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上来时浑身冻得发紫，陈山河用迁坟人的法子在坟头烧了夜纸，孩子竟奇迹般醒了。
从那以后，村里人才知道，这迁坟人不是疯子，是个守着老规矩的手艺人。
而关于李家祖坟的故事，也成了夏夜纳凉时，老人们吓唬孩子的传说：“莫乱动先人坟，小心穿心煞缠身...”夜深了，陈山河坐在门槛上擦木箱，月光落在他腕间的伤疤上。
那是十年前在西北迁坟时被狼咬的，同行的老师傅临死前塞给他一本《迁坟秘录》，扉页写着：“阴路阳走，阳路阴行，迁坟人，走的是阴阳交界的独木桥。”
远处传来狗吠，他摸出烟袋，火星明灭间，想起李家祖坟那两棵被砍掉的松树。
树根斩断时，流出的汁液竟是暗红色，像极了当年父亲咽气时，从眼角滑落的血泪。
“该给爹上坟了。”
他喃喃自语，摸出怀里的铜钱——那是李木匠硬塞给他的谢礼，背面刻着“长命百岁”。
迁坟人不收活人的谢礼，这是规矩，但他终究没舍得扔。
风起了，卷着几片枯叶掠过门框。
陈山河起身关门，木箱里的桃木钉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来自地下的叹息。
这一夜，豫北的月亮格外清冷，照着迁坟人的小屋，也照着远处李家新坟，那里的松树桩子上，正冒出几簇新芽，在夜色中倔强地生长着。
第九章 西北往事陈山河摸出贴身藏着的《迁坟秘录》，牛皮封面上的“阴”字被磨得发亮。
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在敦煌戈壁跟着老师傅迁一座西夏王陵，流沙突然倒灌，老师傅把他推进盗洞，自己被埋在黄沙里。
临终前塞给他这本书，还有半块刻着“迁”字的青铜令牌。
“山河，记住，迁坟人三不迁：阳间人祸不迁，阴灵作祟不迁，心有贪念不迁。”
老师傅的话混着风沙，刻进他的骨头里。
此刻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秘录某页泛黄的插图上——那是一具蜷缩在棺材里的骷髅，双手抱着头盖骨，脚边堆着七枚铜钱。
旁注写着：“七钱镇魂，若缺一钱，魂不归位，尸走黄泉。”
窗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陈山河抄起木箱里的柳叶刀，刚掀开竹帘，就看见春桃站在月光里，脸色比平日更白，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陈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