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棉抬眸瞧着，那只手忽然用了下力，像惩罚似地按了下伤口。
叶棉“嘶”了声，捂着额头，朝后躲了下。
陆聿川收起手，起身，垂眼瞧她：“坐谁的车都不老实？”
叶棉很委屈：“我没。”
陆聿川：“没是什么意思？”
叶棉卖乖：“只有坐您的车才不老实。”
陆聿川嗤了声，“这么说，我还该觉得挺荣幸？”
她嗫喏：“我没这么说。”
陆聿川懒得继续跟她扯东扯西，拿起桌上的手机，撂话：“检查好，费用推给我，没什么事了，就回家。”
叶棉身子朝前，扯住男人的衣袖。
待人回头，她仰着脑袋，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女孩难得的认真，陆聿川顿了两秒，“什么？”
叶棉看着陆聿川的眼睛，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
“您是以什么身份说得刚才那句话呢？姐夫，陆叔叔，还是……陆聿川？”
她坐在床沿，抬着头。
陆聿川站在咫尺的床边，垂眼俯视。
空气是滞住的。
目光化作无声的较量，气压骤低，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转拉扯。
陆聿川依然没什么情绪，声音也是，“你想说什么。”
叶棉朝人乖乖地笑着，“我想说，苏念安是姐姐，陆柏林是同学，那姐夫和陆叔叔我都会敬而远之，但我……很喜欢陆聿川。”
她继续说：“如果是前两者，我不要看诊，我要回家。如果是陆聿川，我会乖乖听他的话，看好病再回家。”
陆聿川眯了眯眼睛，话也有些冷：“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威胁别人？”
叶棉挑了下眉梢，唇边弯了一抹笑，“那威胁到您了吗？”
直击灵魂的一问。
陆聿川静静凝视着她。
一阵沉默过后，重复了遍医生说过的话：“少看点电视剧，脑子容易看坏。”
明明一句“没有”就可以回答的问题，陆聿川却足足回应了两句话。
叶棉朝人虚心请教：“那我该看点什么呢？我不懂，您推荐一下。”
陆聿川没再回了，“乖乖看诊，先走了。”
叶棉不愿，抓过男人的手腕，恳求道：“陆教授，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不行。”
“哦……”
眼底是女孩失望的神色，陆聿川还是补了一句。
“要忙，但是我会把你的行李先送回苏家。”
叶棉摇头：“不要，我姐姐知道你载我，她会生气的。”
陆聿川顿了几秒，才说：“载你怕她会生气，那你亲我蹭我你就不怕她生气了？”
听着语气里浓浓的讥讽，叶棉笑眯眯地。
如他所说，拉来他的手，贴着她的脸，像乖顺的小动物般将脸颊在温暖的手掌蹭了蹭。
陆聿川垂眸看着，没有阻止。
手心里的脸颊微凉，细腻柔软。
掌心贴合着女孩脸颊的弧度，温热逐渐被她的温度缓缓浸透。
或许是女孩太乖，又或许是动作太轻太柔，陆聿川好像心软了，一刹那真的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她是那么小心翼翼，是那么……依恋他。
叶棉抬起了眼，启了唇。
“那就要麻烦陆教授帮我保守秘密了。”
眼睛瞬间平静下来。
手也抽回。
“让我保守秘密不如离我远点。”
“我不要，我要等到你主动亲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敢。”
陆聿川嘴角牵动，扯了抹轻蔑的笑，“那你好好等着吧，但首先，激将法对我没用。”
叶棉大眼睛望着他，“那什么对您有用啊，可以为我放个水吗？”
叶棉没等到答案，陆聿川瞥她一眼，出了门。
半个小时，医生推门而入。
“苏叶棉，给你开了张ct单，你先去……”
话戛然而止。
医生愣住，惊愕地看着空荡荡的病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