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了门。
男人脱了外面的外套,露出一节结实黝黑的手臂,上臂外侧有一大片擦伤和淤青。伤痕很深,上面还残留各种沙砾灰尘,血迹斑斑。
女人拉开柜子去拿纱布,手不停颤抖着;“包扎一下吧。 ”
“不用了,已经快结痂了。 ”男人声音依然冷峻。
灯光下,女人哭成了一团,嘴里还不时嗫嚅地说些什么。“快点!这会儿孩子们该放学了…… ”
夜静悄悄地深了。狭窄的空间里,昏暗的灯光照不亮沉默。
女人肩膀瑟索着,低着头,偶尔抬头看一眼丈夫,又徒劳地垂下蓄满泪水的眼睛。
男人神情惫懒地倚着椅背,手指间一支烟燃了半截,缭绕薄蓝的轻烟。
光弱之处,男人背对着光,模样晦暗深沉。烟灰缸里粗暴地揉着未完的烟头,残灭的烟头闪烁着喘息的光。
是火焰的,又似乎是这个家庭的。
良久,还是女人先开了口:“这样…总不是办法啊…… ”
烟灰缸里最后一支烟头被猛地戳进烟灰中,男人浑身颤抖地站起来,开始四处走动翻箱倒柜。
须臾,几份保险资料被摊开在桌上。
没有说话,男人只是翻阅着保险单,看着呆住的妻子。
“我……我想和你谈谈。 ”
月明星稀,冷风掠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撞在玻璃上呼呼作响。就像是男人的叹息。
天空的玄黑色降临,仿若是走在宿命轮回的路上。
烟灰缸里的最后一丝光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