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七月七日之前
那浴室的窗户只开了一条缝,不大,也不小,开得恰到好处。角度又非常刁钻,外面的人既能看见,却又只能看见一点点,让人产生野兽一般的想象力。窗户这样开着,比不开还令人难受。我每次看到那个窗户后面亮起灯光,心里面乱成一团麻,像是有一千只松鼠在挠痒痒,又像是有一万只羊驼呼啸着奔跑过去。
偷窥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尤其当偷窥对象是居住在对面貌美肤白大长腿的单身小姐姐时。我多少感到有一点点惭愧,毕竟我也受过完整的义务教育。但这种快乐太难戒断。
为了提升偷窥效果,我还购买了各种款式的望远镜,甚至买了一具天文望远镜。出人意料的是,地摊买的那一款,价格最便宜,效果居然最好。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对面的小姐姐居然也在偷窥我。互相伤害,就没有受害者。我放下心中的最后一丝愧疚,越发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快乐。
唯一一个小遗憾就是,天文望远镜可以看见38万公里外的月球,却不能看清38米外的对面的窗口。更缺德的是,商家不肯让我退货。我打电话与他商量,他居然说,看过月球的天文望远镜就是二手货了。气的我立即反手点下了5星好评,并在评价中写下一句话:“这家的天文望远镜质量杠杠的,连三千米外的浴室窗口都看得一清二楚。”做完这一切,我反手拉黑了商家的电话。
每个夜晚,我都会准时守在窗前。小姐姐的生活似乎很简单,每天半夜下班,一回家,踢飞高跟鞋,把外套扔沙发上,进浴室洗澡,浴室窗户留一条缝。
我时常陷入纠结,偷窥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但我天良又还未完全丧尽。所以许了一个诺言:哪天小姐姐把浴室的窗户关上,我就停止偷窥,许诺之后,我怕小姐姐不关窗户,更怕她关窗户,更纠结了。直到后来发生一件事:那窗户的灯连续七个晚上都不再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