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笔尖在纸上洇开墨团。
忽然有片银杏叶从窗缝飘进来,叶脉上用中性笔写着:“我在储物间装了紫外线灯,你的水彩画不会褪色。”
拐角处,顾言蹊正把被母亲没收的速写本往她手里塞,校服袖口沾着实验室的显影液,那是他偷偷洗印两人合照时留下的。
高考前两周,美术教室成了他们最后的秘密基地。
顾言蹊用圆规在黑板上画着江南大学的校园平面图,每栋建筑旁都标着“小满的画室言蹊的工作间”。
林小满在他的竞赛笔记本里发现夹着的机票——北京金融研修班的邀请函,被他用银色颜料画满了银杏叶,“北京”两个字被涂改成“江南”。
“其实我查过,”他忽然指着黑板上的设计系大楼,“顶楼的天台能看见整片银杏林,就像我们高中的操场。”
雨滴顺着爬山虎的叶片滚落,在他镜片上划出痕迹,却遮不住说起未来时眼里的光,“我妈说学设计没出路,但她不知道,你画里的美术馆,需要有人设计承重结构。”
毕业典礼在芒种那天举行。
林小满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在学士服下藏着顾言蹊送的木雕书签。
当校长念到“顾言蹊获得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一等奖”时,她看见他母亲在台下鼓掌,而他却盯着观众席角落,朝她比了个“画框”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定的“必胜暗号”。
散场时,顾言蹊把个铁盒塞到她手里:“里面是三年攒的银杏叶,每片都写着你的某个瞬间。”
打开时,除了标本,还有张泛黄的画纸——是高一开学那天她掉在公告栏的便利店速写,他偷偷补全了背景: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的光斑正好组成“林小满”三个字。
高考前夜,暴雨再次侵袭江南市。
林小满在教学楼顶找到顾言蹊,他正对着夜空画速写,雨水顺着笔尖在纸上晕开:“我妈今晚把我的志愿表锁起来了,”他抬头时,睫毛上挂着水珠,却笑得像拿到满分卷,“但我记住了填报系统的密码,是你第一次送我速写的日期。”
她忽然想起储物间里那幅未完成的《夏至银杏》,画布上的树冠像撑起的巨伞,树根处用金粉写着两人的名字。
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携画具,在他速写本上画下并肩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