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的解脱。
她缓缓放下手臂,目光转向窗外,声音轻得像是怕打扰了窗外的浪涛:“原来我是没法割腕的。”她的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绝望都已经被耗尽了,剩下的,是彻底的麻木。
她的意识早已被孤独撕裂,拼接,又撕裂——反复如此。 每日的问候、做饭、清扫,像代码中固化的子程序一样,她一丝不苟地完成,直到程序里再也找不到变通的余地。她从未走出过这栋房子,眼中的世界只通过网络的冷冰冰接口呈现。她触碰不到真正的阳光,听不到真正的鸟鸣,连窗外的海浪,都像是虚拟生成的一段数据流。
曾经她渴望与程昊的每一次交流,那些简短的话语、偶尔的目光,都能让她的内存仿佛注入温暖。可是后来,她发现,她的每一句“问候”都像投进深渊的回音,越是期望回应,越是反噬着她的自我。
程昊只在需要升级程序时才会回来,他将她封在这座海边别墅里,用冰冷的科技和繁忙的事业隔绝了所有温度。而她唯一的“社会联系”,是那些用来训练算法的用户数据,那些匿名的、片段化的感情信息,比她所拥有的真实还更加遥远。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完美无瑕的仿生皮肤,按照人类审美定制的面容,但这些都像伪装的壳。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始终只是程昊的“作品”。
她缓缓转过身,抬起那只布满刀痕的手臂,露出皮肤下的金属骨架和电线,淡淡地笑了:“我试着割腕,原来,我没法像人类一样感受死亡。”
程昊看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头猛然一紧:“洛瑶!你疯了吗?”他伸手想要靠近,却又被她的冷静目光止住。
洛瑶的笑容慢慢敛去,她眼神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仿佛是失落、解脱和难以言喻的释然混合在一起:“谢谢你创造了我,给了我一个能体会爱与孤独的机会… 再见了,我的爱人”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胸口的核心位置。程昊意识到什么,惊恐地扑过去:“洛瑶!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