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平,阿旺还有一些护院。
我攥住他的袖角,他不准我去。
他说:“有灾必乱,饿极的雁能啄瞎狼的眼。
你也不想拖累我,对吗?”
他掰开我的手指,往我的手心塞了块芙蓉酥。
君舅也愈发忙碌,整日难见人影。
商会那帮老狐狸,他们将粮价哄抬三倍,企图牟取暴利。
春夏说,她曾见有老妪攥着空米袋,在商会粮铺前哭诉:“去年秋收你们5文钱一斗强收,如今30文买不到半升,活活饿死了我儿……”转头便被君舅的人赶出了城去。
裴昭归来已是九月,两个月的光景,阿旺没了,随行的护院也折了七人。
三平说,自家存粮不足,裴昭决意收回兄长当年所建的十二座粮仓。
那些粮仓早成了君舅和商会的私库。
中途漕船遇袭,他们在冰河里泡了半宿才抢回粮。
幸好裴昭暗中实施了新政,青岚百姓持粮票购粮,倒省去诸多纷争。
民怨沸腾下,官府被迫抄没商会存粮充公,连君舅也下了狱。
裴昭顺势接管了商会。
民愤得以平息,圣上终是重申新政。
之后一年,裴昭越来越忙,他也愈发寡言,心思深重。
裴昭一步步谋划,让商会明白,他裴昭不是吃素的,淮南手握漕运,淮北拿着绸缎,盐粮的命根。
他的位置坐的越来越稳。
我早知道,他是有心思的,初遇那日,他满身是血,眼里却藏着阴寒和冰霜。
后来他越来越忙,难得有时间在家了。
早出晚归,甚至还沾了酒气。
我独自坐在窗前,像极了那梅雨季的残荷。
那日他难得早归,身上依然泛着酒气。
我端了醒酒汤,和他对视,竟生疏了几分。
我欲言又止,烛火下的他,还是穿的墨色锦袍,恍惚仍是当年桥上的少年。
他安静的看着我,裴昭身高挺拔,穿着云雀提花的锦袍,风流倜傥,身上有股特殊的清香。
他搁笔握紧我的手,“阿笙,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有些怔忡,手指紧扣,有些生疼。
他凛厉的眼神温和了几分:“我好累,我想要一个家。”
房里安静得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他慢慢的凑到我面前,幽黑的眼睛里泛着光,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么啦?”
我忍不住问道。
“想安稳点,我累了。”
他一只手扣住我的脑袋,垂眸看着我。
我伸手,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