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户部尚书垂首呈上一封奏章,“陛下圣意明显,诸臣皆附议。”
沈珩不语,只轻轻点头,修长指节敲了敲桌面,唇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却无一丝笑意。
“议和之事,你等不必多问。”
他忽而抬眸,眼神凌厉,“是战是和,由朕决断。”
朝中一瞬静默,诸臣齐齐低首,不敢多言。
下朝之后,他独自一人回到殿中书房,门一关,整个空间仿佛隔绝于世。
他走到案边,摊开一封叶知秋曾亲手批阅的法案,字迹严谨,见解独到。
末尾还有一行她留下的墨迹:“开国之基,在于民心。
非战胜之勇,乃政清之德。”
沈珩缓缓坐下,指腹摩挲那行字,眼神晦暗不明。
他闭了闭眼,脑中却响起她曾在营火边言笑的声音:“沈珩,我要你坐那龙椅,不是让你成一尊孤王。”
他冷笑一声,忽而将那纸卷作一团,掷入火中。
火光跳动,仿佛一只妖艳的舌,将那一字一句吞噬殆尽。
……宫外的宅邸,依旧静默。
叶知秋在烛光下继续修订新的政令建议。
她已不再期待他的出现,反倒像早年考场应试那样,将每一条条目校订得滴水不漏。
她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勉强维系着他们之间曾经的默契与共识。
夜深,风雨稍缓。
阿棠送来热酒,轻声道:“姑娘,还是歇歇吧,身子骨撑不住的。”
叶知秋摇头,正要接酒,却忽听窗外传来马蹄声,停在宅前。
她指尖一颤。
半晌,门开。
沈珩披着黑色织锦雨衣站在檐下,鬓发被风吹乱,神情疲惫。
他望着她,一句话未说,只是一步步走入屋中,带着浑身的雨气。
“你醉了。”
她望着他,有些讶异,“堂堂辅政大臣,半夜微服前来,叫人瞧见,传出去是要出事的。”
“我醉了。”
他真的承认了,语气轻浮,眼中却有一丝不似醉意的清明,“醉得只记得你还在等。”
他缓缓走向她,一步,两步,直到站在她身前。
他抬起手,指尖擦过她鬓角,声音轻如叹息:“知秋,我变了吗?”
“你问得太晚。”
她抬眼看他,眼中没有责备,只有疲惫,“你如今走的路,是我无法同行的。”
“那你可后悔?”
他低头,靠得极近,几乎贴着她的耳廓说话,声音带着酒意,也带着深藏的裂缝,“后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