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心:“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
姜宛宛忙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听资历深的姐妹提过主人身在京城的高门大户之中,除了阁主,没人见过主人,也没人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发抖,显然是真的开始害怕。
看来她们那个组织有严酷的惩罚制度。
那就让她更害怕一点。
程素心笑了笑:“你这次撞到我手里,算你运气好,下次要是运气不好,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你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
姜宛宛磕头如捣蒜,却不敢再辩解。
不过片刻,她额头就渗出了血。
程素心毕竟心软,见状便叫了停,吩咐道:“一会儿我家里人进来,你只说是一时糊涂犯了错,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好好反省,至于怎么惩罚,我想好了再说吧。”
姜宛宛连忙磕头谢恩。
程家房屋多,程伯安找了一间僻静的,暂时把姜宛宛和江氏关了进去。
程素心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父亲程苍山。
程苍山拿了软垫放在程素心身后,让她向后倚着,这样能舒服些。
他看着女儿的眼神中既有惊叹,又有心疼。
惊叹从前心思简单的女儿如今竟有这样的心机和急智;心疼她怀着身孕却要面多诸多杂事。
程素心说完,端起绣儿送来的梨汤,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程苍山的眉间已经皱出个“川”字。
他素来喜欢结交江湖人士,对各个门派都有所耳闻。
春潮阁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本是为了救助无家可归的女子,让她们有个容身之地,也练练拳脚,但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被欺负,大多时间是种地纺织。
第一任阁主名叫谢春潮,她自己就是个弃妇,自己淋过雨便想给同病相怜之人撑把伞,于是创立春潮阁。
谢春潮八十大寿后,将阁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谢秋影。
机缘巧合,程苍山也去参加了谢春潮的寿宴,见过她和门下几位弟子。
谢春潮是个精神矍铄,目光锐利的老太太。
谢秋影看上去也是个端庄正派的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春潮阁走上了邪路?
程苍山问:“素心,秦兮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素心想起京城中流传着的,对秦兮瑶的种种赞美之词,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她是个人见人爱的人。”
就连她自己在得知周氏陷害文儿后,也只是单纯痛恨周氏,丝毫没有把秦兮瑶往坏处想过。
程苍山点点头,“正好烽烟派的贺烽火在丰年,我已经拜托他帮忙寻找文儿的下落,索性再让他帮忙查查春潮阁的事。”
烽烟派是专门打探各路消息的,小到内宅八卦,大到帮派机密,只要付得起银子,他们都能打听来。
只有一种消息他们不打听,那就是与朝堂相关的。
所以朝廷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素心出嫁前曾见过贺烽火,不由问:“贺叔叔还没收山呢?”
她记得多年前那次见面时贺烽火就念叨要收山回家娶老婆,然后生七个闺女围着他喊爹爹。
程苍山坚毅的脸上浮现笑意:“他跟孙猴子似的,除非被如来的五指山压住,要不然一刻也闲不下来。”
其实程苍山自己也常常出门,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五月甚至半年。
程素心小时候很喜欢粘着爹爹,程苍山出门时,她经常想爹爹想得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