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之前也是这么跟姐说的。”
“那是你姐没福气。”
我妈的晦暗不明,提起我姐的时候隐隐咬着牙。
和平时那个宠溺我们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们家虽然穷,但我妈很少让我和我姐做粗活,同龄的那些男孩子还在打猪草,干农活时。
她总是充满深意地说:
“你们姐妹以后是要享福的,做那些活伤身体。”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村里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原因,从前一起长的的小翠前两天出去读书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来了。
我跟我姐也满心欢喜,等到我们出去读书时候就可以再看到她了。
可惜我姐没等到所谓的享福的时候。
她是春天没的,被火烧死的。
和她一起没的还有外面来支教的女老师,赵清清。
我姐是因为留下跟赵老师补课,结果被卷来的干稻草扑在了教室的煤油灯上。
两个人都没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半间屋子都烧完了。
即使大家伙第一时间打水救火,还是没能救出他们。
我妈那天也去了,奇怪的是她身上一点儿灰烬和水都没有。
干干爽爽的,她说她去晚了,什么忙也没帮上。
可我知道,她只是冷眼看着,看着她的女儿在深渊中痛苦挣扎。
我们家穷,只能供得起一个人读书。
上学前一晚,我听到我妈在房间跟我爸说:
“燕娟个子高,好看,让燕娟先去。”
我摸了摸脏兮兮的脸颊,无助地抓了抓鸟窝一样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