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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公主嫁奸臣,皇上你确定要赐这个婚?全文

肆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的手拢在衣袖里,已然不动神色地将随身带的匕首握住,面上却依旧一派和气,”几位这是什么意思?““监察司查案。”未见人先闻声,仇霁寒颇有派头地跨马而来,抖落出一纸审查令,显然是记住了上次吃的瘪。云衿雪眯眼,心道不妙,此处不在沈府,仇霁寒携令拘她,名正言顺、轻而易举。“仇大人,拘我也得把话说清楚,我一介内院女子,何来发难?”仇霁寒翻身下马,将白纸黑字的状告置于她眼前,”有人检举,云三姑娘云衿雪为情谋杀胞姐,即刻拿下。“云二姑娘?她的事不是归领侍阁管吗?云衿雪来不及思考个中细节,色令内荏质疑道:“我记得监察司监理一职已然被撤,仇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吧?”仇霁寒笑意不减,戏谑看她,“谁说我查的是明台案,此行我查乃是云府投毒案,给我带走!”说罢,...

主角:沈昀渊云衿雪   更新:2025-05-09 14: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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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昀渊云衿雪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公主嫁奸臣,皇上你确定要赐这个婚?全文》,由网络作家“肆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手拢在衣袖里,已然不动神色地将随身带的匕首握住,面上却依旧一派和气,”几位这是什么意思?““监察司查案。”未见人先闻声,仇霁寒颇有派头地跨马而来,抖落出一纸审查令,显然是记住了上次吃的瘪。云衿雪眯眼,心道不妙,此处不在沈府,仇霁寒携令拘她,名正言顺、轻而易举。“仇大人,拘我也得把话说清楚,我一介内院女子,何来发难?”仇霁寒翻身下马,将白纸黑字的状告置于她眼前,”有人检举,云三姑娘云衿雪为情谋杀胞姐,即刻拿下。“云二姑娘?她的事不是归领侍阁管吗?云衿雪来不及思考个中细节,色令内荏质疑道:“我记得监察司监理一职已然被撤,仇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吧?”仇霁寒笑意不减,戏谑看她,“谁说我查的是明台案,此行我查乃是云府投毒案,给我带走!”说罢,...

《疯批公主嫁奸臣,皇上你确定要赐这个婚?全文》精彩片段

她的手拢在衣袖里,已然不动神色地将随身带的匕首握住,面上却依旧一派和气,”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监察司查案。”未见人先闻声,仇霁寒颇有派头地跨马而来,抖落出一纸审查令,显然是记住了上次吃的瘪。
云衿雪眯眼,心道不妙,此处不在沈府,仇霁寒携令拘她,名正言顺、轻而易举。
“仇大人,拘我也得把话说清楚,我一介内院女子,何来发难?”
仇霁寒翻身下马,将白纸黑字的状告置于她眼前,”有人检举,云三姑娘云衿雪为情谋杀胞姐,即刻拿下。“
云二姑娘?她的事不是归领侍阁管吗?
云衿雪来不及思考个中细节,色令内荏质疑道:“我记得监察司监理一职已然被撤,仇大人此举不合规矩吧?”
仇霁寒笑意不减,戏谑看她,“谁说我查的是明台案,此行我查乃是云府投毒案,给我带走!”
说罢,这时迟那时快,几个领侍阁官兵当即下马,压住云衿雪的肩臂,将其带走。
“领侍阁,这就是夫人外传到丞相府的簿册。”梅溪匆匆带簿册回领侍阁复命,将街市所见一五一十地汇报一番。
那簿册看起来不厚,小小一本摆在那里,沈昀渊一想到这本簿册原本此时应当呈在张相手上,成为刺向他与领侍阁的一把刀,就愈发觉得自己几日前对云衿雪的恻隐之心来得讽刺。
沈昀渊啊沈昀渊,你走到这个位置竟还犯蠢,当真无可救药。
他唇角浮起苦涩的弧度,手上却利落地翻开了簿册,可纸面不如料想的满满当当,只有零星几字——
“二月初三。辰时起,粥淡无味,渊不满。未用午食,酉时归府,食饭一碗,不喜萝卜。”
“二月初四,辰时起,烛台位置变动,渊大怒。未用午食、晚食,亥时归,宿书房。”
“二月初五,辰时起,朝食小菜脆爽,渊大喜,多食一碗。未用午食、晚食,亥时归,宿书房。”
“二月初六......
“二月初七......”
每页纸寥寥几字,写满沈昀渊在府起居。几时起,几时归,食几碗,喜何物,哪有一星半点领侍阁情报的字样。
沈昀渊阅完一册,只觉怔愣,满心茫然。
自张相朝堂说亲之时他便深谙,云衿雪心有图谋,可是......这是为什么?
梅溪立于一旁,亦是迷惑,思索猜测到,“莫非张相狡猾,知道我们会截获簿册,故意狸猫换太子?”
“不是。”沈昀渊低垂着目光,指腹细细摩挲簿册青蓝色封面上的暗纹。
他想起来,他早就见过这本簿册的,在他第一次与云衿雪同床共寝的那晚。
女孩遮遮掩掩的衣袖下,露出的半角是青蓝的痕迹。
她从那时起,就想好了拿这本“沈昀渊起居录”去打发张相那个老狐狸了吗......
沈昀渊一腔疑问无法付诸于口,此刻的他满心满意只想将那貌似冷清却狡黠如狐狸的女子拘到身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不得不说实话地告诉他。
为什么?
可是下一秒,按插在监察司的探子却来报——“领侍阁,夫人被仇大人带走了!”
为什么世人会把仇霁寒这只“笑面虎”,抬到和“冷面阎王”并驾齐驱的位置上,云衿雪今日算是大彻大悟。
监察司拿人,证据呈上,逮捕令下,你进了监察司的大门,不脱层皮大抵是没法出去。
“仇大人好威风,没有证据就要对领侍阁夫人用刑吗?”
云衿雪被绳索捆住,也懒于挣扎,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看得仇霁寒牙痒痒。
他讥讽一笑,拍了拍手让属下带上来一人。云衿雪定睛一看,竟是大婚那日在云府有一面之缘的云四姑娘。
那蠢笨到极致的女子云衿雪此生都没见过第二个。
“仇某怎会无故抓人,”仇霁寒敲了敲案几上的一个素白绢包,“有人检举你谋杀胞姐,毒物已在你房间的暗格找出,你还有什么需要辩驳?”
“检举?你是说云四姑娘这个蠢钝的?她当真有这个胆子?”
云衿雪嘴角笑意若有似无,嘴上虽是质问的仇霁寒,审视的目光却落在低着脑袋心虚到不敢看她的云四姑娘身上。
“巧言令色。”仇霁寒哪里会因着一两句讽刺辩驳而放过云衿雪。
他找不了沈昀渊的麻烦,难道还找不了他夫人的?虽是撤了明台一案监理之责,但若是就这么不给沈昀渊使点绊子,当真不是他仇霁寒的作风。
今日沈夫人在监察司受刑被审,与投毒案扯上关系,明日弹劾他沈昀渊的折子就能把太皇太后的御案堆满,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思及此,仇霁寒看向云衿雪的眼里掩不住的兴奋,他召来监察司大小守卫守在一旁,美其名曰是看守审讯现场,实则是叫了帮“看客”替他宣传。
“来人,上板子。”一道命令,几个官兵将云衿雪压倒,死死钳制。
云衿雪匍匐在春凳上,下颚被粗暴地捏起,她听见仇霁寒低低一句如同诱惑,又似威逼。“沈夫人乖乖认罪,也好免受皮肉之苦啊——”
沈夫人,早早认罪,我便好拿这一纸认罪状去找沈昀渊的麻烦,也免得我动手啊——
云衿雪鬓角额发凌乱,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今日动手,明日弹劾你的奏折也不会比沈昀渊的少。”
“能拉他共沉沦,来某荣幸之至,”仇霁寒阴恻恻地哂笑,“动手!”
几道大板狠狠打在云衿雪的身上,却听不见她的痛呼与惨叫。
一下,
两下,
三下......
云衿雪纤细素白的手死死攀住春凳边缘,捏的发白。她贝齿死咬住下唇,不知是倔强还是在七镜司冷硬惯了,竟是一声不吭。
仇霁寒见状,阴阳怪气地鼓起掌来,“沈夫人当真与沈大人极为相配,如此好耐力便再挺几......”
话音未落,慌忙来人通报——
“领侍阁沈大人到——”
仇霁寒目光一凛,这么快便来了?倒是比他预期的还要顺利。
监察司大门之外响起一阵凌乱脚步声,来人便是沈昀渊,身后竟还带着领侍阁十余号亲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来,以云衿雪为中心成圈围守。
梅溪在侧尚且顾全“礼节”,虚与委蛇朝仇霁寒福上一礼。
沈昀渊则径直朝趴倒在春凳之上的女孩大步流星走去,却见她满头虚汗,唇上咬出血印。

不止在荣安,云衿雪甚至没有过过上元节,七镜司何来佳节,那个地方连白天都没有。
故而,多数官员随车辇行进时皆是或疲惫赔笑、或倨傲自负的姿态,云衿雪却不然。
她乍一看如在场的女眷们一样,仪态端方又带着点独有的清冷劲儿,实际上已欣然将一切收在眼底。
她觉得新奇。
“想去玩?”在云衿雪的目光第三次被路边小摊的花灯绊住,沈昀渊低声私语。
云衿雪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如此沈昀渊便看明白了,转身与苏尚宫交代一句后,便拉着她慢慢落到了队伍的尾端。
“这样没问题吗?”云衿雪拧眉。
“敢不敢私逃?”他虽是气音,最后两个字却咬的很重。
云衿雪:?
下一瞬,沈昀渊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进上元夜的灯火中。喧嚣的街巷让人产生逃离尘世的虚幻感,又或许是她脱下往日素色的服饰,也大胆做了回自己,总之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然跟着身前那人奔走在鼎沸的长街里。
缠绵的,紧扣的十指。
还有如鼓的心跳。
像三月晨间的风,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掠过远山,万物就如此自严冬落入暖春。
长街大亮似乎没有尽头,沈昀渊就站在这亮光里,只是简简单单问她,”想先去买花灯,还是先进茶楼听戏?“
她答:“都好。”
她知道,她是远山,拂面的却不是春风,那是沈昀渊的吻。
她一败涂地。
最终这人还是先买了花灯,大抵是对云衿雪的“都好”这个答案不大满意。自作主张领着她走近一个摆满各式花灯的小摊。
摊贩热情,见有客人便积极地跑来介绍:“两位想要什么样式的花灯?只要是这条街上能看到的,我这儿都有!”
摊位上花灯样式的确多样,从寻常的造型到莲花、兔子等奇异造型,是应有尽有。
“这盏吧,”云衿雪的目光越过摊位前诸多花灯,落在了角落里的一盏狐狸样式的小灯,“轻便。”
小摊贩顺着她视线方向一看,连连摆手,“不好不好,客官,您有所不知。这盏的蜡烛和其他的不同,会烧得太亮!您看这盏呢?也小巧还不晃眼!”
“是挺亮的。”云衿雪揣揣手,侧身望向站在她身后那人,意外对上视线。
她眉眼一弯,“那不正好。”
沈昀渊眉梢一挑,听懂了她的哑谜也不挑破,顺着话头认可,“是正好,和夫人挺像。”
云衿雪:......?
什么啊......这人暗喻她像狐狸呢?
她只觉得领上的狐狸毛有些太过暖和了,竟让自己脸颊都微微开始发烫。
而后,沈昀渊护在云衿雪身后,先是炒栗子铺,再是糖葫芦摊,接着是一碗热腾腾的元宵,又玩投壶,又瞧耍龙灯。
大抵荣安城的百姓们想都不敢想,这位亦步亦趋跟在自家夫人身后,给人当钱袋子使唤的男人,会是“恶名在外”的冷面阎王,领侍卫阁府沈昀渊。
“猜灯谜,玩吗?”沈昀渊俯身,凑在云衿雪耳边问。
灯谜的摊位外围了一大圈人,摊主还在吆喝,说是解出最高灯笼上的谜题,特赠飞雪堂戏票两张。
“我不爱猜灯谜,我只想想看戏。”
沈昀渊有意无意地弯了弯唇,“讨懒。”
话虽是嫌弃,人倒是很诚实地凑近了灯谜,那灯笼的确是挂的高,沈昀渊甚至一度怀疑许久无人赢走那两张戏票,是因为大多数人看不着谜面。
可惜沈领侍此番带了帮手,云衿雪的眼睛可夜视百里,飞剑斩叶,那灯笼上的篆花小字在她眼里也与寻常书面上的字没有分别。
于是,云衿雪学着沈昀渊方才的样子,踮起脚凑到沈昀渊耳边,以气音道:“花树眼望穿,小儿月下眠,良心失冠冕,日落残兔边。”
沈昀渊了然一笑,不及云衿雪思索片刻,这人便找摊主对上答案,再回首,他两指捻着戏票,欣欣然朝她走来。
“你就知晓了?谜底是什么?”云衿雪接过戏票,垂着眸子读上边的戏名。
沈昀渊却卖起了关子,只说不告诉她,惹得少女满面的无言以对,才得逞一笑,拥着她往飞雪堂走。
“走了走了,听戏去。”
“......”
“那女刺客入了将军府啊~美人骨却蒙不住将军眼!”
台上的好戏已然开场,那灯谜摊主的票竟还是前排的好票,沈昀渊和云衿雪拿着票落了座,又吩咐小二上了一壶茶水和二两花生。
三尺高台上,粉面桃腮的女子正以利剑直直斩向面前的“将军”,珠翠摇曳,剑光樽影,“女刺客”和“少年将军”一来一回,柔荑指绕铁骑发。
“好漂亮的剑舞。”云衿雪赞叹。
沈昀渊一双精明的眸子审视着台上的戏子,须臾后得出结论,“这女刺客脚下既不虚浮也无凌乱,是个练家子。”
云衿雪默然不语,不置可否,只讲目光紧紧落在伶人的五指之上。
台上依旧丝竹管弦鸣,“女刺客”步态蹁跹,罗裳轻摆,提酒饮罢。竟如此地软身倒在“少年将军”的怀抱里。
“你如何不知我腹下真心?”伶人泫然欲泣。
“佳人本倾城,为贼何真心?!”
那“少年将军”将怀里的美人一把推开,愤然离场,留女子一人倚栏伤春,玉指挽青丝,神韵天成,惹得在场众人无不倾心。
后来,“少年将军”上了战场,与那“女刺客”不辞而别。少年英勇、为国捐躯。女子却连心上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竟落得叶落两地的凄惨下场。
台下看客戚戚然,已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位女眷的低泣声,沈昀渊拧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眉,朝云衿雪吐槽:“这将军和刺客怎得都不张嘴呢?若是...”
话音未落,沈昀渊侧眸,霎时间就慌了神。
云衿雪不见了!
云衿雪趁着台上正唱悲欢离合,将脚步声藏在鼓点里,潜进了后台。
倏然,一道寒光飞向云衿雪,她目光一凛,侧首躲开,然后转身以手刃猛地劈向偷袭之人。
偷袭者用银针没有刺中云衿雪,见其飞掠而过,直直嵌进墙壁里,故而又掏出匕首欲刺对方。
那人一副伶人的打扮,水袖拂皓腕,云衿雪一招一式接连挡下她的进攻,打斗间罗裙翻飞,倒有几分方才台上剑舞的架势。
云衿雪将对方刺来的匕首死死挡在身前,又控住她的手刃,眸光微动,“七镜司如今传递任务还得来场考核吗?”

这时候大门里才匆匆跑出一个衣着不凡的老者,有些心虚地请罪到,“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我是沈府的管家,你叫我蔡叔就好了。”
说罢,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地看着沈府大门上面的白色绢花,又看了看云衿雪,连忙挥手招呼来两个小厮。
“今日迎亲不知道啊,门上那朵白花还挂着这对吗?还不快些把那碍眼的白花拽下来。”
小厮连忙应着去搬了梯子来,把匾上的白花给拽了下来。
蔡叔的脑子有些疼,这领侍阁昨日明明交代无需装潢,不会有新夫人嫁进沈府,这如今这般人都已经杀到门口了算是怎么个事儿?
蔡叔头疼的不知道该向新夫人如何解释。
云衿雪一眼便看出其中门道,挥了挥手,像极了她就是沈府的当家主母,大气又温婉,“你们下去布置吧,留下个人给我带路即可。”
言罢,她便带着小溪跟着带路的侍女的方向去了。
“夫......夫人,”步入中庭,侍女颤颤巍巍向着新主母行礼,解释道,“领侍阁给夫人安排的房间是......西厢房。”
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求她恕罪。
当家主母住西厢房,对哪家的高门贵女来说都挺屈辱的,也难怪这小侍女胆战心惊不敢言语。
云衿雪自嘲笑笑,可她云衿雪不是什么高门贵女,沈昀渊的这点折辱于她而言可谓是不痛不痒罢了。
“无事,你先下去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夫人!他们沈府一看就压根没打算迎您进府,您怎么一点也不生气,您可是云家三姑娘!”小溪是个对云府忠心的,也不在乎云衿雪是不是真的云家嫡女,只是气恼沈府的怠慢。
可云衿雪脸上只是淡淡的,无甚神色,语气也淡淡的,没有起伏,“小溪,你能看出我亦然,只是从今往后我们在沈府皆为寄人篱下,也该不惹是非。”
不惹是非,不引注意,才是完成任务的良法。
小溪不明白,只觉得这位云姑娘才真是如“云衿雪”这个名字一般,整个人淡漠如云。
沈府很快就忙碌起来,侍从们张灯结彩,给横梁挂上红绸锦缎,侍女们忙着贴喜字又抓了把红枣桂圆花生等一应物品往被褥上撒。
“现撒啊?!”小溪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甚至对着那碟子花生跃跃欲尝,气急想哭。
几个沈府侍女有些为难,反倒是云衿雪一脸云淡风起,说是不用撒了,拿几碟子给她尝尝味道就好了。
“如何不撒?”人未至声先至,周围哗啦啦跪倒一片,云衿雪抬眸才见沈昀渊踩着一身风雪进了西厢房。
方才在外,沈昀渊倒是没看清这传闻里“美艳无二”的云三姑娘是何长相,进屋定睛才觉呼吸一滞。本是明媚的长相,细眉弯弯、杏眼圆圆,桃李年华的少女本就是娇嫩,红妆加身更是显得可人。这般长相却一身清冷气质,像是孤苦了半辈子的人。
云衿雪愣了一愣才放下手里的喜扇,规规矩矩地效仿周遭人的模样,向沈昀渊行礼,“云家三姑娘云衿雪,见过领侍阁。”
满屋静谧,云衿雪知道,彼时沈昀渊正居高临下地看她,是打量亦是试探。
一阵衣服摩挲的细碎声响在此时便格外清晰,沈昀渊缓缓蹲下身子,以食指指节挑起她低垂的脑袋,言语是温柔的,嗓音却是冷的。
“夫人客气了,你我二人今日往后自应当同心,安稳度日。可——”他话锋一转,眼里也是隐匿的狠劲,“若是夫人与我并非一心,那也只好......”
留不得了。
云衿雪心知肚明他未说出口的后半句,只觉寒意一路窜上她的脊背。
他在警告她,他知道她背后的人。
可他知道到哪一层了?是张相、七镜司,还是......那个人?
云衿雪不敢确定,但她明白,此后在沈府她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落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的下场。
她深深呼吸,掏出贴心口放置的铜哨,放在手心细细摩挲。
就快了吧......就快了,完成这个任务,她就能离开了。
就快了。
是夜,沈府灯火通明,从主厅到厢房称得上是亮如白昼,云衿雪有些困惑地叫来蔡叔。
“夫人,沈府一向夜如白昼,领侍阁有规定,各厅各房留灯几盏、布置方位都有明确的标准,不可轻易改动。”蔡叔解释道。
一直亮如白昼?怎么?沈昀渊刀下人命众多,怕他们化为厉鬼来索命么?
堂堂一个冷面阎王竟然会怕鬼。
云衿雪垂眸点点头,并不打算为难蔡叔。或许是自幼长在七镜司那个无光透进灰暗地带,待久了灰暗之地竟不适应光亮这么充足的环境了。
云衿雪嫌刺眼,披了件薄衫往庭院去了。
院里被沈昀渊种满了红梅,满庭芬芳,正值寒冬,雪花伴着北风呼呼的在空中飘着,云衿雪就这样拢着外杉找了个石凳坐下,静静地看着这满天白絮。
那雪素净,迷了她的眼,叫她连沈昀渊站到身后了都没发现。
沈昀渊接过蔡叔递上的热茶,微抿一口,赞道:“夫人好雅兴。”
“不及领侍阁。”云衿雪抬手去碰沈昀渊的衣襟,只是下一秒就被牢牢攥住。
“做什么?”沈昀渊蹙眉。
却见少女嫣然一笑,朝他领口努努嘴,趁他垂眸自察的瞬间眼疾手快的取下粘在衣襟上的粉白花瓣,摊在手心,呼的吹了口气,任其翻飞。
“角菫花,整个荣安只有城西的揽月楼前有那么一片。”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沈昀渊却是听懂了。
领侍阁到皇宫也不过是在城东一片,而沈府在城南,怎么样也路不过城西,更何况揽月楼是什么地方?
荣安出了名的烟花柳巷。
领侍阁的沈昀渊大婚当日流连烟花之地,传出去说小是家丑难听,说大怕是忤逆太皇太后。
她在敲打他呢。
沈昀渊微微眯眼打量着眼前把玩凋落梅花的少女,心下笑说这位还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只是这出人意料的洞察力,倒是不像寻常深闺女眷的能力。
云衿雪玩着在雪地里捡的梅花瓣,心情大好。这沈领侍不是知道她所图不纯吗?不是知道她背后有人授意吗?不是阴阳怪气威胁她吗?
噎不死他!
反正他知道她有所图谋,又挑在明面,那她何必还装模作样,将这出独角戏唱罢。
“早就听闻云三姑娘聪敏非凡,倒是传言不假了,”沈昀渊狐狸般的左眼微黠,飞剑既出,“今日便来讨教。”
说罢,他飞身而出,一柄长剑在手,贴着云衿雪的鬓发直直刺去。云衿雪大惊,来不及反应已然本能的敏捷翻飞而起,躲避这突如起来的袭击。
“你到底是何人!”沈昀渊目露寒光,又是一个紧逼,不给对方丝毫退路。
云衿雪心道不妙,自己终究是大意了,沈昀渊大抵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一剑试探她的功底,但好在她若一口咬死还有一机可搏。
她错手挡下沈昀渊一击,抬腿猛劈,一举踢飞他手中之剑,轻身点地而起,抢先抓住剑柄,以剑刃横逼向沈昀渊,被他以迅雷之势挡下。
“沈领侍这是说的什么话,”云衿雪欺身,“我只是我,云家三姑娘云衿雪。”
沈昀渊冷哼一声,竟以臂弯作禁锢将少女死死箍在怀中,一个巧劲夺下她手里的佩剑,“夫人,剑刃锋利,可不适合把玩。”
剑刃锋利?云衿雪盯着以剑刃挟持自己的沈昀渊,不禁腹诽,剑刃锋利你把它架我脖子上?
她心上一计,唇角微勾,竟直直将纤细的脖颈撞向剑锋。
沈昀渊所言极是,这剑刃当真锋利无比,只是这微微一动,云衿雪白皙的脖颈上便立显一道殷红的血痕,叫沈昀渊瞳孔微震当即松了剑柄。
云衿雪背对着沈昀渊,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她未见沈昀渊复杂地皱起眉,张嘴想说什么。
“你......”
“沈领侍——”

云衿雪鬓角碎发已然被浸湿,贴在她脸颊两侧,平日就清冷消瘦的人,如今愈发显得苍白。
他沈昀渊不是没有见过受伤流血之人,此刻却慌得两手不知该往云衿雪身上哪里放,只好抬手小心极地拨开她咬着唇瓣的贝齿。
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唯恐一个动作让她伤上加伤,却还是在扶她起身之中听到少女一声极低的痛呼,吓得沈昀渊一时都不敢再有动作。
这时候煞风景的还是仇霁寒。这人在领侍阁亲卫的长枪之下依旧张狂邪肆,“领侍阁这是什么意思?公然到监察司抢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沈昀渊并不着急理睬,手上忙着用自己的墨绿大氅将云衿雪裹住,护在怀里。
他这才略微侧过一些角度,面色凛然,“我竟也不知所谓查案乃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敢问仇大人,大苍律法明令禁止,监察司却视若无睹,便是目有王法了?”
说罢,他将云衿雪小心抱起,就要夺门而出。
“沈昀渊!你要把她带走吗?我手上可是有审查令的!”
“若是以审查之名,行刑法之实,那便不用查了。至于私自提人,沈某自会向太皇太后请罪!”
沈府。
沈昀渊将云衿雪小心安置在床榻上,命蔡叔将他平日惯用的伤药拿来,又取了侍从呈上来的湿热帕子,细致地擦拭云衿雪额间的冷汗。
伤药上来,沈昀渊却犯了难,云衿雪的伤皆在衣襟之内,他们虽是夫妻之名,并未有夫妻之实。
清白名节于女子何其重要,他......
“......脱。”
云衿雪一声叮咛打断沈昀渊的忧思,她煞白着脸,目光却依旧清明如初,又一次重复,“我胳膊抬不起来,还麻烦你......”
言下之意已然明了,沈昀渊哪里还不懂,迟疑着点点头,抬手为她褪去外衫。
“以你身法不是不能逃脱,为何被抓?”他问。
然后是里边的儒衣。
“云家三姑娘闺阁淑女之名冠绝襄安,若是会武功不合常理,引人猜疑。”她答。
接着再往里,是锦袍。
“最后一个问题。”他盯着她如水似的眸子,盈盈一片像看不清底的湖水。
沈昀渊想,他就像看不透她的眼睛一样,看不透她这个人。
“为什么,不把领侍阁日训的内容告诉张相?”
腰带散开,素白的水衣倏然落地,露出皮肤上的青紫斑驳、沉疴旧伤。
云衿雪没有沈昀渊以为的少女羞赧,居然定定的望着她,超乎意料的坦然,她认真道——
“因为我说过,我很感谢你送我的伤药和祛疤膏。”
云衿雪一言像羽毛扫琴弦,不轻不重地一拨,泛起沈昀渊万千心音。
他本就是个善寡不善言之人,此时更是不知作何言语。他沉默地取了药膏在掌心慢慢揉至温热,才小心给云衿雪背后淤青抹上。
上好药,沈昀渊又给云衿雪盖上被褥,嗓音沉沉叮嘱一句有事唤侍女,别下床塌,便吹灭了烛火。
云衿雪听一阵窸窸窣窣状似摸索的声响后,沈昀渊说:“若有下次,顾好自己,其他自有我撑腰。”
一瞬间的沉默后,这人一句“休息吧”便退出卧房了,徒留云衿雪一人怔愣。
什么叫“自有他撑腰”?
云衿雪有些迷蒙,方才赤身裸体相待她坦坦荡荡,如今沈昀渊一句“撑腰”她耳廓翻红。
落叶荒沙之地,温润泉水融流而过。漫天荒芜,迟花破土。
次日一早,沈昀渊便学当初仇霁寒的姿态,毕恭毕敬呈上一封自白书,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与之前仇霁寒的请罪表相比是有过之而不及。
从深知自身肩负责任,感恩太皇太后信任重用,到万分明白太皇太后对云府三姑娘心疼喜爱,不敢辜负御驾之前的对天许诺,洋洋洒洒万字长篇。
看得太皇太后头都疼了,却奈何明台一案监察司已然卸职,若是领侍阁也下任,那算是毫无指望了。
惹得她老人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也叫沈昀渊领了个和仇霁寒一样的罚,罚俸半年。此外,云府投毒一案审理出结果前,云家三姑娘云衿雪由领侍阁监管,不可自由行动。
宣完一切事宜,太皇太后就落了帘子,提前将满朝文武遣散了,说是见着气郁,心堵得很。
于是沈领侍阁心安理得退朝,早早回府,刚巧赶上蔡叔摆好午膳。
“夫人起了吗?”沈昀渊垂眸,桌上只摆了一副餐具。
“啊......”蔡叔觉得自己很难解释自己看到的。
毕竟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昨日还是靠领侍阁抱回来的夫人,今日一早竟在后院练剑。
沈昀渊瞧着蔡叔一反常态,皱着眉自往后院去,脚还没踏进,便见梅瓣纷飞,倩人衣影。
他挑挑眉,放轻了脚步,干脆倚在廊柱边,双手一揣,好整以暇地旁观昨日还“自称抬不起手”的人。
不消一刻,云衿雪便以余光瞥见一旁看戏的某人,有些意外,“你怎么此时便回了?”
“抬不起手?”沈昀渊眼皮一抬,戏谑看她。
她讪笑,“昨日上了药膏好了许多,我在无...无人可依的日子里,早已习惯受伤了,无甚大碍。”
话音刚刚落,她的手腕就被不由分说地扣住。
沈昀渊这个阴晴不定的,就这么给她带回了卧房,把人塞回被褥里,又怕她不老实,干脆守在边上,叫侍从把午膳送进房中。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看得云衿雪不知所措。
“你......”
“受伤了便养伤,”沈昀渊面色不虞,“从前无人可依,此后可以我......沈府为依仗。”
一席话下,竟无人言语,一呼一吸里。
冬日朱明丝丝透进窗棂。
“咳,”沈昀渊略显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用膳罢。”
午后,云衿雪被沈昀渊三番勒令,要她乖乖呆着,迫于沈昀渊的威压,只好弃了练剑的念头,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院梅树下。
仿佛又回到初入沈府那晚,她也是这么撑着脑袋,在梅花树下数着花瓣玩。

他只能“不认识”什么沈家罪臣,“也不认识”领侍卫阁,他只是蜗居在这“怀清居”的闲散人士罢了。
“先生,”怀清先生被沈昀渊一嗓子唤出回忆,“您可要输了。”
闻言。他一垂眼,黑子在内,白子包围,独留一眼,哪是快输了。分明是板上钉钉的败局。
这孩子已经从黑白子谁先执都分不清,长成如今步步为营、杀伐果断的模样。
沈老兄,你可欣慰啊......
怀清先生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阿渊如今棋艺愈发精进了,我是老咯——说罢,何事找老夫啊?“
沈昀渊默默将杯盏里的茶饮尽。答道:“一来找先生取两坛梅花酿......”
怀清先生以腊叶雪梅酿酒,滋味清冽、香气入肠。
每年都要沈昀渊来提两坛,说是美容养颜、养伤化病都有妙用。
“二来......”沈昀渊踌躇,想着昨夜喃喃自语、困于梦境的人,诚恳道,“阿渊想找您讨一味安神助眠香——雪中春信。”
这厢,沈府中,云衿雪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灯火太亮是其中原因不假,但说到底还是昨夜一夜的光怪陆离之梦,大抵是意识到张相步步紧逼,她整个人都发愁。
今日还起迟了,没赶在沈昀渊上朝时去誊抄他外传的信件,不知信送走没有。
云衿雪没顾上蔡叔安排的朝食,急急忙忙朝鸽房去了。
一笼的灰鸽子里,云衿雪知道,只有那只爪上缠了红线的会每日往领侍卫传信,她打开鸽子脚上系着的字条,看完内容挫败地叹道:“果然又是今日训兵内容。”
日日如此,她已经快抄了本领侍卫日训内容大全了。
可别说是“那位大人”要的密令,关于领侍卫,她恐怕也只知道副手梅溪,其余旁的根本无从接触。
但,这任务还得继续。
她有她向往的自由。
照例重新卷好字条,塞回原位,云衿雪拍拍信鸽抖落在她身上的羽毛,回屋写她的“日训大全”去了,竟也没发觉鸽笼之后,梅溪无声藏匿,静观了全程。
沈昀渊带着雪中春信和梅花酿,以及怀清先生写下的香方下山,彼时梅溪端端正正守在书房前,一副唯恐有人擅闯的架势。
沈领侍皱眉,沈领侍不解。
只见梅溪左探探头,右抻抻脖子,确定四周无人,才开口,”沈领侍,属下有一事要报!“
“说罢,做贼似的。”
梅溪脸都微微涨红。“沈领侍!云姑娘不能留!”
沈昀渊:“?”
“我今早亲眼所见,云姑娘去鸽房拆信,虽然沈府信鸽只传领侍卫日训之事,可她摆明了就是细作!
沈领侍万不可把此等危险留在身边!”
梅溪探不清楚自家沈领侍对于这位新夫人的态度。
若说沈昀渊提防,可听蔡叔说沈领侍昨夜还与夫人同寝一室,沈领侍曾经行军时候都接受不了和旁人睡一床被褥的!
可若说沈昀渊喜爱,就他家大人这个性子顽固不化,怎么可能喜欢谁呢?!
梅溪想不明白了,这夫人的状是能告不能告啊?他几乎要拿出以死明志的态度报告早晨的所见所闻。
可沈昀渊却一副丝毫不意外的淡漠模样,只是食指指节轻轻叩了叩砚台的边缘,然后无波澜道:“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你下去吧。”
“可是,沈领侍......”
沈昀渊打断,“她是张相说亲,太皇太后钦赐的领侍卫阁夫人。且不说休妻是否会引起太皇太后不满,把她留着,周围也少些张老狐狸派来的阿猫阿狗,至少清净。”
“......是,属下告退。”
梅溪退出书房,下一秒,沈昀渊将衣襟里尚未捂热乎的瓷奁掏出,倏然摔在地上。霎时间,瓷片飞迸,肉桂色的香粉溅了一地,满屋春寒花香。
沈昀渊深深吸了口气,艰难阖上双目。
怒气也好,失望也罢。那股子郁结之气一夕之间散遍他的四肢百骸,又诡谲地被溢出的安神香寸寸抚平。
沈昀渊叹息——好个“雪中春信”,好个云衿雪。
沈昀渊一气之下三日没有回府,云衿雪虽是不解,但于她而言,沈昀渊不在不仅是探秘一事更加方便,夜里睡觉也舒适许多,她乐得清静。
朝食之后,云衿雪找到张相约定的集市一角,在小巷里见到了传信之人。她将写好沈府所探之事的小册,秘密交给了张相派来的小厮手上。
“云姑娘,那位大人让我告诫您一句话,张相蠢钝,他却不然,”小厮朝她福上一礼,“还望姑娘认清自己的身份。”
云衿雪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是了,她当真是过了几日的舒坦日子,竟忘了“那位”手眼通天。这几日她如何敷衍张相,又如何懒散懈怠,甚至还明里暗里替沈府挡掉不少盯梢的探子,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可谓一清二楚。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因为,张相所谓“探查内卫府密令”不过是个幌子,她如何懈怠终归无伤大雅。
“那位”给她下的真正命令是——沈昀渊死,或者她死。
而此事,除了她与那位大人,无人知晓,包括张相。
云衿雪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喉头晦涩,她缓慢又艰难地抬手行礼。
“......属下知晓。”
小厮笑了笑,领了那小册离开了,与之一同撤下的还有藏匿一旁盯梢的梅溪。
背后是集市,面前是冷巷;身后车水马龙,身前笼罩阴影。
云衿雪通通不察。
雪后的青石板透着寒意,那寒意几乎沁过鞋袜,从她的足下贯彻百骸。
她侧眸,不偏不倚寻到梅溪方才藏身的廊柱,深深凝着,眸光晦涩。
梅溪瞧见自家夫人匆匆出门,便紧紧跟上,果然窥见她竟与一个身着丞相府家丁服制的人会了面。
眼见云衿雪把手里攒了许久的簿册交付出去,他来不及思考,快马加鞭跟上那人,趁人潮川流不息,混在其中调包了那本簿册。
“张老狐狸,玩的真脏!”他嘟囔着咒骂一句,翻身上马回府复命了。
云衿雪拢了拢衣衫,万千思绪繁杂,正欲回沈府之时,倏然被一路人马拦住去路。
是生面孔。
云衿雪戒备地退后一步,“那位”刚刚命人敲打自己,应当不会又杀出一队来截她。难到——是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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