作假的。沈昼苦笑,上到高中已经算是不错,那时候他还没挣钱,学费书本费都能压死人。到现在还记得他姨父为了给他凑学费,卖了家里的过冬的口粮。他不想因他一个,就让全家饿肚子,宁可被郭长城和赵桂珍俩混合双打,还是自主辍学了。“不提了,都过去的事了,先看看这温室怎么盖适合!”沈昼笑着转移话题,只是眼里的不甘与落寞还是被敏锐的林汐察觉。赵桂珍说过沈昼以前的事,为了多挣公分,沈昼天天起早贪黑。什么挖沟渠,淘沟泥,只要公分给得多,他都不嫌脏累。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不是命途...

《七零逆袭,假千金她只想下地挣公分林汐林妍》精彩片段


林汐看沈昼感慨,想起在沈昼房间看到过很多书。

“你也不差嘛,听郭叔说你上到了高中的。”只是后来辍学了

村里人能念完初中的都不多,多数都是早早下地干活,更别说升学,沈昼那一墙的奖状肯定不是作假的。

沈昼苦笑,上到高中已经算是不错,那时候他还没挣钱,学费书本费都能压死人。

到现在还记得他姨父为了给他凑学费,卖了家里的过冬的口粮。

他不想因他一个,就让全家饿肚子,宁可被郭长城和赵桂珍俩混合双打,还是自主辍学了。

“不提了,都过去的事了,先看看这温室怎么盖适合!”

沈昼笑着转移话题,只是眼里的不甘与落寞还是被敏锐的林汐察觉。

赵桂珍说过沈昼以前的事,为了多挣公分,沈昼天天起早贪黑。

什么挖沟渠,淘沟泥,只要公分给得多,他都不嫌脏累。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不是命途波折,沈昼应该也想念完书的吧。

盖温室的事情林汐也是有计划的,把自己呕心沥血画出来的图纸拿给沈昼看,沈昼就回了一句。

“盖不了这样的!”

沈昼说得干脆,林汐当场懵了。

“咋盖不了?”林汐小心翼翼问:“材料不够?资金不够?”

不够的她也可以自费,反正自己手里的钱够用。

沈昼摇头:“是不合理,承重什么的太弱,这么看还行,秋天用也能用,但到了冬天,咱这的温度,你还得在玻璃外铺被子保温,不用别的,一场雪下完,你这就得塌。”

沈昼说了好多,什么力学,什么架构的,林汐虽然听不懂,但不明觉厉!

“那咋办?我想面积不用太大,但采光一定要好,不然冬季补光很麻烦的。”

现在条件有限,冬季本就日照不足,作物想长也是一大难关呢!

沈昼拿着图纸想了想,就说:“那你就别管了,我给你盖出来就得!”

沈昼办事,林汐从来不怀疑,一次事都没差过。

这次自然也一样,只让沈昼大胆放手做!

接下来的几天沈昼不停地忙,运材料打地基,一人承办所有事。

林汐想帮忙打个下手,沈昼也是不用林汐动一动手指,只让林汐给做点好饭好菜就得,动力全在这几口吃的上了。

本来林汐还有点担心,温室的面积毕竟二十见方,其他的地方一个人弄还好,最后封顶的时候,一个人肯定做不来的。

但沈昼划分了区域,屋顶的支撑钢管搭建好以后,上半部分用玻璃,一块一块铺,用坭子封好。

下半部分就用塑料薄膜,一块下来,既不遮挡光线照进温室内部,还能在降低自身重量的同时加大承重能力。

“厉、厉害啊!”林汐都看傻了,不住地给沈昼鼓掌。

此刻的沈昼在她心里那就是古希腊掌管基建的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手搓出一个温室大棚的!

沈昼被夸得飘飘然,轻咳一声,故作谦虚地说:“也没那么厉害,也就是温室面积小,要是再大,我也整不了!哈哈!”说到后面没憋住笑。

林汐是真的服,沈昼咋啥都会?

“累死我整不出来这呀!”林汐说着就进了温室去看。

通风口,加热的炉子,散热用的铁筒子,也全都盖好了。

虽然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但比她想的更好,更全面。

“牛哇!”林汐快把大拇指竖天上去了。

沈昼笑着说:“先用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入冬之前也都能修整好。”

林汐点头,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说:“今儿咱们一块去郭叔那吃吧,温室盖好了,也有郭叔的帮忙。”

种子,还有木料,郭长城也没少费心,正好去吃个庆功宴!

沈昼赞成,约好时间就先回去。

林汐在家拿了些食材,庆功宴也不能光出一张嘴去。

等林秋放了学,一起带去了郭家。

林汐这次带了只烧鸡,二斤卤牛肉,都是之前省城里买的,放在空间存着,现在拿出来依旧跟刚买的一样新鲜。

郭长城看不光有肉,林汐还拎了一瓶白酒,一条烟来,美得冒泡。

“这次温室能盖成,全亏大家帮忙,要我一个人肯定不成事!”林汐笑着说:“今儿大家就吃好喝好!”

一屋子人开开心心,全上了炕,围着炕桌坐。

苏秋婉下厨炒了两个农家菜端上桌,等忙完了,顺势就坐到了赵桂珍身边的位子。

林汐随便坐在里边,挨着林秋,正好把沈昼夹中间。

赵桂珍一看这坐法,忽然有点汗流浃背。

以前不往那方面想倒也没什么,但外面的流言蜚语她也听过,都说她家沈昼在两个姑娘里挑,虽说是没有的事,但这画面也是有点扎眼。

“那个,林汐过来挨着婶子坐吧,你这些日子忙,也不来这多露脸,婶子可都想你了!”

赵桂珍想个由头就把林汐叫到自己身边坐。

林汐倒也没想太多,乐乐呵呵就坐过去。

苏秋婉心里敏感,只说厨房里还有点活,让大家先吃,转了一圈之后,就挨着林秋坐下。

饭桌上,郭长城多喝了几杯,很是性情地跟林汐说了很多。

他听说开始盖温室之后,去林家院看过,光那秧苗庄稼的喜人长势,他就知道,林汐这次的栽培肯定能成事。

他之前只给了林汐一点种子木料,连后来买玻璃塑料布都没跟他开口,全是人家自掏腰包。

人家就是个插队的,跟他们谁都不沾亲带故,却对他们这小村这么尽心尽力!

“闺女啊,叔知道,以你的本事,早晚是要离开咱这破地方的,叔……舍不得啊!”郭长城觉得林汐要是走了,跟砍了他左手似的。

林汐苦笑,郭长城所在的这个位置,只要他自私一点,她就是孙猴子也得压五指山下,别想翻身,到底是人家心眼好。

“叔,你就放心吧,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反正现在我是真心想给咱村做点贡献的。”

“你们都是好人,好人就该过好日子!”

她还要在这村子四年,能做的事情还很多。


林汐觉得新鲜,林妍这是突发了什么恶疾吗?至于反应这么大?

腿长她身上,她爱去哪就去哪!咋就不能去刘家圪?

“怎么了?去那是犯了哪条王法了?还是某人觉得过去太过不堪,怕人知道?”林汐话里有话。

林妍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下意识瞥向身旁的陆江川。

她的确是怕人知道她的过去。

她原本的名字,原本的出身家庭,还有她做的那些事。

猛然地,一些碎片拼凑到一起,林妍惊声问:“是你让许大刚来找我的?”

她走以后,刘家圪村再没人知道她的去向,茫茫人海,许大刚咋就能大海捞针找到她?

林汐耸耸肩,装作不知道。

“这话啥意思?”

林妍看林汐装傻,就提醒:“别说你不知道,肯定是你指使许大刚去的,要不是你,我和江川已经订了婚!”

林汐反问:“订婚?这倒是头回听说!”

林妍还要再反驳,林汐就问:“我离开的时候可没听说过你要订婚的事。”

林妍还要争辩,倒是陆江川说:“你别闹了,订婚的事她根本都不知道!”

决定是林汐插队以后才下的,如果是林汐透露的,那许大刚那些人就该去家里堵人,哪里会在订婚的饭店?

林汐看陆江川已经想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庆幸自己之前的部署,让许大刚去饭店闹事真能把她摘干净。

林妍看着林汐,满心的憋屈算是无处发泄,但……

“那你怎么会来这?”林妍特意抱紧了陆江川胳膊,弄出亲密状,满眼都是炫耀战利品的样子。

林汐一看,笑着说:“自然是有事要办,具体的跟你也说不着。不过我是临时落脚,你们俩有房有家的,咋也出来住店?”

听懂林汐话里意有所指的陆江川脸僵硬一瞬,用轻咳掩饰尴尬。

林妍却是顺着话头往下说:“我们俩做啥也跟你说不着。”眼睛一看沈昼,林妍心里更得意。

“想来真是伤得狠了,怎么找的对象一个不如一个了呢!”

沈昼一个农村人,这辈子都离不开那个穷沟沟,说起前程甚至连宋博宇那个败类都比不上,想来林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林汐看林妍张嘴就瞎说八道,刚要回嘴,沈昼倒是先出声了。

“林春燕,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身上也是带任务的,林汐是我们村知识分子,出来一趟都得我这个保安队队长亲自当保镖!”

“我就是过来看看旅店环境安全不安全,可没那层关系!”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沈昼胡吹一通,林汐硬憋着才没笑出来。

被突然叫了本名,林妍呼吸一滞,脸色白了几分。

林汐在旁边看热闹,琢磨林妍也是有点缺心眼。

好歹一个村住过的,沈昼什么作派林妍还弄不明白?

贬低她也就罢了,敢把沈昼拉出来当垫脚的,这不且等着挨收拾?

而且沈昼可知道林妍所有老底,只是听到一个名字,林妍都能变了脸色,这还拿什么跟人家沈昼斗?

林汐这时接着上强度:“我眼光再差还能差到哪?倒是不如你林春燕眼光高,跟咱村那个谁定亲来着?”

林妍自己还一屁股屎擦不干净呢,还有心挑衅?

陆江川挑眉,之前他父母也跟他说了林妍在老家做的事,但他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面对林汐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江川严肃地说道:“林汐,你别胡说,林妍根本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林汐突然言辞犀利起来,陆江川知道个屁?就敢质疑她胡说?就敢无脑维护林妍?

“你认识她多久?你就知道她是哪种人了?别忘了,这位沈队长可是她同村的老乡,他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或者让人家跟你说说林妍……不对,应该是说说林春燕以前的事!”

林汐一字一句说着,话虽然是冲着陆江川说的,却是说给林妍听的。

她就不信,都这么贴脸开大了,林妍的“温柔可人”还能装多久?

林妍面色冷着,眸光里带着寒意。

她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偏偏是林汐和沈昼一起出现,若是应对单人,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察觉到林妍的窘迫,陆江川说:“无所谓,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只是眼前的这个林妍!”

他只是想让林汐看看他的决心,他当初只是被爱驱使,虽对不住林汐,却也不是玩玩的。

林妍被陆江川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她就知道,陆江川是不会让她受委屈,无论如何都会维护她的!

林汐淡淡笑着,陆江川愿意一条道走到黑,还真是谁也管不着。

”行,你真爱无敌行了吧?好歹姐妹一场,我也是关心她到底啥时候能进你陆家门呢!”

从去年初秋,到今年晚春,这二位的进展恐怕不怎么顺利。

果然,说到结婚的事上,林妍脸色更难看了。

订婚那天闹成那样,她都不敢指望陆江川的父母还能接受自己。

林汐一看林妍这脸绿得跟个黄瓜似的,心里也有数。

上次进城,陆家父母对林妍的态度她可全都看在眼里,二老肯点头才是真见鬼。

成功戳到林妍痛处的林汐也不痛打落水狗,话音一转换了话题。

“别的我也不问了,就是惦念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许大刚回村的时候,财大气粗成那样,想来从林妍那敲来的钱可不只是三千。

钱哪来她能猜得到,但还是好奇林妍是怎么敢的。

一提到父母,林妍脸色更黑了,难看到没法看的地步。

她为了打发许大刚,收了来家走后门的人的钱。

本想只要先打发走许大刚就收手,可许大刚看她真的拿出钱了,竟反悔了,又让她再拿一千出来。

恰逢她爸特殊时期,她收了钱,她爸也办不了事,最后被送钱的人把事捅出去,恰逢这时,纪委还收了封检举信。

原本再几天就能调查结束,生活工作恢复原样。

但因为这事,她爸坐实了工作作风有问题,直接被撸了职,如今闲散在家,停薪停职。

周惠芳一直以来仗着丈夫的职位能在家属院里横着走,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左邻右舍当面蛐蛐她,家属院能住到哪天都指不定的了。

林汐看林妍久久不答,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赵桂珍心软,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赶紧扶苏秋婉起来。

“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说话!”

苏秋婉不肯起,满脸泪光地祈求着:“我能干活,吃得少,你把我留下吧!”

赵桂珍瞧着姑娘样子实在可怜,撵人的话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郭长城和沈昼都没在家,她可不敢随便拿主意。

“闺女,不是我不留你,是实在没法子留你。”

“俺家外甥主意大,他不乐意的,谁咋说都没用,何况这是婚姻大事呢!”

赵桂珍不敢留人过夜,留下再想把人送走可就难了。

到时闲言碎语一起,还摊那么个娘家,姑娘以后还活不活了?她不就好心反害人了么!

苏秋婉不想放过唯一的机会,就说:“他都没见过我,万一喜欢我……。”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哪家的好小伙子能不嫌弃她这样的跛子呢?

赵桂珍左右为难。

留,沈昼肯定炸庙。

不留,姑娘就得跳火坑。

眼看过路的乡亲总往这看,赵桂珍没招,只能说:“你肯定不能留我家,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吧。”

苏秋婉面露喜色,只要不送她回家,咋的都行。

赵桂珍最后把人送去林汐那。

林汐是个姑娘,家里弟弟年纪还小,苏秋婉住这是一点毛病没有。

“婶子,这位是……?”林汐问道。

不等赵桂珍怎么解释,苏秋婉抢先说道:“你好,我叫苏秋婉,是沈、沈……,就是后妈表嫂的外甥的未婚妻!”

林汐:“……”

这又是后妈,又是嫂的,前缀有点多啊!

是哪杆子才能打到的亲戚?

赵桂珍头大,让苏秋婉赶紧别瞎说。

“都说了俺家外甥不同意呢,啥未婚妻啊?”

“你要再胡咧咧,就赶紧走人,俺家可不敢留你!”

苏秋婉害怕了,赶紧点头。

林汐一听,就问赵桂珍:“她真是沈昼的……?”

“不是!可没有!”赵桂珍赶紧反驳。

经赵桂珍这么一解释,林汐终于明白了。

“这么回事啊,是个可怜人,看着也不大,有十八吗?看着就是个孩子呢!”

林汐看着苏秋婉,心生同情。

赵桂珍就知道林汐是个心善的,趁热打铁:“让她先住你这吧,俺家不合适。”

“住是没问题,但是得住到啥时候啊?我救急还行,但不能一直住吧?”林汐露出难色。

她有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住个一天两天还行,常住是绝对不行的。

赵桂珍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说:“等你叔和沈昼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再商量,不会太久的!”

林汐没意见,送走了赵桂珍,就拿了套被褥出来,今天就让苏秋婉跟她先挤大炕。

苏秋婉倒也勤快,眼里有活,赶紧上去抢过来干活。

林汐看时间不早了,就先张罗做晚饭。

饭桌上,林秋打量着家里的陌生人。

“姐姐,你真要给我沈大哥当媳妇啊?”刚才赵桂珍的话他刚都听到了。

苏秋婉两眼迷茫,最后点了点头,她的确是奔着嫁人来的。

林秋听了这答案,吭哧两声,到底啥也没说出来。

林汐晚饭做得简单,挂面条,鸡蛋酱。

挑了一碗面先递给苏秋婉,苏秋婉眼睛都亮了。

她在家都吃不上白面,只有苞米面糊涂粥喝。

可林汐看苏秋婉只吃一小碗就撩下筷子,没再添,瞧这饭量实在太小,怎么可能吃饱?

“你这哪能够?”说着就硬给挑了一碗面。

苏秋婉本想说饱了不吃了,但肚子又叫,就好像刚才那碗面没吃进去似的。

林汐见状赶紧劝:“吃吧,面条够吃,不够咱再煮。你也别拘束,可得吃饱哈!”

苏秋婉犹豫后,终于端起碗甩开了腮帮子。

一碗之后又一碗,看呆了林秋,也吓傻了林汐。

这是几天没吃了?

林汐穿鞋下地,去了厨房。

这边的挂面都论“纸儿”,一纸儿就是一斤。

林汐本想再煮半纸儿挂面,但看苏秋婉吃得正欢,最后下了一纸儿半。

一大海碗的鸡蛋酱没够,林汐重新起锅上灶,忙活了半天,算是喂饱了苏秋婉。

“妹妹,你是饿了几顿啊?不能撑坏吧?”林汐见苏秋婉吃得兵荒马乱的,关心地问道。

苏秋婉有点不好意思,一张脸憋得通红。

“我、我其实吃得真不多!”

林汐语塞,不知道说啥好。

林秋看着吃干抹净的锅,实在信不了。

苏秋婉这一顿吃进去的,够他姐弟俩吃三天。

苏秋婉看面条都让她自己吃了,人家别人还没吃饱,羞臊脸红脖子粗。

“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好吃,一时间没忍住!对不起,我……”

林汐安慰:“没事,吃得也不多,我们平时也是这饭量,已经吃饱了!”

她觉得一点挂面都能让苏秋婉好吃成这样,都不敢想苏秋婉平时的日子得有多苦。

眼看天色擦黑,沈昼来了。

“我姨说你来找我了?有事?”沈昼刚回村,到了家衣服都没脱就过来了。

林汐回头看了下屋里的苏秋婉,本来还有点八卦之心。

但人家的事她也不好瞎打听,最后就说起了许大刚的事。

“赵楚亲口说的,偷摸举报咱们的事,就是他们俩干的!”林汐说完还问:“他黑赌场被端的事,你知道咋回事不?”

沈昼嘿嘿一乐:“就我举报的,我能不知道么?”

他一直怀疑许大刚,没少让人盯。最后还是许大刚喝多了说漏了嘴,又被他那边的哥们儿说出去,这才算是有了实锤。

“他也不傻,这次的哑巴亏自己吃了就得,敢支愣毛,有的是法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的事没跟林汐通气,也是不想林汐牵扯进来。

“你也进屋吧,外面冷,我也回去了。”沈昼摆了摆手,先走了。

沈昼前脚走,后脚屋里的苏秋婉就出来了。

看着沈昼离去的方向,问林汐:“他就是那个沈……沈啥的?”

林汐点头。

苏秋婉眼睛晶亮,面带羞涩,心里却是下了个老大的决定。

“我要嫁给他!”

“啊?”

苏秋婉语出惊人,林汐觉得莫名其妙。

“你连人家叫啥名都还不知道呢,你就嫁?”

林汐也是服,终身大事这么草率就做了决定吗?

苏秋婉解释:“我不想回娘家去受罪,嫁个男人养活我,是最好的法子。”

她觉得那个姓沈的一脸的正派,嫁了绝对会有好日子过。

林汐唏嘘:“也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吧?”

“嫁人也不坏吧?我看他挺好的,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就跟定他!”

林汐看苏秋婉这反应,倒也不意外。

人家沈昼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在村里的英俊青年排行榜也是稳居高位的。

但他人虽然是好人,但苏秋婉不知道啊。

只看脸就嫁,这不妥妥的缺心眼吗?


现在村里对她的风言风语不少,要是这个节骨眼做点什么好人好事……

现在就是这个机会,反正她手里不缺钱,要是弄个缝纫机回来,再免费借给大家用,想来也能让风言风语停一停,等大家都忘了这些破事也就好了。

林汐打定主意,匆匆就去了县里,只是到了百货商店,林汐也没把缝纫机接回家。

“唉哟,同志啊,这个得等,店里没有缝纫机现货!”售货员说解释:“得从厂家现调!”

林汐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

最后留下钱和票,拿着收据,半个月以后来提货。

不过这次来县里还真的有新收获,逛蔬菜店的时候,货架上多了些南方菜,这会儿正被疯抢。

按照沈昼的说法,现在当地菜还没收成,南方往这边调配的菜都少,怎么突然就有卖的?

“同志,现在哪来的新鲜菜啊?”林汐趁着售货员卖完了菜的时间问了一句。

售货员边喝水边说:“南方来的啊!”

“现在不是调配来的南方菜不多吗?”林汐虚心追问。

“嗨,南方的菜一直不少,就是不好往咱们这边运,现在县里不是弄了车队么,大老远拉回来的。”售货员说道。

林汐这倒是第一次知道县里有了车队,记在心里。

菜价不便宜,毕竟里面有运输成本和路上损耗,尽管蔫了吧唧的不咋水灵,有的甚至还有烂叶烂根的,却还是被当地人疯抢。

林汐觉得这就是商机,外地菜都能达到这个程度,要是当地菜也能冬天卖,肯定效果更好。

如果……

她的温室栽培真的能成功,送到公社的话定价应该不会低,售价肯定会便宜不少,应该也算造福一方餐桌吧?

几天后,林汐去空间收获第一批种子。

玉米穗子个头不小,颗粒饱满,可以用来留种的比例几乎百分百。

但留种的过程实在是把她累着了。

村里人有诀窍,两根玉米放在一起又是搓又是拧的,很快就能脱粒。

可她不会,看了人家怎么弄,也不会用那种力劲。

本来做好的计划,也因为这事卡住,耽误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找了苏秋婉过来帮忙,才算是完成了留种。

“姐,留种不是秋天的吗?”苏秋婉纳闷,这个季节,都是陈年的玉米棒了吧?这还能留出好种吗?

林汐也不好解释,就说:“就是试下,也不一定成不成呢。”

苏秋婉觉得可惜,要是不成,种进土里以后也不能再挖出来吃,还真不如现在直接打成粮食。

林汐赶紧打岔,这才转移了话题。

林汐留下五分之一种在空间里做对照组,其他的种在院里的空地上。

空间的土壤因为肥力足,不需要考虑种植间隔,随手一撒就成。

但外面的就要考虑很多,偷懒是不行的。

播种间隔五十厘米,土深五厘米,还要找日照好些的地方。

最后浇水的时候,林汐已经没力气,只能先坐墙根底下歇口气。

“忙着呢?我来的还是时候?”沈昼站在门口。

他先前就听说林汐要开始种地,今儿他就是特意来帮忙的。

郭长城给了他任务,让他帮着林汐把温室栽培这事落实,他也不能只管盖温室的事,别的能帮的都得上手。

林汐高兴地指了指井边:“真挺是时候,就剩浇水了。”

沈昼一看真有活,也没废话,脱了外面的夹克衫就开始忙活。

塑料桶能装四十斤的水,沈昼就那么一桶一桶地提。

林汐自己提一桶腰都要断了,看人家沈昼举重若轻,大气都不带喘的。

没个五分钟,院里的地就全都浇灌好了。

林汐歇够了,赶紧进屋,从空间取了点汽水,俩人就坐在阳光温暖的地方边喝边闲聊。

“许大刚要结婚了,你听说没?”沈昼突然说道。

林汐被这消息震惊的汽水差点从鼻子喷出来。

“他?结婚?谁这么倒霉?”由衷地发出了灵魂三连问。

林汐回想许大刚之前和赵楚之间闹的那样,真是要品没品的,现在估计图钱都费劲了。

到底是啥样的人那么想不开,还是说人是个聋的瞎的,对村里的事一点不知道,非要嫁许大刚这么个玩意?

沈昼娓娓道来,说就在他们离开村去省城那几天,村里来了要饭的兄妹俩。

男的带着妹妹一块要饭,得了村里人同情,到了谁家去要,谁家就会给两碗吃的,好的赖的,总归是饿不着。

本以为就是过路的,很快就会离开。

可那个当哥哥的觉得妹妹跟着自己一起要饭太可怜,年龄又不算大,就想在村里找个人家嫁了,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也免得跟他一块受苦。

村里善良是善良,给吃给喝也不算啥大事,可一听是要婚假,对村外来的陌生人都有点戒备心,怎么可能冒冒失失就娶。

偏偏那女的长得不错,清瘦得楚楚可怜,小脸白白净净,让人我见犹怜。

因为这,还真就有几家图长相的动了心,于是有想法的几家就去谈,最后竟然还搞上“拍卖”了。

那个当哥的放出话来,说是谁家给的彩礼多,就把妹妹嫁谁,只要拿了钱,他立马就走人,绝不占婆家便宜,多吃婆家一粒米。

郭长城觉得这事有点邪气,想让兄妹俩赶紧走人。

可兄妹俩却是赖着不走,非要把“喜事”办了。

最后“拍卖”的几家都没干过许大刚。

许大刚哪怕赌场被端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以前攒了不少黑心钱,算是有点小底蕴。

最后他出手豪横,给价最高,兄妹俩就选了许大刚,现在人就住在许家。

林汐听着这话,觉得里面绝对有猫腻。

如果是想靠嫁人改善生活,甚至改变命运,那么多富村不去碰运气,来这穷村?

沈昼看林汐表情,就知道她也认为这里有猫腻。

林汐咂嘴,而且说好了拿了钱就走的,现在咋还堂而皇之住下了?

“这不会是雌雄大盗吧?”

林汐深深怀疑,主要目的就是骗婚的吧?


一听孩子有病,宋博宇紧张起来,赶紧去看。

可手摸到脑门,孩子……也不烫啊。

苏心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帮帮忙,送医院吧,孩子还小,耽误不得啊!”

宋博宇一见苏心蕊的眼泪就麻,立马抱起孩子风风火火冲出门。

苏心蕊瞪了林汐一眼,也跟着跑了。

林汐无语。

她知道苏心蕊装的,苏心蕊靠着孩子装病,已经从宋博宇那唬了不少钱了。

“对孩子那么好,不知道还以为是孩子亲爹呢!”

林汐随便嘀咕一句,瞬间引起围观群众的议论,有人甚至说孩子长相都随了宋博宇。

林汐转头回屋,所有的桌椅板凳,生活用品,全是原主置办的。

可惜房子的事情比较复杂,就算现在硬要回来,宋博宇也会死缠烂打,她还是要从长计议。

头上的血窟窿还麻丝丝疼着,血早就不流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林汐撤退了,得先找个地方包扎一下伤口。

穿过两条胡同,林汐有点晕乎乎的。

到底是放了不少血,刚才靠着一股火大杀四方。

现在一放松,感觉越发的有气无力了。

这时身后的胡同突然窜出个人来。

“老妹儿,要鸡蛋不,不要票,农村笨鸡蛋!”

男人低声喊着,脚步也快速靠近。

林汐吓一跳,回过头去。

男人身形高挑,大夏天的头上戴着瓜皮帽,还用围巾遮住下半边脸。

可露在外面的眼睛深邃如银河,鼻梁英挺,很是英俊。

胡同里经常有投机倒把的小贩偷偷摸摸卖些东西挣点钱,林汐已经见怪不怪。

“哥们儿,你看我这样儿,吃多少鸡蛋够补的?”

男人吓一跳,刚才只看到一个背影,没想到青天白日“见鬼”了!

林汐刚要走人,男人却说:“这的确得好好补补,啧啧,这得多少血啊?”

林汐不想搭理,刚迈两步突然眼前一黑,人顺势栽倒下去。

男人眼疾手快上前接了一把。

看着栽到怀里的女人满头满脸是血,沈昼叹气。

“这……大姐你碰瓷儿的?”

……

傍晚时分,天边的红霞夹着缕缕金色光芒,把大地都拉长了。

林汐醒来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身体,带来一丝凉意。

头上的伤口过电一样的麻丝丝的疼,已经包扎好。

林汐回想晕倒之前身上可是有“巨款”的,立马翻找。

钱和东西一分没少,林汐松了口气。

等药输完了,护士告诉她没啥事,回家多注意补血就行。

“什么?付完了?”

林汐结算时,得知送她来医院的好心人已经替她垫付了药费。

她记得个模糊长相,再多也想不起来。

最后只在单据上看到一个名字,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沈昼?”林汐嘀咕着。

眼看天色不早,林汐往家赶。

说是家,已经是过去时了。

真千金林妍被接来的那天,那里就已经不算是家了。

东拐西绕,林汐终于到了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说了不要摸外面的流浪狗,全是细菌脏死了,晚上也别吃饭了,让你涨涨记性。”

林母周惠芳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林汐皱眉,推门进去,就看林秋惊恐不安地盯着周惠芳手里的藤条,脸上的泪痕像个花猫子。

原主的亲生父母早就过世,林妍来城里时,还带了林秋。

林秋八岁,自从来了林家,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林妍不想再管这个没血缘的弟弟,原主又无法接受突然多出来的弟弟。

林秋像个无人认领的开线娃娃,被扔在一边,自生自灭。

书里的林秋因为没上学,最后和地痞赖子混在一块,不学无术。

九零年出头,林秋当街与道上的人火拼,最后被人乱刀捅死,无人收尸。

看着此时可怜巴巴的孩子,林汐心中唏嘘。

但凡当初有人把他当人看,好好教导,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见林汐回来,周惠芳脸色缓和了些,也顾不上训斥林秋。

“回来了,先坐。”周惠芳拉着林汐坐下。

“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到底考虑怎么样了?”

“小妍文化水不行,想要个轻巧点的工作。你爸出差一走就两个多月,现在咱家的事,可就全指望你了!”

林汐没看到林妍,目光瞥向林妍的房间,知道人就在里面装死。

“这事找我也没办法,要论资历和面子,您和爸哪个不比我强?”林汐失笑。

按照规定,每家满足年龄的孩子只有一个能留在城里等分配,其余的孩子就得下乡插队。

原本林汐的工作也没占名额,林妍分配工作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林妍没文化,只能做些车间的活。

本来在车间流水线不需要动脑,勤快就能挣钱。

可林妍上班溜号,差点弄出重大事故,被单位连夜开除,眼下正闲家待业。

之前周惠芳就跟原主商量怎么办,现在这事落到她头上,她能有什么招?

厂子又不是她开的,她就是个技术岗,说话也不好使,怎么可能说安排就给安排?

周惠芳见林汐不太想管,只能咬牙说:“我倒是有个想法,要不……你把你的工作让给小妍?”

“啥?”林汐宁可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都不敢相信周惠芳能提出这么逆天的建议。

原主进厂前也是需要考取各式技师证的,放眼全省,也没几个人能说顶就顶的。

哪怕她愿意换,那厂领导脑子里也没脓,不可能把这么要命的岗位交给一个刚被开除的林妍吧?

是嫌日子太安稳,找刺激?

周惠芳看林汐这反应,知道林汐肯定不乐意,于是眼圈一红,发起攻势。

“小汐啊,小妍跟你不一样,你上过学,有文化,没让我们操过心。”

“可林妍命苦,要不是你……,要是她养在我们膝下,想来现在这工作也该就是她的。”

“你就当是补偿她一回,行吗?妈……妈给你跪下行不行!”

林汐见周惠芳还真装模作样要跪,心里的恶心到达了极点。

为了林妍,周惠芳不止是打感情牌,是要硬逼了。

而且什么叫“因为她”?


林汐领着林秋回家,周惠芳眼尖,一眼就看出林秋穿了新衣服,猜测是林汐给买的。

周惠芳心里不满。

既然林汐有钱,怎么不往她这个当妈的身上花?自己也好久没换新衣裳,怎不见林汐孝敬孝敬她?倒花给一个臭小子!

旁边的林妍反应快,趁着周惠芳发作前赶紧把人拉到屋里去。

事成之前,可不能跟林汐闹出不愉快,万一撕破脸,她的工作就吹了!

林汐回屋,照例先锁门。

之前只是零星的想法,现在已经做了决定,也得好好计划一番,争取利益最大化。

首先自己手里的钱先数清。

从宋博宇那弄来三百八,周惠芳给了二百三,加上原主的小金库,加一块有九百出头。

孙厂长那应该也不会亏了她,怎么也能再给五百,钱是够用了。

可眼下重要的是粮。

手上的粮票实在不多,要是下乡,就得保证温饱。

想到这,林汐出了门。

在胡同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投机倒把的露面。

这些人手里的东西大多是从农村挨家挨户收来的,比供销社的平价物品是贵点,但人家不要票!

“嘿,我买东西!”

林汐东张西望,做贼似的小心谨慎,万一被抓,可是要被罚的。

那人一转头,林汐一愣。

“是你?”

别的不说,那双晶亮的眼睛,林汐还记得。

沈昼一看林汐,扭头就要走。

林汐赶紧追,奈何腿没人家的长,追不上,最后只能喊:“你跑啥呀?你是不是叫沈昼!”

突然被点了名,沈昼脚下一停,不跑了。

回头看着林汐,觉得自己是真倒霉。

上次碰瓷,这回又咋的?

“是我,你干哈啊?”沈昼承认。

林汐看的确没认错,立马小跑过去。

“你说你跑啥?我能把你咋的,当然是谢谢你,上两天你救的我,还给我垫了医药费,你忘啦?”

沈昼自然没忘,那天没卖出多少东西,还倒搭八块六,想想都肝疼。

林汐赶紧拿钱:“给你二十!”

多出来的是她的感谢金。

沈昼一看,赶紧推回去。

“垫的钱给我也就拉倒了,多的我不能要!”

林汐坚持:“你不要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有啥的,实在过意不去,那你多买点我的东西不就得了!”

沈昼提出建议,林汐立马答应。

“那也行,不知道你那都有啥啊?我要的可多!”

沈昼掰着手指说:“大米小米,通粉,玉米楂子,鸡,鸡蛋,猪肉啥的,再就是各种票,粮票,豆腐票,布票,澡票,皂票啥的,就看你要啥,我有的都给你便宜点,没有的我再跟哥们儿那凑!”

村里刚分完夏季粮,手头的粮食肉蛋不少,村里人用不上的各种票也算宽裕。

林汐欣喜,立马说:“大米一百斤,小米五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有吗,也来五十斤,鸡十只,鸡蛋三十斤,猪肉三十斤。票你都给我瞅瞅,越多越好。”

沈昼眼睛都瞪大了:“夺少?这么多?”

别家也就买个十斤二十斤的,作为平价口粮的补充,他还是头回见着要这么多的。

林汐忙说:“你算下多少钱!”把这些东西放进空间,她到哪都饿不死。

沈昼拿手指又比划了几下,嘴里还嘟囔着:“大米一毛八,白面一毛七……,加上各种票……”

算好以后说:“一共一百零三块零八毛!”

“你也知道,我们这价就是比供销社要高点的。”

林汐觉得没毛病,直接掏钱,一分不差。

“这不急,等见了东西再给就行,你胆儿也大,这一下给了钱,也不怕我跑了!”沈昼打趣着。

林汐却不以为意。

“我信得过你,要是像你这样的好人都不能信,我还信谁去!”

林汐痛快给了钱,约好了时间地点就赶紧撤退,别一会儿再让纠察队的给堵上。

沈昼拿着钱,看着林汐的背影,问了句:“哎!老妹儿,你叫个啥啊?”

林汐小声回应:“唉呦你小点声,我叫林汐!”然后快速拐走进胡同。

沈昼看着纸条上的地址,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林汐先去了趟厂子,孙厂长见人来了,赶紧把人领办公室去。

“顶你岗位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这是一千块钱,还有二百斤的粮票,你数数。”

林汐看着一大叠的大团结,惊讶:“这么多?”

技术岗的名额卖到八百顶天了,一千真挺多了。

“二百是我侄子孝敬他师父喝茶的。”孙厂长说:“你放心,等你走了我就去收房子,不会漏的!”

林汐看孙厂长想得比她都周到,心里温暖。

“我那徒弟要是遇上啥不懂的也尽管问,我这当师父的肯定不能白当!”

她也是聪明人,喝茶也不用二百,明显就是学费,将来真有啥情况,让她给托个底,解个围。

不过……

“叔,我能求您件事不?”林汐艰难开口。

“还啥求不求的?直说呗!”孙厂长痛快人。

林汐解释:“我想去我亲生父母的村里去插队。父母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个弟弟,他想家了。您面子大,人脉广,能不能帮帮忙。”

孙厂长点头:“这也不是难事,你把村名告诉我,我托人也给你办!”

“谢谢叔!”

林汐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先走了,怕宋博宇听到风声再来纠缠。

插队的事两天就下来了。

刘家圪是个穷村,每年分去的知青本就不多,因为环境太差,总有人找各种理由走。

像林汐这样主动插过去的,还真前所未闻。

孙厂长那边一个电话,半天的功夫知青办这边就下了文件,顺得不能再顺。

林汐去知青办走一趟,除了相关手续,还领了个信封,里面是一百块的安置费和单程的火车票。

回了家的林汐迎面和周惠芳碰见,见周惠芳欲言又止,林汐主动开了口。

“工作的事办下来了。”


苏心蕊自家男人还躺医院,每天都得往医院送钱。

她手里的钱养活自己和孩子都难,哪里还有钱替宋博宇出?

“博宇……”苏心蕊露出湿润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无能为力。

宋博宇也没想让苏心蕊出钱,就说:“没事,不就是钱么,我不在乎,给她就行了。”

回屋拿了钱出来,十几张大团结,几张毛票,零零整整褶褶巴巴,刚好二百块钱。

宋博宇把钱塞给林汐,可他平时也不少吃,还要管苏心蕊母子的口粮,手里的粮票勉强刚够,也只拿了布票副食票啥的充数。

林汐清楚宋博宇手里还有油水,继续榨下一趴。

苏心蕊眼看着林汐接了钱,心里不满。

原本这些钱是能到她手里的,现在宋博宇口袋都瘪了,她还怎么从宋博宇那榨出钱来?

“房租呢?”林汐忽然冲着苏心蕊伸手。

苏心蕊一愣:“啥房租?”

林汐嗤笑:“租人家的房子,不得付房租吗?”

宋博宇解释:“这还要啥房租?都是朋友。”

“朋友?哪门子的?这房子要是你的,你随便让谁住都行。”

“可房子是我的,我跟她不认不识的,凭啥让她白住?”

公房除了不能买卖,其他的她想怎么处理都行。

原主把房子拾掇得溜光水滑的,租出去每月少说也能拿七块钱的。

“你非要分这么清吗?将来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还要算那么清楚?”

宋博宇也不知道今天林汐到底发什么疯,两人没几天就要去领证,林汐还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也太极端了!

林汐从容摇头:“将来是不是一家人还不一定,现在肯定不是,该分的还是得分,对咱俩名声都好。而且她之前就说要找房子租的,现在有人租给她还不行?难不成真奔着白住来的?”

苏心蕊咬着牙,不想给这个钱。

可这么多人看着,立马说:“该给,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林同志同情我,所以才……,现在误会解除,我也轻松一点,我也不是愿意占人家便宜的人。”

苏心蕊含沙射影,暗指林汐没同情心。

可林汐高兴:“还得说人家苏大姐懂人情世故,不像某些人,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她的房子让宋博宇拿来装逼,他也配?

苏心蕊进屋拿钱,一共住了三个月,她给了十块。

这的房价她清楚,顶天也就七八块租金,自己只住一半,给十块已经不少了。

可林汐只瞥了一眼,数都不数就直接揣兜里。

“你也不容易,房租也就是个名头,给点就是,我吃点亏就吃点亏了。”

苏心蕊无语,怎么说的她占便宜了一样?

“不是,我这钱……”

不等苏心蕊说更多,林汐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之前说赔我的衣服,啥时候赔?”林汐挑眉。

苏心蕊之前“不小心”把原主买的几件新衣服给穿了。

原主撞见后大发雷霆,反倒被宋博宇说小气。

当时苏心蕊茶里茶气表示会照价赔偿,因着宋博宇和稀泥,到现在一分都没给。

眼看被林汐问到脸上,苏心蕊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说房租的事,而是立马看向宋博宇。

不是说衣服的事了结了吗?咋还提?

宋博宇脸一红,是他自作主张,林汐没答应。

但林汐突然提这干什么?算账吗?

“几件衣服而已,人家就不小心穿错一次,你还真管人家要钱啊?”

林汐真是要气乐了。

“不小心?我倒想知道,这是怎么个不小心的?自己的衣服自己不认识?”

“今天能不小心认错衣服,明天是不是还能不小心认错爷们儿?后天再认错被窝?”

宋博宇被气得够呛,怎么转来转去,又引到他和苏心蕊的事上去了?

苏心蕊眼看宋博宇没用,就想哭可怜。

“林同志,能不能……还你衣服,我实在是……。你放心,我都是洗干净的!”

旁边人全看着,想来林汐也不想落个咄咄逼人的名声吧?

果然,林汐犹豫后同意:“行,谁让我心善呢!”

苏心蕊见林汐松口,却并没多高兴。

她还以为林汐那么傲的人,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还能便宜了自己呢!

可话是自己说的,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回屋取。

看着裙子衣裳,苏心蕊实在是肉疼。

这要自己买,得花多少钱?

提了一个包裹出来,苏心蕊心里有气,直接把包裹扔到林汐脚边,这动作看得围观的人都皱眉。

这是还东西呢?还是扔垃圾呢?

林汐瞥了一眼,满心嫌弃,却还是一脸淡定地去翻看。

“破了,我这裙子都是真丝的,全勾了丝,还怎么穿!”

苏心蕊疑惑,真丝?勾丝?

林汐随手拿出几件,挨个找,几乎每件上都有破损勾丝。

“来,大伙也都看看,是不是破的!”

苏心蕊紧张起来,焦急检查。

面对那么明显的瑕疵,赶紧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就算是真丝的,也不能这么容易破吧?”

林汐这时候阴阳怪气。

“大姐,你穿过真丝衣服吗?都得精心打理的!”

“这胸针还有亮片,你全窝囊到一块,刚还那么一摔,不勾丝才是奇怪呢!”

“还有这腰身都变形了,你要没那好身材,就别硬往里套吧!”

苏心蕊这回没法辩解了,就听林汐继续说。

“这衣服我一次没穿过,就被糟践成这样,你说咋赔吧!”

林汐当然嫌弃别人穿过的。

衣服要是好的,她得吃哑巴亏,现在衣服破了,苏心蕊再想白嫖也没那个道理。

苏心蕊支支吾吾,后悔当初眼红穿了衣服。

“我……我没钱!”

“没钱你倒是有脸,我是上辈子欠你条命还是怎的?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活该让你嚯嚯?”

林汐的话虽说不中听,但众人觉得是这个理。

光看苏心蕊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这哪是有难来投奔,分明是来当大奶奶的!

眼看围观群众的议论越来越难听,宋博宇终于爆发了。

“林汐,你够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物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钱就那么重要么!”

林汐直接反问:“钱不重要?那你把你的钱拿出来给大家分分啊!今儿人也多,见者有份好不好?”

大家全跟着起哄,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觉得宋博宇那话就是纯放屁。

宋博宇之前只当林汐是吃醋才会无理取闹,也能理解。

可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行,要钱是吧,我替她给!”宋博宇又进了屋。

林汐不忘提醒:“一百八,我还给你抹了零头呢!”

宋博宇憋着火,拿了钱扔给林汐。

自己一共就这么点积蓄,今天算是全给了林汐。

“今天你让我很失望,咱俩的婚事,我要再考虑!”宋博宇放了狠话。

他了解林汐,脾气大了点而已,等过后冷静了肯定后悔。

到时林汐想哄他,就得出更多的血来补偿他!

林汐数好了钱,又忽然开口:“这房子……”

现在钱也拿了,只要她一句话,这俩狗男女就都得卷铺盖走人!

苏心蕊今天是又丢钱又丢脸,就怕林汐再耍花招,立马大叫起来。

“坏了,小宝发烧了,肯定是被吓着了!”


张大江被孩子的哭声招来,看着好好的孩子身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急了。

“妈,您这是干啥?大人的事,拿孩子撒啥气!”说着就赶紧抱着孩子去哄。

老张太太把赵大江推一边去,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娘!她一听孩子哭,就得乖乖回来!”

张大江看亲妈打的是这主意,就说:“那你也不能动孩子啊!”

老张太太一手指戳到儿子脑门上:“你是不是傻啊,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老娘什么恶人都做了,你还不领情,我可真是白生你了!”

张大江看亲妈又拿出那一套说辞,也没法反驳。

孩子一个劲地哭着找妈,张大江哄了半天也哄不好,最后只能让孩子去隔壁院找人。

孩子找妈,天经地义,林汐听着孩子哭声,赶紧给开了门。

“妈,回家吧,奶奶说你不要我们了!”

“妈妈别走,奶奶要掐死我们!”说着就露出手臂上的淤青。

关美玉吓一跳,转头就要去跟婆婆拼命。

但孩子抱着她的腿,就怕她出了门就再不回来。

林汐心里大骂老张太太不是人,这不是往关美玉心口捅刀子吗?

林汐没当过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怎么选才对?

为了孩子留下来?那这辈子就甭想抬头做人,被婆家搓磨到死。

不留?那当妈的就得背上应该“狠心”的罪名,将来可能还要承受骨肉的恨意。

此时,林汐突然心里堵挺慌,无力感油然而生。

事情到底跟她关系不大,若是换了她自己摊上这种事,自会绞尽脑汁,想出百种办法来摆脱困境。

可这是关美玉的人生,啥样的经历,啥样的结局,也只有关美玉自己来选。

就这样,她听着关美玉啜泣一夜,毫无睡意。

天一亮,老张太太趾高气扬地来要人。

村里人不少都听到昨夜里孩子的哭声,一大早就来围观看张家的热闹。

当着众乡亲的面,老张太太得意扬扬地说:“我们张家的种,肯定是不能让外人带走的!”

林汐心里一阵恶心,老张太太是真缺了大德!

张大江看着眼睛肿着的老婆,劝说:“媳妇儿,回家吧……”

他不是真心想离婚,就是想让关美玉看在孩子的份儿上留下,继续过日子。

天底下哪有当妈的不心疼孩子?哪怕为了孩子也不能走啊!

林汐看着张大江那窝囊废的样子,真想给两脚。

老张太太这时又说:“我也不是不容人,只要给我低头赔个不是,回来也行。我个当婆婆的,儿媳再不懂事,也得宽容点不是!”

说着还让故意亮出孩子手臂上的淤青,让关美玉好好看个清楚,也想个清楚。

林汐觉得老张太太哪天让雷劈死都是正常的,太畜生了!

而且能拿孩子威胁一次,就能威胁一辈子,事情也不会因为忍一时就能解决,只会让恶人蹬鼻子上脸!

可看着关美玉犹豫纠结又痛苦的脸,林汐觉得这回怕是得让老张太太得逞了。

关美玉犹豫,大儿子七岁,二儿子四岁,小儿子刚几个月大。

她走了,指望她男人照顾好是不可能的,更不用指望狠毒的婆婆会善待孩子们。

“分家我立马就回,不分……那就咱俩分。”

她当了几年的狗了,当够了。

“孩子也是你们张家的种,我是亲妈没错,那你还是亲爹,你妈还是亲奶奶呢!”

“你这当亲爹的都能看着你妈虐待孩子,那我为啥不能一样狠下这个心?”

关美玉说完就作势要走,这下把老张太太看傻眼了。

这是连孩子都不顾了吗?

张大江看着媳妇这次不是光嘴上说说,竟能这样决绝地走,“噗通”一声,跪地上了。

他不敢忤逆亲妈,又不想媳妇走,最后为难地直捶自己脑袋。

林汐见状,很是无语,膝盖骨那么软的?缺钙吗?

关美玉冷着脸,等张大江打够了,才张口。

“张大江,你早干什么了?你就算今天捶死自己,也不行!”

“你护不了我,更护不了孩子,你爹你妈都不让孩子上学,让他当一辈子文盲,咱俩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到底还指望个啥?”

“我还是那句话,分不分家?要是不分你就滚一边去,好狗都不挡道!”

所有人都在逼她,逼她当个好儿媳,好媳妇,好妈妈,就没人让她当人!

今儿她也逼一逼张大江,为了孩子的将来,也为了自己,这个家死也得分!

林汐在旁边看得都热血沸腾了,关美玉平时看着柔柔软软一个人,但遇到事是真的会坚持到底,豁得出去。

反观张大江长得人高马大的,都这节骨眼还在纠结,林汐真想骂人!

这特么还有啥可犹豫的?

林汐看着着急,到底没忍住想要推波助澜一把。

“张家大哥,美玉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你可想好,她今儿这一走,你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孩子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妈,将来恨不恨你?”

机会就这一次,可不能犯了糊涂,要是错过了,真就啥都没有了。

张大江想着林汐的话,脑子里全是以前两口子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全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画面。

最后越想越难割舍,终是下定决心。

“分!听你的!咱分家!”

关美玉心头一动,她男人可算站她这边一回!

眼看儿子为了媳妇要分家,老张太太坚决不同意。

分了家,她手里的钱可就少了!

“分什么家?不经我点头,我看谁敢分!”

老张太太拿出亲妈的威严,不许张大江忤逆自己。

“妈,您就当是心疼我一回,这次不分不行了!”

张大江快要崩溃了,他妈真想看他妻离子散吗?

同样是儿子,二弟就是爹妈心头好,他就看一眼都膈应。

既然这么看不上他,不如趁早分家。眼不见,心不烦!

老张太太看儿子这次真的不听她的话,开始一哭二闹。

“我的个老天爷哎!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生下这么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就不认妈!”

“早知这样,当初我还不如难产死了,也好过现在被你气死!”

张大江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只能一味低头挨骂。

关美玉不管那些,婆婆这样子闹也不是一天两天,再吓不到她。

“走,买砖,回来砌墙!”关美玉说道。

他们现在住的屋子还是她结了婚以后攒钱盖的,只把院里砌道墙,以后就是两家。

老张太太一看这架势,心一横,牙一咬。

“非要逼死我才行吗?”说着就回屋拿了个褐色的玻璃瓶。

大家眼尖,立马有人就喊:“农药?”

大家都慌了,这遭老太太竟是要以死相逼?


林汐没想到听到这么劲爆的,想要赶紧离开。

但关美玉憋屈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十分硬气,拉着林汐不让走。

“妹子,东西你还没拿呢!”

刚才公爹他闹,她给出林汐的槐花干人家都不敢收。

“东西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别人谁都管不着!”

关美玉说着就把盆子硬塞林汐怀里。

林汐看着关美玉,又看了看脸已经气发紫的老张太太,一时间觉得这槐花有点烫手。

“谢谢美玉姐,我家里灶上还有火,就先走了哈!”

林汐匆忙接过盆子,赶紧溜之大吉。

不过两家就一墙之隔,林汐绕回自家墙根蹲着,墙那边的动静还是听得清楚。

老张太太还从没被儿媳这样忤逆过,尤其提到分家更是怒火上头。

以前还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如今却是指着关美玉鼻子开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这些年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还想作妖分家?你的心咋那么毒啊!”

林汐听着这话,觉得这老太太脸皮是真厚。

人家关美玉自己也不是没干活不挣钱,挣公分生孩子都两不误的,自己养活自己,啥时候吃她张家的了?

果然,关美玉大声嚷嚷:“我可没吃你张家的,我月月交钱交票,可没白吃你的!”

老张太太眼睛一瞪:“放屁,你嫁到我们张家,你挣的也是归张家的!”

林汐觉得这就有点不要脸了,人家是嫁来的,不是卖来的!

关美玉受气受了这么些年,早知道这个恶婆婆是什么嘴脸,直接说:“那你也不姓张,也是外姓人,你凭啥骑我头上?!”

这婆婆平时被公爹损得跟三孙子似的,狗屁不是,就知道跟她面前摆婆婆的谱。

现在这破日子她也过够了,也谁都不惯着,大不了今日撕破脸,她关美玉没嫁来张家时也没饿死,走了照样能挣口饭吃!

老张太太被戳了肺管子似的,嗷嗷开骂,正巧二儿子张二河夫妻俩从县里逛街回来。

张二河也不是个什么体面人,一看亲妈“受气”,竟是跟亲嫂子动起手了。

眼看打起来了,林汐也不能再躲墙根后面,赶紧跑出去喊人。

老张太太加二房夫妻俩一起动手,关美玉再支愣,一个人也打不过仨。

林汐这么一喊,乡亲们全都聚拢过来。

张家这样欺负人,大家都看不下去,看人家林汐都上去拉架了,其他人也伸手,先把两边的人扯开。

关美玉脸上被婆婆挠了道红印子,身上还被小叔子打了两拳,头发被妯娌扯得掉了大把。

“离婚!就你们这遭雷劈的人家,当初我就是瞎了眼才嫁来!”

关美玉边喊边哭,林汐看着她这个惨样,有点共情。

虽然原因不一样,但两人都是到了陌生地方生活,没什么人可依靠。

她好歹没有婆家给她气受,关美玉才是真的惨。

郭长城这时闻声赶来,看着一直老实巴交的关美玉被张家欺负成那个样,脸色一黑。

队长的威严摆在那,张家几人都不出声。

但主持公道的环节林汐没听到,她扶着关美玉早去了自家院里。

“妹子啊,这女人结婚,真就是投胎,姐我的命太苦,以后你可得擦亮眼睛。”

“尤其那种‘老实’的,老不老实咱不知道,没用是真没用!”

“但凡他能护着我一点,我也不至于全家都欺负我!”

听着关美玉边哭边抱怨,林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婚姻这个课题融合了太多学科知识,她至今没有参透,也不好给别人说啥大道理。

郭长城把张家的人呵斥一顿,老张太太听得不耐烦,老张头压根没醒,张二河两口子猫回了屋。

“不是我说,她也就能拿离婚吓唬我这个老婆子。真说离了,我儿子照样找黄花大姑娘,就关美玉那样的破落户,想再找爷们儿,只能下辈子!”

老张太太一点不服软,当着全村人的面还在贬低关美玉。

林汐无语,她也纳闷,这老太太到底啥逻辑?

真把儿子媳妇搅和离婚了,老太太有啥好处?

娶不上媳妇的时候全家求,娶上了又全家欺,这不纯纯脑子有大病么!

关美玉本来就是抱着撕破脸的决心反抗的,现在更是受不得半点埋汰!

“行啊,就你们张家这样的,看看谁家的闺女活得不耐烦了嫁来!”隔着墙,关美玉嘴上也不想吃亏。

乡亲们七嘴八舌,分析着张家的情况。

公爹跟儿媳吵嘴,婆婆里挑外掘,再加个跟嫂子动手的小叔子和妯娌……

光看关美玉这下场,谁还敢往火坑跳!

眼看一堵墙拦不住,又要打起来,关美玉的男人张大江终于从县城回来了。

郭长城看人家男人回来了,家务事就让先关起门来解决。临走前还警告,再动手打人,就全送去蹲笆篱子。

林汐小声跟关美玉说:“有事你就喊,我离的近!”

关美玉感激地点头,先回了张家院。

屋门一关,林汐再想听墙角也听不清了,但没过一会儿,关美玉就红着眼圈来了林汐这。

隔壁院里,老张太太还扯着大嗓门喊:“可算是滚了,没了你,我家的日子更安生!呸!”

林汐惊讶,但一想到张家老大那个窝囊样子,再笨也猜得到,肯定又没护着媳妇。

“你男人一点情分都不顾了?真就让你这么走?”

林汐也是服了,但凡那张大江脑子聪明一点点,这事就该按照分家分户口分粮本的路线走。

之后各过各的,按月给养老钱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弄得妻离子散。

现在是宁可三个孩子没妈,张大江也不能断奶吗?

“妹子,今晚我能先在你这睡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走!”

关美玉没招,天太晚,她走夜路不安全。

林汐自然不会拒绝,但:“姐,你往哪走啊?你老家不是挺远的?你……”

天高路远,路费和饭钱关美玉有吗?

关美玉摇头,哭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汐赶紧打了水来,让关美玉擦把脸,平静一下。

“我靠两腿走回去,我要饭,我就不信离开张家,我能死路上!”

关美玉性子拗,当初就不该相信张大江的为了个男人委屈自己,嫁这么老远来,最后落得这么个结果,全是她活该!

林汐佩服关美玉的勇气,拿了钱和几张全国粮票。

关美玉不好意思要。

“别,我这一走,这些啥时候能还你还指不定呢!”

林汐也不差这俩钱,就说:“还不上就还不上吧,姐妹一场,不能看你遇难了啥也不帮吧。”

关美玉看着刚认识几个月的林汐都对她这样掏心掏肺,越发觉得她那男人跟个死人一样。

另一头,老张太太黑着脸。

林汐收留了关美玉就是跟她作对!

本来关美玉在外“流浪”一会儿就得乖乖回去继续受她搓磨,现在人大半天不回来,让她老脸往哪搁?还怎么拿捏没有娘家依靠的大儿媳?

看着屋里三个孩子都睡着,老张太太把辈被子一掀,挨个身上又拧又掐,孩子嫩白的肉皮上立马就出了青紫疙瘩。

孩子吃痛,咧嘴哭嚎。

老张太太见状不光不心疼,还很得意的说:“再嚎大点声!”手上甚至还加大了力劲。

孩子哭声小了,哪能让关美玉心疼!?


林汐打量着许大刚的妈。

女人看着温柔瘦弱,这个年纪依旧秀丽温婉。

这样的人,是咋生养出许大刚这种野驴的?

“闺女啊,今儿这事是我儿不对,你别害怕,我这就把他弄走!”梁月兰一脸虔诚。

许大刚不服:“妈,您别管,这是林家欠咱家的,本来就该还!”

梁月兰想上去再打一巴掌,结果眼前一黑,身子就瘫软下去。

许大刚大惊,赶紧把人接去,这才没摔了。

可梁月兰脸色发紫,一探鼻息,竟是没有进气。

“妈!妈!你醒醒啊妈!”

许大刚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大喊大叫。

林汐看这情形,赶紧上前去看。

扒了眼睛又趴在胸口听心跳,最后问:“你妈是不是有心脏病?”

现在心脏病发,人休克了!

许大刚先一愣,后点头如捣蒜。

林汐把许大刚推一边去,让梁月兰平躺在地上。

先解开脖领的扣子,之后让所有人往后靠,开始一刻不停的心肺复苏。

许大刚不明所以,以为林汐是要报复,这么下去他妈可真没命了!

“哎?你……?”许大刚要上前阻拦,被沈昼拦住。

“这是急救的办法,你敢捣乱,你妈可真死定了。”沈昼耐心解释。

许大刚不信:“啥法子还得解衣服扒领子的才能救人?”

沈昼翻了个白眼:“打小就让你多看书,你偏不听,现在狗屁都不懂!想你妈没命,你现在就去!”

许大刚不敢,可林汐要是救不活人,他就跟林汐拼命!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汐头上沁出细汗。

终于,三分钟后,梁月兰舒了一口气,人终于醒过来了。

许大刚喜极而泣,上去就要把人扶起来,被林汐又一脚踢一边去。

“你滚一边子去!我好不容易救活的,你现在乱动,我不白救了?”林汐指着许大刚鼻子骂。

经过刚才那么一遭,许大刚可不敢再质疑林汐,老老实实站一边。

“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那有啥用?赶紧找车,别太颠簸那种,先送人去医院,得用药!”

林汐一声令下,许大刚赶紧忙活去。

等车来的这功夫,沈昼也是忍不住恶寒。

“你咋天不怕地不怕啊?真敢捅刀啊?”

沈昼也是服,头回见林汐这么狠的。

林汐笑了笑:“我有数,不会出事的。再说我一个弱女子,不拼命还能咋办?”

她拿了多少年的手术刀,手上有分寸,避开主动脉,专挑了肉最厚的地方下手,就算真刺中,顶多流点血,出不了什么大事。

沈昼咂舌,弱女子?哪呢?

旁边乡亲看了这么半天,纷纷议论。

“刚那刀要是真捅到许大刚身上就好了,她就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了!”

“看她刚才那么骂,许大刚屁都不敢放一个,可真是痛快!”

“这新来的知青真是有点本事,死人都能救活了!”

林汐听着群众的呼声,心里还算满意,波折虽多,好歹也算打出了名气。

许大刚这边借了个板车,哥几个就要把梁月兰往上抬。

“大刚,先不急着走……。”梁月兰虚弱地摆手。

“你当着我的面发个誓,以后再找人家的麻烦,你妈我就死咳……咳咳……”

许大刚看亲妈这意思,他不发这个毒誓,就不肯去医院。

“行,我发誓,我要是再找她麻烦,我出门就让车撞死!”他干不出拿亲妈发誓的事。

林汐苦笑,现在治病重要,就拉着梁月兰的手说:“婶子,咱去医院要紧,日后让他给我登门赔个罪就行了,没必要发毒誓。”

在林汐的劝慰下,梁月兰终于被送去医院,一个小插曲终于落下帷幕。

乡亲们一散,沈昼就说:“刚你就该借着梁婶的面子,让许大刚给你当场赔礼道歉,让他再没脸嚣张!”

林汐反打趣:“那直接让他给我磕一个多好?他更没面子!”

“这个好哎!”沈昼附和。

林汐无语,还当真的?

她初来乍到,冤家宜解不宜结,她也不想真和许大刚结怨。

而且这麻烦是林妍留下的,这账也得算林妍一份。

这时,林汐的目光落在沈昼的手上。

沈昼手背有斑驳伤口,脸上也有红印,是刚才跟人动手时弄的。

林汐心里过意不去。

“我先给你包下伤口!”林汐把人拉住。

沈昼一看手,就说:“不用,擦破点皮,啥事没有!”

林汐不听,把沈昼按下坐着。

偷偷取了空间里的水,先给沈昼冲了冲,之后拿了手绢仔细包扎好。

林汐心中感慨。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天天破马张飞,不是跟这个吵,就是跟那个斗,她真的心力交瘁,疲于算计。

只有沈昼不一样。

沈昼看林汐鼻尖微红,心头柔软许多。

这顿架,真不白打,伤也不白受。

小老妹儿这是心疼他了!

之后两天,林汐的日子一直很安生。

许大刚的确没再来闹,在医院伺候老娘,连黑赌场都顾不上。

沈昼则是把修房需要的物料都凑齐,靠着他的人缘关系,大多数东西都没让林汐花钱,连人工费都白送。

林汐知道人家的好意,也不抠门,顿顿都从空间里拿肉拿米,一天两顿饭供着,每天做饭的香味顺风都能飘出好远。

“下来歇会儿吧,咱马上吃饭!”林汐冲着屋顶喊。

正是正午,太阳似火烧,沈昼满头满身的汗。

林秋赶紧去井里打水,之后摆好碗筷,乖乖坐等开饭。

林汐上菜,刚从厨房出来,正瞥见沈昼擦汗。

沈昼拭汗的动作小心翼翼,连衣襟都不乱。

村里人对男女大防很在意,他要敢豪放地脱了衣服光膀子冲凉,那村里的长舌妇光嚼舌根子都能把两人嚼死。

入了坐,林汐赶紧给沈昼夹菜。

“吃吧,管够,你要跟我客气我可不乐意!”林汐笑着说道。

沈昼吃相极好,干了那么多活,还能细嚼慢咽。

林汐怕沈昼不好意思甩开腮帮子放开吃,又夹了两个大肉包子放在沈昼碗里。

本以为让沈昼了吃饱了干活有劲,结果林汐晚上下工回来时,沈昼脸色发白,人也不似平时精神。

“咋了这是?”林汐抬手摸了下沈昼额头,皱眉:“怎么在低烧?”

天热是热,但这会太阳早下山了,温度降了一些,沈昼的发热绝对不正常。

沈昼摇头:“没事,可能就是中暑,我先回家了。”

林汐忙说:“不吃了饭再走吗?”

饭都不吃了,这更不像沈昼了。

沈昼摆手,匆匆离开。

林汐心里倒是有点在意。

不会真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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