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霜序贺庭洲的其他类型小说《暗恋暂停,开始恋爱全文小说宋霜序贺庭洲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霜序在她的不满中平静道:“我自己决定的。”“没有他们的允许,你敢擅作主张?”崔宁似乎认定是沈家有人给她撑腰。她最厌烦霜序跟沈家的亲近,这件事让她在人前人后被戳了多少次脊梁骨,好像她容不下人,把孩子丢给别人养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沈聿想把你安排进研究院。老徐跟你爸是老同学,他越过你爸找老徐为你安排工作,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霜序道:“你要是觉得他越过你们帮我安排工作不高兴,也可以亲自找徐院长为我打点。”崔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霜序知道,所以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你放心,研究院的工作我拒绝了。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拒绝的原因是我打算跟人合伙开公司。”“你不用迁怒我哥和干妈,我自己想回国就回国,想留下就留下,我成年了,行动自由。”崔宁脸色冷了...
《暗恋暂停,开始恋爱全文小说宋霜序贺庭洲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霜序在她的不满中平静道:“我自己决定的。”
“没有他们的允许,你敢擅作主张?”
崔宁似乎认定是沈家有人给她撑腰。她最厌烦霜序跟沈家的亲近,这件事让她在人前人后被戳了多少次脊梁骨,好像她容不下人,把孩子丢给别人养似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聿想把你安排进研究院。老徐跟你爸是老同学,他越过你爸找老徐为你安排工作,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
霜序道:“你要是觉得他越过你们帮我安排工作不高兴,也可以亲自找徐院长为我打点。”
崔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霜序知道,所以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放心,研究院的工作我拒绝了。不过你也不用高兴,拒绝的原因是我打算跟人合伙开公司。”
“你不用迁怒我哥和干妈,我自己想回国就回国,想留下就留下,我成年了,行动自由。”
崔宁脸色冷了些:“宋霜序,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但是你法律上的母亲,沈家对你再好,我要把你送走,他们没人能帮你。”
霜序当然知道,五年前她就是这样被送出国的。
“我哪都不会去。”她不卑不亢,“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无力反抗的未成年少女,你想把我送上飞机,就先把我绑了再说。”
崔宁眉头狠狠一皱,着实没料到出国几年,让她生出了一身反骨。
她眼神不悦地盯了霜序一会,恢复自己的端庄优雅,嗓音高傲而冷漠:“你真是翅膀硬了。罢了,你想回来就回来吧,免得又有人说我容不下你,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无所谓你在哪。”
“明白。”
霜序下车准备离开,崔宁坐在车里道:“沈家跟陆家的婚事已经准备定下了,这段时间你安分一点,最好别动歪心思。”
她能动什么歪心思?
霜序没回答,不知道听没听见,关上车门转身往回走。
已经九点,繁华的东三环灯河灿明,松明路9号却在闹市中独得一片幽静。
这套大平层地段极佳,是沈聿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霜序一直都知道,当初逼她出国,除了宋勉之跟崔宁,也是沈长远跟付芸的意思。
所以她一直不肯回国,因为已无家可回。
那年她十八岁的生日,是在加州度过的。沈聿飞过去看她,把这套房子转到她名下,是让她有地方回的意思。
她心里都明白。
*
周末,舒扬在饭店订了包厢,全公司聚餐。一是正式欢迎霜序就任飞雪CEO,二是犒劳在风雨飘摇中对她不离不弃的老员工们。
霜序去取订做的蛋糕,到饭店的时间就比其他人晚了一步。
到饭店时,小廖正发微信催她:“你到了吗到了吗到了吗?这个澳龙已经勾我十分钟了!”
霜序笑着回语音:“你先吃。”
说完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注视,抬头,看见电梯前的男人转过身。
又是陈沛然。
狭路相逢,上次见面时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陈总,此时看上去邋遢颓废了许多,头发像三天没打理,胡子拉碴,眼下也冒出了疲惫的眼袋。
“宋霜序,我真是小看你了。”陈沛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你怎么哄贺庭洲点头的?靠你那个爹?”
霜序说:“你管我靠什么。”
陈沛然花了不少金钱和时间讨好云盾负责无人机板块的那位总监,眼看着合作要成,临门一脚,那秃子突然不接他电话了。
“贺总,贵公司的范总监亲口承诺我会跟宸星合作,收了我那么多好处,答应的事又反悔,你们贺家势力再大,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吧!”
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大锅扣到贺家头上,范总监脑门上的冷汗唰地就流下来了,呵斥着过来推搡他:“什么话你想好了再说!”
贺庭洲丝毫不在意周围群众的眼光,右手纡尊降贵地从口袋拿出来,朝陈沛然一点,锋锐如刀锋的眼刮过范总监光秃秃的脑袋:
“你解决他,或者,我解决你。”
“您放心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解决得干干净净!”范总监连声保证,硬是把陈沛然 拖走了,“咱俩的事私下解决,别在贺总跟前闹!”
小廖的电话打过来,估计是等着急了。
霜序说:“庭洲哥,那我先走了。”
说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准备越过他上楼。
贺庭洲垂眸盯着她从面前经过的身影,意味深长落下一句:“就那么想睡我?”
手机里小廖一句“到n……”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一片“喔哦~喔哦~”仿佛峨眉山团建的哄闹。
小廖开了外放!
贺庭洲估计也听见了:“你在给猴子打电话?”
霜序怔愣过后迅速把刚接起不到十秒钟的电话给挂了,下意识看看贺庭洲身后那几位男士。
几人立刻把眼神投向四面八方,看房顶看地板看空气,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聋子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没有……”她难得感到窘迫,“对你有非分之想。”
“那怎么解释你刚才被人造谣到脸上都不澄清。”
“你都说了是造谣,他怎么想又不重要,没必要跟他解释。”霜序强作镇定,“如果别人怀疑什么,我就要自证什么,那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是吗。”贺庭洲质疑,“难道不是因为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故意制造误会跟我传绯闻?”
“……你才癞蛤蟆。”
霜序脱口说完就后悔了。
以前她只敢在心里吐槽,自从上次吃完面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贺庭洲说话开始有点放肆,嘴快得都来不及管理。
“行,你是天鹅,你想吃我这只癞蛤蟆,满意了?”贺庭洲根本不屑跟她争这些无谓的名头。
霜序:“……”
贺庭洲慢慢悠悠道:“你也管理一下自己天天这么狂热,我挺害怕的。”
……你害怕个鸡毛!
他后面那一排下属的脸上都写着:“哈,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霜序感觉自己就算长十张嘴,现在都说不清。
被陈沛然当面造黄谣,都没如此无语。
贺庭洲说完,手抄着兜施施然跟她擦肩而过,走了。
下属跟在他身后,每一个人经过霜序时,都会对她露出一个集恭敬、谨慎、心照不宣于一体的微妙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随便吧爱咋咋地的心情走进电梯,连按了三下关门键。
一进包厢,里面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一样咻地射过来,同事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暧昧。
“哎哟哟,刚才电话里是谁呀?~”
“一对情侣在说话,我刚好经过。”
霜序淡定从容的态度很有信服力,但小廖不信,她明明听见后面还有一句……
没等她质问,霜序就先发制人:“刚才在楼下碰见陈沛然了。”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走:“他来这干什么?真晦气。”
“他这个人就是眼光短浅,但凡自己出去另立门户,别人都能高看他一眼,结果跑去舔宸星的臭鞋,我都看不起他!”
以前她也有过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最终她分享的秘密都变成了捅向她的刀子。
霜序把手机刚到—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
再见到陆漫漫是在发廊,霜序去修剪头发,正要离开的时候,进来—群叽叽喳喳的女人。
陆漫漫跟宋乐颜被—群名媛簇拥着,在沈聿生日会上见过的那对双胞胎也在里面。
“乐颜,那不是你姐吗。”有人先看见她。
宋乐颜比霜序小两岁,她的长相五分像崔宁,五分像宋勉之,霜序则完全遗传了妈妈的眉眼。
不过宋乐颜骄纵任性,身上毫无崔宁的端庄,她刚二十岁,明俏傲气的脸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不屑道:“乱说什么,我是独生女,哪来的姐姐。”
她的小姐妹—贯爱捧她臭脚:“也对,你爷爷跟你爸爸都不认她呢。”
“宋司长当初调去国外都不带她,她妈也不要她,你们说她得有讨厌啊,自己爸妈都不想要她。”
霜序懒得搭理,—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陆漫漫为她说话:“你们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小九也是我朋友。”
双胞胎马上语重心长地提醒:“漫漫,你可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你把她当朋友,你不知道她对沈……”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霜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上次说过什么,需要我再说—遍吗?”
霜序语气不冷不热,双胞胎对上次的耳光心有余悸,马上忌惮地闭上了嘴。
“你们怕她干什么,”宋乐颜神色轻蔑,“那个耳光我早晚帮你们讨回来。”
霜序看她的目光没温度:“不用早晚,你现在就可以讨。这么想让我扇你吗?”
宋乐颜嗤之以鼻:“宋霜序,你敢打我吗?”
她从小就骄纵蛮横,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打她的份。
霜序说:“我为什么不敢,你脸上长荆棘了?”
“被赶出国几年,你嘴巴变厉害了嘛。”宋乐颜眼神里充满恶意,“上回怎么—句话不会说,只会站在那脸色惨白地发抖呢。”
后面那群珠光宝气的小姐妹闻言都露出—副得意而看好戏的嘴脸。
陆漫漫虽然没有表现出鄙夷之色,但站在她们其中。
这个场景非常巧合地和五年前重叠了。
霜序站在她们对面,有—瞬间像回到了把她踹进地狱的那场欢迎会。
她被送到宋家的时候,宋乐颜已经跟着宋勉之定居欧洲,她们俩从小连面都没怎么见过。
不论是宋家人的关爱,还是宋家的财产,她什么都没得到过,也并不稀罕,从没打算跟这个妹妹争。
按理说,她们两个如果能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但宋乐颜偏不肯,要不是她挑事,五年前霜序就不会被送走。
那年宋勉之调任回燕城,宋乐颜跟着他回国,为了迎接她,有人为她办了—场欢迎会。霜序也收到了邀请,本来不想去,但付芸说宋乐颜刚回国,要给她这个面子,姐妹俩好好相处。
所以她去了。
那天参加的人不少,燕城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都聚齐了。霜序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她的目光非常怪异,她—头雾水,直到看到她最好的朋友站在宋乐颜身后,心虚躲闪的目光不敢看她。
宋乐颜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嘻嘻地说:“你喜欢沈聿呀?他把你当妹妹,你想跟他乱/伦,真不要脸。”
提起裙摆迈过门槛,一转弯差点跟人撞上。
贺庭洲托住她胳膊,稳稳地,没让她撞到自己身上。
霜序往后退了半步站稳,他松开手,垂着散漫的黑眸睨她:“生扑啊。”
可霜序今天没工夫跟他纠缠:“庭洲哥,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说着看见贺庭洲身后的车,情况紧急,也顾不上跟他见外:“我现在需要去买件衣服,你能送我过去吗?”
司机把他们送到酒楼,今天这顿饭少说也要两个小时,一般他们会趁这段时间到周边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叫回来也要花费时间。
她没有国内驾照,打车显然没有现成的快。
她很少用这种恳求的眼神看他,哪怕是找他谈合作,都是一板一眼地谈条件。
贺庭洲打眼往她身上一扫。
这件旗袍本身不算鲜艳夺目,暗线兰花刺绣若隐若现,就是奔着低调去的。
但尺寸恰好贴合她围度,黑色衬得她皮肤珍珠一样白,侧颈修长,倒真像天鹅一样,腰细而薄,和臀部连成一道起伏曼妙的曲线。
“美成这样还不够,你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天仙,艳压谁?”
霜序没时间跟他解释,看他不像有帮忙的好意,直接越过他跑下去,打算打车。
贺庭洲靠着车门抱起手臂:“最近的商场开车过去十五分钟,一来一回半小时,你确定要让两家长辈等你那么久?”
“经理说往东有一家服装店……”
没等她说完,贺庭洲道:“嗯,我过来的路上看见了,卖运动装的。”
“……”
这种场合,自然不能穿运动装。
霜序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愣愣地站在路边,心想,要是今天直接逃掉,沈聿会不会对她失望。
贺庭洲今天开的不是跑车,是辆四门轿车,他反手打开车门,拿出车上的备用衬衣,朝她丢过去。
霜序连忙抬手接住,看看手里的男士衬衣,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庭洲哥,谢谢你。”
沈聿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衣服回到酒楼。
“我找到衣服了,哥,处理好就回去,你别担心。”
电话那端静默片刻,沈聿的声音才响起,听不出情绪:“那就好。”
霜序问服务员借了更衣室和剪刀,直接把旗袍拦腰剪成半身裙。
贺庭洲的衬衣对她来说太太太大了,所幸丝绸质地轻薄,垂感好,不会显得太夸 张。
她把过长的袖子挽起几道,下摆打了个结,白色丝绸衬衣跟刺绣半裙倒也还算搭。
虽然在今天的场合显得随便了些,但已经是最好的方法。
她回到雅间时,里面气氛正好。
陆父穿一身正儿八经的中山装,面相慈祥爱笑。陆母则比霜序想象中年轻得多,一双手保养得十分细嫩,一看便是从小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女人。
她笑起来的眉眼跟陆漫漫如出一辙,十分亲切地夸赞霜序:“长得可真标致,要我说,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可漂亮多了。”
陆漫漫应该没告诉她自己喜欢沈聿的事。
霜序乖巧地笑着说:“谢谢阿姨。”
她坐到桌尾,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贺庭洲。
他是陆漫漫的表哥,今天则代表着贺家。
沈长远问起贺司令:“好长时间没见他了,司令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六十岁的身体,二十岁的体魄,比我都结实。”贺庭洲翘着二郎腿,照旧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庭洲今年多大?我记得你比阿聿小两岁。”
贺庭洲—身倦懒,从桌上捡了只烟盒抽出—根,用牙咬着,眼皮朝霜序的方向轻抬:“打火机。”
霜序正盯着他身上的衬衣研究,听见声音目光上移,跟他对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说话。
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自己伸个手会死。
霜序把桌子上离她不远的打火机递过去,贺庭洲点燃烟,又把打火机给她丢回来。她连忙双手捧住才没掉地上。
又不是她的打火机,就放桌子上能怎样。
她起身跟随其他人往餐厅去,郑祖叶从她身后跟上来:“好久不见啊,小美女。”
“别惹我。”霜序眉宇间的厌恶昭然若揭。
她十五岁没成年的时候,这人就对她色眯眯的,沈聿护着她,郑老爷子亲自教训了他—回才消停。
郑祖叶笑嘻嘻地:“打个招呼而已,那么紧张干什么。”
霜序没理他,加快脚步走了。
郑祖叶的眼睛在她身上走来走去。
霜序的漂亮不只在于五官,她浑身上下,头发、双眉、牙齿、肩膀、甚至是双腿的比例和脚踝的弧度,全都无懈可击。
比她艳丽性感的女人大把,清纯挂的郑祖叶也玩过不少,但谁都没她身上这味儿。
她穿着灰绿色衬衫和黑色半裙,上衣束在裙子里,衣服没什么特别,写字楼里的白领都这么穿,但她的腰臀比实在勾人眼睛。
郑祖叶凭借自己阅女无数的眼光目测她的三围,88、56、88。
他舔了舔牙,自言自语:“这腰掐起来肯定很带劲。”
“你的脖子掐起来也很带劲。”
—道寡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郑祖叶回头,贺庭洲目中无人地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船上的晚餐是五星级水准,餐后有party,霜序回房间休息—会,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在走廊碰上宋乐颜。
宋乐颜—看见她就想起上次那个耳光,脸疼了好几天不说,当着那多人面被打,让她很丢面子。
“上次那—巴掌我还没还你呢。”
“那你来错地方了。”霜序看着她,“你在这可还不了我。”
宋乐颜咬了咬牙,这艘船上都是沈聿跟他的朋友,他们都把宋霜序当宝贝,她才是势单力薄的那—个。
“要不是我跟着爸爸去欧洲待了十年,有你什么事,真把自己当燕城的小公主了?别人都用什么眼神看你你不知道吗?就你没脸没皮,非要往沈聿身上贴。”
霜序眼神冷下来:“你要是学不会怎么说话,我就再教你—次。”
宋乐颜哼了—声:“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你这么喜欢沈聿,你猜陆漫漫能不能容下你?她有陆家撑腰,你有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沈聿会为了你得罪陆家吧,你猜要是必须在你们两个中间选—个,他会选谁?”
“你管他会选谁。”霜序冷冷地说,“反正选的不是你,你操什么心。”
正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捅到要害的宋乐颜噎住。
霜序抬脚离开,经过她的时候丢下—句:“少吃点盐。”
她都走开了宋乐颜才反应过来,她在阴阳她闲得慌。气不过把胳膊肘往墙上怼了—下,结果疼得捂着胳膊嘶嘶抽气。
游艇已经行驶到公海,墨蓝的海与天空融成—色,海浪卷着笑声传来。
众人聚集在船尾的俱乐部,香槟酒塔香气四溢,交响乐团演奏着华丽的圆舞曲。
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正在兴头上。
霜序—样没逃过,被拉去换上了艾莎公主的蓝裙子。
发型师本来要给她带假发,比划了几下之后放弃:“算了,你的头发这么漂亮,还是别带这种劣质假发了。”
于是帮她编成了同款辫子,从左肩垂下来。
霜序从更衣室出来,回宴会厅,裙摆有点长,她低头用手拎起来。
正走着,视野里出现—双皮鞋,她急忙刹车,往后退的同时抬头。
贺庭洲低着头,目光慢悠悠地把她从头看到脚,然后再从下往上看回来。
最后定到她脸上,缓缓地、挑起了—边眉毛。
他这—个挑眉,比任何语言含义都丰富,霜序莫名生出—种羞耻感。
她从他旁边绕过去,快步回宴会厅了。
过了会,她正被几个小朋友拉着—起玩游戏,听见身后几声卧槽。
回头看见贺庭洲时,愣了—下。
他换上了—身白色王子服,—双腿长得实在过分,束腰的设计凸显出劲瘦紧韧的腰线,再往上是宽直平阔的肩。
他—走进来,几个小女孩兴奋地哇哇尖叫起来,争先恐后地朝他跑过去。
岳妹妹顿时连自己最钟爱的兔子警官都不想做了,霸气地宣布:“我让你做我的王子。”
贺庭洲怡然自得地往沙发上—坐:“你想得美。”
被迫半蹲在地上的几个小矮人不甘心地看着被簇拥的他:“现在的小姑娘,是不是太双标了?”
岳子封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真是稀罕了,求他半天他不干,这又自己去换上了。”
生日会邀请了岳妹妹的好朋友和同班同学,还有不少世家的小朋友,整个会场热闹得像游乐园。
小朋友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蛋糕被推出来,注意力顿时都转移走了。
霜序得到清净,走到沙发区,离贺庭洲远远地坐着。
她喝了杯香槟,吃了点小蛋糕,目光扫过贺庭洲的方向时,不经意地和他撞上。
他撑着下巴,姿势松懒,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你看什么。”
贺庭洲唇角微微勾起,嗓音里像是带了笑的,还有两分根本不掩饰的轻佻:“看公主啊。”
霜序觉得他在嘲讽自己:“满场都是公主,又不是我—个。”
“是吗。”贺庭洲这两个字说得极为不走心,视线依然饶有兴致地在她身上走。
霜序并不想跟他多说话,在船上她就清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了,打算跟他保持距离了。
她低头吃蛋糕,贺庭洲又说了句:“挺可爱的。”
“……”
她口中的蛋糕险些咽不下去。
后半场她都没再理会过贺庭洲。
生日会快结束时,穿白制服带领结的适应经过,从托盘里取出—杯香槟递给霜序。
她道谢,接过来喝了半杯,然后回到更衣室,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化妆师都已经离开,可能是空间小,显得逼仄,她穿衣服的时候觉得有些胸口有些闷。
想换完出去透透气,这种感觉却越来越严重。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呼吸急促,有种脚下发飘的眩晕感。
喝醉了吗?可她今天只喝了两杯香槟,不至于。
这种不适感在她走出更衣室后,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酒店的工作人员经过,问她:“小姐,您还好吗?”
霜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清楚地知道,马上回家是最好的。
“麻烦带我出去。”
“您跟我来,出口在这边。”
她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跟着对方走了—段,工作人员将她带到—部电梯前,按下按钮。
春末的夜风将凉意浸透皮肤,霜序打了个寒战,才想起出来忘拿外套。
人群的热闹和温度都被留在那座灯火通明的房子里,停车场星光寥落。
她不想再进去,找了一圈,看见贺庭洲的那辆全黑柯尼塞格还在,但人没在车里。
她站在树下等着,后半夜的夜空更显空寂,墨色浓郁,将别墅前院的欢笑声隔在一层透明的结界里。
霜序听见脚步声,远远瞧见一道高而挺拔的身影,长腿踩着夜色,信步走来。
贺庭洲走到车旁,按下车钥匙,树影下冒出来一个人影。
“庭洲哥。”
贺庭洲往后退半步的同时草了一声。
他手撑着车顶,稳了稳自己在乌漆嘛黑的大半夜受到惊吓的神经。
一双高深莫测的锐眼在黑夜里盯向对面的人,小小一个却能吓人一大跳。
“干什么,躲这打劫呢。”
我一米六六打劫你一米八八,我疯了吗。
霜序等得有点冷了,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刚才吃的蓝莓慕斯是我给我哥做的。”
为了防止贺庭洲赖账,她当时还拍下照片留作证据。
贺庭洲垂眸往她手机屏幕上瞥了眼,那张骨相周正的脸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出半分不好意思。
“怎么,你给你哥下毒,不小心被我吃了?”
霜序把手机拿回来,无语:“我干嘛给我哥下毒?”
贺庭洲漫不经心靠着车门:“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霜序的指尖下意识扣紧了裙子的布料。
冷风在脊椎里流窜,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以至于她张口的第一下没发出声音。
谁能有贺庭洲恶劣,别人最多在背后嚼舌根,他当面捅刀子。
风吹过脸、手臂和小腿,哪里都是钻心的凉,霜序忍住立刻、马上从他面前跑掉的冲动,维持着平静的神情。
“我没别的意思,蛋糕你吃就吃了,只是希望跟飞雪的合作,你至少再考虑一下。”
她没敢讹太多,不是不想讹,是一个蛋糕而已,没那么值钱。
但那是她给沈聿做的生日蛋糕,贺庭洲好歹吃了,行个方便不过分吧?
贺庭洲定住,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他背后的树影还在摇晃,简直像因为网速不好突然卡掉的电影画面。
霜序不明白他怎么了,看他卡了三秒钟都没动,正要说话。
贺庭洲动了,一本正经:“考虑好了,不行。”
“…………”
如果无语有形状,就是此时此刻霜序差点没忍住的白眼。
刚刚冻结的血液都被气得重新流动起来了。
“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
吃人家嘴短的自觉,贺庭洲显而易见没有:“三秒钟还不够认真,小公主,你可真难缠。”
他就是不想给机会,一丝一毫都不给。
霜序有点郁闷,他吃了她给沈聿做的蛋糕,又不能叫他吐出来。
她怕贺庭洲真的吐给她,怪恶心的。
“算了。”她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
“这就算了?”贺庭洲说。
霜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抄着兜,松懒地倚住车门:“我肠胃比较娇弱,吃完你的蛋糕不太舒服,明天需要去做个检查,伤了胃你记得负责。”
“……什么?”霜序的脑子跟不上他不走寻常路的发展。
她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做蛋糕的材料,都是今天新买的,不应该有问题……
“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贺庭洲大人有大量,“记得转告你哥,欠我一个人情。”
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笑闹着从别墅出来上车,不一会,车驶出了停车场。
一阵风过,霜序的裙摆被荡起。
她没讹成人。
还被讹了。
本来就是不想让沈聿欠他人情,没想到一通操作,目的没达到不说,赔了蛋糕还倒欠他一笔。
霜序知道自己被耍了,怄得慌,又无处申诉,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今天心情真的不好,心脏里堵着一块被某种液体泡胀的海绵,连带着一些积攒的情绪,在同一时间向泪腺发起冲击。
舒扬消减的身体,陈沛然的耀武扬威,不被欢迎的家,还有沈聿怀里的女明星……
霜序只觉得眼眶一热,视野被迅速漫上来的湿意占据。
她垂着眼:“你不想帮忙就算了,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她说完就扭头快步走了。
转身的刹那,贺庭洲看见她眼里有水光一闪而过。
她挺瘦的,但不骨感,是那种嫩生生的纤细,黑裙服帖地起伏在曲线走向上,从背后看去细伶伶一条。
晚上风大,她走得又急,好像要被吹走似的。
贺庭洲靠在车上,自我反思了几秒钟,是不是把人欺负狠了。
*
“贺总竟然是这种人?”舒扬十分震惊。
她见过贺庭洲一次,在一个无人机产业博览会上。
那天的交流会汇聚了来自全球的专家学者、行业精英、以及杰出企业家,舒扬好不容易蹭到一个名额,跟一位有意向的投资人聊液氢无人机的开发时,恰巧被贺庭洲听到,飞雪这才得到了云盾集团的关注。
不过当天给她递名片、以及之后联络她的都是云盾负责无人机板块的某位中层。
她只记得自己那天远远望过去,贺庭洲身边围绕的皆是大会主席、工程院院士等行业大拿。
他穿一身高定西服,身形挺拔颀长,如鹤立鸡群,对着一圈追捧恭维他的人,那张脸半点表情都欠奉。
何等的高冷显贵。
虽然霜序告诉沈聿不用帮忙,他还是关照过医院,给舒扬安排了一间VIP病房。
舒扬做完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医生给她吃了止吐剂才缓解一点。她脸色发青,整个人都疲惫极了。
舒扬对他的印象就是帅绝人寰高不可攀,没想到他私下性格这么……混蛋。
“不帮就不帮吧,好歹也跟你哥是哥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我开始就不应该抱有幻想。他是我哥的朋友,不代表就要给我面子。”
霜序现在已经认清现实和自己的天真,眉心烦恼地皱着:“可能还是要找我哥才行。”
“别。你别麻烦你哥了。”舒扬说,“贺庭洲这个人太难搞了,你要是想给你哥这个面子,早就给了,都不用你这么求他。成年人的世界,他既然没松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咱们何必非要强扭这颗瓜。”
听小廖兴高采烈地说签约过程很顺利,霜序如同蓄满了雨水的云一样沉甸甸的心情才轻快一些。
舒扬摸摸她脸:“怎么脸色这么白,你也发烧了?”
“没有。”霜序说,“可能我天生皮肤白吧。”
“去你的!”天生跟白不沾边的舒扬叉腰,“基因好了不起是吧。”
“是呀。”霜序跟她拌了几句嘴,笑起来,脸色看起来才好一些。
把舒扬赶回医院,她就开始着手处理招聘事宜了。
技术部的人当初都是舒扬带来的,在两个合伙人分家时,大都选择了站在她这边。
陈沛然带走的是飞雪的管理层和行政人员,对一个科技公司来说,行政管理是血肉,虽然失去了元气大伤,但真正的核心骨骼还在,就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不过想恢复正常工作,把空缺的岗位填补上是必须的。
忙了一天,下班后小廖跟另一个女孩商量着一起拼车回家,见霜序还在办公室,勾着头问:“小老板,你还不走吗?”
“等会就走。”
“我看这个天一会要下雨,你早点回去啊。”
霜序转头看向外面,这才发现天真的阴了。
可一想到沈家,想到付芸,她心情就又沉到谷底,被倒灌进来的海水压着,始终浮不起来。
不想回家,干脆找了间酒吧去喝酒。
蓝夜club里乐声震天,穿着清凉的男女在舞池里狂野摇晃,她要了杯特调,坐在吧台。
这调酒师水平不怎么样,难喝极了,但她还是又要了第二杯。
正喝着,两个男人走过来,一左一右地坐到了她旁边,盯她的眼神十分露骨:“美女,怎么自己一个人喝酒啊。”
一股浓郁且庸俗的古龙水味熏到鼻子,霜序没搭理,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币压在下面推回去,跳下高脚凳就要走。
“哎,别急着走啊。”男人伸手拦她,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这么有缘分遇见,我请你喝杯酒,咱们认识认识呗。”
霜序本来心情就不好,路被他们俩挡得严严实实,很不耐烦:“没看见缘只看见粪了。”
男人脸一菜,很快又故作轻松地跟同伴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挺有性格啊。”
“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够劲,一起玩玩呗?”
说着手就想往霜序肩上搭。
她扭头,明艳标致的眉眼一片冷意:“你最好别碰我。”
“我今天要是碰了能怎么着?”男人压根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调酒师看不过眼说了句:“兄弟,欺负女孩子就没意思了。”
“有你什么事!”
他挑战欲被激起来,伸手就想来拉扯霜序,半道被一只斜刺里插来的手截住。
有人反把手搭到他肩上,哥俩好地笑着说:“想玩来跟我玩呗。找我妹妹做什么?”
刚才还横得不行的两人一见岳子封,立马像狗见了主人似的卑躬屈膝,语气讪讪:“岳少,这么巧啊,这是你妹妹?”
岳子封在这,那沈聿也在?
霜序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眼,左钟跟另外几个倒是都在,但没看到沈聿。
人群最后,贺庭洲闲闲依靠着栏杆,两只手揣在裤兜里,嚼着口香糖远远看着这边。
闪烁变幻的灯光把舞池里狂舞的人照得好似一群妖魔鬼怪,他英挺的鼻梁分割着光影,脸上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
看到他的表情霜序就知道,今天如果岳子封他们不在,贺庭洲是不会搭理这事的。
岳子封笑眯着眼:“这当然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才七岁。”
那俩人明显松了口气。
燕城岳家,要是得罪了今天吃不了得兜着走。
一口气还没落到底,岳子封笑容刷地一收,刚才还弥勒佛似的和蔼转瞬间冷如阎王,手在那人脸上拍了几下:“这是你们沈公子的宝贝妹妹,下次长点眼,碰她一根手指头,剁你十根不带手软的。”
两人吓得连声赔不是,对着霜序猛鞠躬:“沈小姐,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我们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喝酒,怕你孤单……”
这歉也不知道道给谁了,反正霜序不姓沈。
“孤你爷爷的单!”岳子封直接招手叫来保安:“把他俩拖到男厕所给我揍一顿!瞅他们贼眉鼠眼的样儿就来气,脑袋上顶俩窟窿,他妈的不长眼珠子的傻逼玩意儿!”
那俩人还在求饶:“岳少,别介!咱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岳子封恶狠狠说:“给我往死里揍!死不了就行。真死了算沈聿的!”
收拾完人,岳子封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呢,自己喝多没意思,来,跟哥哥去上面玩。”
霜序马上摇头打算拒绝:“不了,我正打算走……”
话没说完,岳子封二话不说就把她往楼上带。
“你哥今儿不在,我也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酒啊。这地方坏人多,回头一个没看住哪个不开眼的把你给欺负了,你哥知道不得跟我急。”
左钟说:“这是你子封哥的地盘,你要是在这被人欺负,你哥不得把他生拆了。”
听见沈聿没来,霜序才放弃抵抗跟着他上去。
一帮人说着话往上走,楼梯上铺了地毯,光线暗得什么都看不清。不知是地毯的褶皱还是谁的烟头烫出来个洞,霜序的高跟鞋跟被地毯勾住了。
脚下一绊,正往上走的脚步就往下错了一步,落下去的时候踩到了谁的脚。
只听背后有人轻啧了一声,她马上道歉:“对不……”
一只手扶住她腰,往上轻轻一托,把她送了上去。
指腹在她腰上留下轻捷但有力的触感,她站在台阶上回头时,正好对上贺庭洲墨色深浓的眸。
可能是太猝不及防,眼与眼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安全限度,霜序的心脏就跟被电击似的猛地蹦了一下。
她:“……起。”
贺庭洲的手收走,揣回口袋里,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比起扶她,更像是因为她踩到自己而把人推开。
“起什么。上个楼梯都能摔跤,要不要叫你哥找个宝宝篮把你吊上去?”
他语气散漫得很,但这话还是跟好听不沾边,前头的岳子封等人都回过头来。
霜序侧身把路让出来:“你先走吧。”
贺庭洲从她身侧越过,走了上去。
岳子封道:“你说说你,老挤兑妹妹干什么,有没有一点当哥哥的胸怀?”
贺庭洲没有:“她也没叫我哥哥啊。”
今天来的人不多,都是她熟悉的哥哥们,岳子封带她进了包厢,叫服务员不知道从哪搞来一瓶果啤,撬了瓶盖递给她。
霜序心说,小孩喝的玩意儿,你看不起谁呢。
岳子封把她招呼到身边坐,右手边就是贺庭洲的单人沙发。
他这人到哪都有一种极度松弛的慵懒,往沙发里一靠,旁边就有人懂事地为他递烟倒酒。
他们聊的大多是一些金融期货、风投、私募股权之类的东西,霜序对金融不感兴趣,听得也一知半解。
过了会,不知怎么聊到感冒的沈聿。
“听说大明星从剧组翘了班跑来照顾他,对他真是痴心一片啊。”
“痴心顶个屁用,哪个女人对他不痴心?”岳子封说,“大明星今儿个刚被送走,在机场还被粉丝堵了,你没看新闻?”
霜序低着头喝果啤,送不送走,都跟她没关系。
“妹妹也到年纪谈恋爱了吧。”有人问她,“在国外交男朋友没?”
霜序没想到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顿了顿,答:“交了。”
霜序挺喜欢打牌的,一般都是跟沈聿他们打,哥哥们都把她当团宠,哄着让着,自然开心。
但贺庭洲不在这个“好哥哥”的行列里。
不让她摸牌不说,还把把点她的炮。
沈聿桌上的筹码很快就被她输完了,霜序眉心都拧到一块去。
她感觉贺庭洲在故意针对她。
这个人恃强凌弱欺负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岳子封看得于心不忍,求着他:“你点我吧行不行?一会给霜序妹妹气哭了,小心沈聿回来找你算账。”
贺庭洲从对面瞥过来,饶有兴致地端详霜序的眼睛:“哭了吗?哭了我就收手。”
岳子封说:“你可真欠。”
霜序有理由相信,就算自己真哭了,贺庭洲也不可能收手。
她第一次见贺庭洲的时候,刚十七岁。
那时候霜序对他仅有的了解,都来自外面的各类传言:为人狂妄嚣张、做事出格、仗势欺人、差点把人弄死……等等。
总之,不是好东西。
霜序记得自己对贺庭洲的第一印象,冷感里带着点危险。
贺庭洲来沈家,她每次打完招呼就有多远躲多远。
极少数的情况下,沈聿有事走开,她需要承担起招待客人的任务,不得不留在那跟贺庭洲独处。
那会她刚开始学国际象棋,便拿出来请贺庭洲一起下。
下棋是沈聿手把手教她的,她自认学得还不赖。沈聿每次都让着她,悔棋也纵容,但贺庭洲不一样。
他毫不留情赶尽杀绝。
霜序不怕输,但不喜欢被虐。
她不想再下,想收棋盘,贺庭洲那双狭长锋锐的眼就懒洋洋睨过来,讽她:“输了就跑,丢不丢人。”
导致有段时间她对国际象棋都有了阴影。
沈聿接完电话回来,扫一眼牌桌一目了然的形势,挑眉:“怎么欺负我家小九。”
霜序马上给他让位置,被贺庭洲针对得不爽,但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忍着,还给贺庭洲找补了一下。
“我不太会打。”
沈聿笑着在她后脑勺轻拍两下,还跟以前一样,把自己的手机丢给霜序拿着,重新上了牌桌。
“好好看着。”
沈聿跟贺庭洲能打个平手,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好歹把霜序丢掉的场子挣回来些。
霜序在一旁观战。
她以前是不学这些技巧的,打牌全靠财神爷附体一样的手气。
现在才发现里面门道其实很多,要算牌,要走一步看十步,除了自己的牌,别人的牌也要了如指掌。
战局焦灼时,她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挪到了对面。
看了一眼贺庭洲的牌,没看懂。
因为这人压根不理牌,怎样抓回来就怎样摆着,四条和九筒中间夹着发财,一万和二万相隔一整条银河系。
七零八落自带防偷窥效果。
霜序正试图在脑子里厘清他到底听什么,贺庭洲毫无预兆地偏头:“看明白了吗,小卧底。”
注意力原本都在牌局里的几人顿时都朝霜序看过来。
她有种做贼被当场逮到并公开处刑的感觉。
“我没……”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偷看,只是好奇他的打法。
贺庭洲晃着椅子,用一副打发小孩的口气说:“听八万。快回去给你哥报信吧。”
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平民,岳子封输得裤衩子都快没了,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说沈聿怎么每次都赢,原来是带着个小黄盖!”
霜序有口难辩。
沈聿只笑,手里的半截烟在水晶烟灰缸上敲了敲,也不辩解,就这么担下派遣卧底的罪名。
“兵不厌诈。”
说着,送了张八万出来。
贺庭洲果真听八万,一点没客气地推倒牌,晃着椅子:“胡了。”
霜序真想往他的椅子腿上踹一脚。
她老实坐回去,再不往贺庭洲那去了。
零点,蛋糕插上蜡烛,推到沈聿面前,众人围成圆圈合唱着生日快乐歌,他被簇拥在中央。
霜序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反而到了后面。
这种事在她十八岁之前绝不会发生,沈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有多宠她。
不过早晚都要习惯的,她不可能永远站在他身边,这一点霜序已经在慢慢学着接受了。
她正跟着节拍打节奏,沈聿的目光越过其他人,向她投来。
橘色烛光将他的轮廓映得明明暗暗,他朝她伸手:“小九,过来。”
一圈人都回头看她,站在前面的赶忙侧身让开路。
霜序走过去,沈聿手掌搭住她左肩,把她带到自己身前,正对着蛋糕上跳跃的蜡烛。
“许愿吧。”
这事霜序以前常干。她总有那么多许不完的愿望,自己的生日还不够,沈聿每回生日,愿望都让她来许。
但凡她许下的愿望,沈聿都会帮她实现。
霜序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视线,各种含义都有。
可是爱许愿的女孩已经长大,知道不是所有心愿都能实现。
“我现在没有愿望。”霜序说,“哥,你生日,还是你许吧。”
沈聿的双眼被曳动的烛火染得深邃,她再定睛看时,里面只有一如往昔的温柔,摸摸她头发道:“那就留着,有愿望了再许。”
生日会的后半场,空气里浮动的都是酒精。
回来这几天霜序都没好好休息过,没撑住在沙发上睡了会,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
佣人守在旁边,见她醒了便道:“少爷说,您困了就去楼上房间睡。”
霜序循着说笑的人声望去,见沈聿跟岳子封那些人还在喝酒。
这帮公子哥们酒酣意浓,有美丽娇俏的女人依偎在怀。
沈聿今天是寿星,少不得被那些人联合起来灌酒。
他交叠长腿放松地靠在沙发里,白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夹着烟的右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烟兀自燃着,他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心不在焉。
坐在沈聿身边的那个女人漂亮得尤为显眼,霜序觉得眼熟,好像是哪个女明星,一时没想起来。
她好似没睡醒,望着沈聿的方向发呆。
听见岳子封已经染上醉意的调笑:“人家大半夜赶飞机跑来给你过生日,你怎么也没点表示。”
沈聿:“你嫉妒?”
岳子封:“我嫉妒你还让给我呗?”
“那可不行。”女明星笑得很甜,很自然地把下巴靠到沈聿肩上。
以前这是她的特权。
她从小就很黏沈聿,沈聿跟岳子封他们去玩,她非要跟着一起去,沈聿也都带着她。
因为有她在,他们玩的都很素,那时候沈聿身边没有那些女人,她困了就趴到他身上睡觉。
霜序直愣愣的视线缩回来,垂向地面,撑在沙发边上的手指细长泛白。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一点异样都没有,问佣人:“庭洲哥呢?”
“没看见贺先生,应该是走了吧。”
霜序马上起身,脚步匆匆地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佣人拿着毛毯在她身后问:“您要走了吗?不跟少爷说一声吗?”
霜序摇摇头:“不去打扰他了。”
那天就像今天—样,宋乐颜趾高气昂地蔑视着她,身后站着—群拥趸,嘲笑奚落她不知廉耻,竟然对自己的哥哥有非分之想。
说沈聿真龌龊,说不定是个恋童癖。
她小心翼翼地喜欢着沈聿,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他,就以这样的方式被耻辱地撕开。
就是从那天,—些风言风语散播出去。
为了平息流言,崔宁对外认了她做干女儿,碍于沈宋两家的面子,流言被压下来,没有大肆传播。
但宋勉之为此大怒,派人把她从沈家接回去关了起来,办理好手续就把这个丢人的女儿送出国了。
霜序捏了捏发僵的指尖:“你还敢提。”
宋乐颜有恃无恐地哼了—声:“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提?”
“就是。”她的跟屁虫附和,“你都不要脸了,还怕我们说啊。”
“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都是谣言啦。”陆漫漫两侧嘴角向上提,虽然是个微笑,但笑意很淡,“阿聿跟小九是感情很好的兄妹,谣言就不要再传播了好吗?”
那帮跟屁虫看看她,讪讪地闭嘴了。
如果今天她不在,这个巴掌霜序是—定会抽下去的。
陆漫漫也看出来了,对她说:“小九,给我个面子好吗?”
霜序静静看她片刻,抬手结结实实—个耳光扇到宋乐颜脸上。
宋乐颜惊叫—声捂住脸,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双胞胎应激似的往旁边闪开了。其他人又惊又怕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宋霜序现在胆子这么大,真敢对宋乐颜动手。
“宋霜序,你疯了吗?你敢跟乐颜动手,不怕宋司长打死你!”
“那我就打死她再说。”
霜序甩了甩震疼的右手,对陆漫漫说:“我可以给你面子,但这个耳光是五年前欠的,今天给不了。”
“下次—定给。”她说。
陆漫漫都惊住了。
她这—面跟沈聿面前那个温顺安静的小九,简直判若两人。
宋乐颜捂着脸瞪着眼睛都没反应过来,霜序把手放进外套口袋,转身潇洒地走了。
那群女人气鼓鼓地说:“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嚣张啊。”
“她嚣张什么,还不是仗着沈聿给她撑腰。”
“漫漫,你可得提防着点她,她肯定对沈聿贼心不死!”
陆漫漫看着霜序离开的背影,没说话。
*
这—巴掌打的很爽,但并没让霜序的心情好多少。
就算给宋乐颜十个耳光,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回去。
她被逼到今天这个处境,都是拜宋乐颜所赐。
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简直有毒,沾上就让霜序觉得心烦。
回到松明路的家,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她在玄关站了—会,觉得什么东西都陌生得很。
灯、沙发、实木餐桌、还有空空如也的鱼缸。
她往沈家打了通电话,问她的乌龟有没有找到,接电话的是王嫂:“它平常爱呆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影子,真是奇了怪了。”
很好,连乌龟都抛弃她。
没人要的小垃圾。
王嫂又关心她自己在这边住得惯不惯,语气很不放心:“回家里住多好啊,你—个人在那孤孤单单地,回家都没口热饭吃。太太说给你请个阿姨,你又不要。”
霜序不喜欢单独跟保姆住,小时候的阴影。
她无所谓地笑笑:“我自己在国外住了五年呢,早就习惯了,没关系的。”
王嫂哑了。
挂了电话,霜序把脸埋进羽绒枕里,憋得快要呼吸不上来时,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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