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和一个胡姬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传闻有多香艳,多荒唐,想想便知。
未央宫的暖阁里,淡淡的香烟从错金螭纹炉中缓缓升起。
公主斜倚在软榻上,半张脸陷在狐裘的绒毛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卷《诗经》。
窗外又开始落雪,细碎的雪粒子扑簌簌打在琉璃窗上。
侍女阿锦捧着鎏金手炉进来,见她怔怔望着窗外出神,轻声道:“公主,可想要些吃食?
我让御膳房送些来。”
“不用了。”
永乐公主懒懒的答道。
语音未落,只见侍女青霜一边与人交谈一边走进内院中,“公主,你听说了吗,宫里今天都在说,昨日平阳侯世子在千金坊拿城西地契做赌注,赢了之后带回了一个小厮还有一个胡姬。”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公主的脸色。
“一个小厮和一个胡姬?”
阿锦提醒青霜不要乱说话。
“是啊,别人家荒唐就算了,偏他平阳侯家的人荒唐的最离谱。
一男一女,玩两个。”
这世间男子与女子最是不公平。
婚前女子要守身如玉,每日躲在闺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可熬得一个好名声。
男子便可四处游玩,哪怕混的个纨绔之名,婚嫁之后稍有收敛也会被世人原谅。
女子要在闺房之中习得诗书礼仪,最终却还是嫁作他人妇继续待在深闺,依靠着男人主导自己的命运。
男子哪怕书读的一塌糊涂,也可走上疆场混的一袭功名。
殿内骤然一静。
永乐公主缓缓地翻看着手上的《诗经》,忽然抬头,看见窗外的梅树。
沉重的积雪压在枝头,不堪重负般低垂着。
他能放肆,我为何不可?
既然注定要被压折,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烂个痛快。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宫墙上的铜铃便被这寒风勾得七摇八晃,传出清脆的响铃。
蒋云征按着刀柄在雪夜中穿梭。
夜里巡防是侍卫的职责。
忽然,一缕极轻的铃声混从风中飘来。
不知不觉中,他已巡到了皇宫的一角。
这里靠近冷宫,人烟罕至。
正因如此,其他人都不愿来这里巡防,每次都是他亲自前来。
顺着声音拐过一道朱墙。
廊下立着个娇小的身影。
公主赤足踏在积雪上,粉嫩的玉足此刻已被冻得青紫。
她指尖捏着一支红梅,正漫不经心地撕扯花瓣。
他总是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