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帐外的雪光映得满室通亮。
戚承煜坐在桌前,铠甲卸了半边,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中衣——那是我趁他午睡时偷绣的,针脚虽歪,他却宝贝得不肯穿第二件。
“将军在怕什么?”
我卸了凤冠,任由乌发垂落,“怕我像前世那样,心里装着个假和尚?”
他猛地抬头,酒盏在掌心捏出裂纹:“念卿......嘘——”我按住他嘴唇,触到他喉结急促的震动,“前世我眼瞎,错把狼当佛。
今生我要告诉全天下,”我抓起桌上的狼尾草绳系在他腕间,“我的将军,比任何活佛都干净、都赤诚。”
他忽然起身,铠甲蹭过地毯发出沙沙声。
我被抵在妆镜前,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热浪,比塞北的篝火更烫。
铜镜里我的泪痣与他耳尖的红遥遥相对,像两朵开在雪地里的花。
“其实我......”他声音沙哑,像绷到极致的弓弦,“在边塞梦见过你无数次,却不敢想真有这天。”
“现在敢想了。”
我替他解下最后一片肩甲,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是前世为我挨的刀,“以后你的梦,我都来填。”
忽然窗外传来更声,已是子时三刻。
戚承煜低头吻我额角,像吻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呼吸混着酒香与雪水味,落在我耳垂上时,惊起一串战栗:“念卿,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不再是碑上的字,是我唇齿间的诗。”
我笑着拽他跌进绣着狼首的被褥,看他耳尖红得要滴血。
前世的佛堂冷得像冰窖,今生的洞房却暖如春日。
帐外的雪越下越大,却融不了窗纸上的“囍”字——那是用明释的伪经纸糊的,此刻正被烛光映得透亮,像极了我们透亮的真心。
鎏金帐外的雪粒扑打窗纸时,我捏着前世明释送的翡翠佛珠碎片冷笑。
空心珠体里的密信残片上,“西域商路黄金百两”的字迹刺得眼睛生疼——原来从第一次相遇,他腕间的慈悲就是用我的血与权织成的网。
“公主,明释的沙弥在廊下候着。”
春桃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望着铜镜里未点泪痣的脸,忽然想起前世他夸这颗痣“似佛前朱砂”时,眼底藏着的算计。
“让他进来。”
我往袖口塞了半袋西域辣椒粉,笑意吟吟地抚平裙角。
小沙弥捧着佛珠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