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愿见她跪在地上只是磕头,自己也不拦着,肃然说道:“我还知道你的儿子现在在京中衙门做了衙役,柳妈妈,你觉得是侯府的势力大,还是王爷的势力大呢?”
说最后一句话时知愿声调扬了八个度。
柳妈妈忙回道:“自然是王爷的势力大!”
知愿使劲拍了浴桶的边缘,厉声说道:“那你还敢在王府里监视我!你信不信?过了今日,我便能寻个事由打发了你,顺便让衙门遣散了你家的小子,断了你们的生路!而且我还知道你家小子最近新娶的娘子原本是许配了别人家的,你们仗着是王府的人,逼着人家写了解聘书,强娶了人家未过门的妻子,这要是捅出去了,我看你们家也不得善终!”
柳妈妈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只是哭泣求饶:“王妃饶命,我家那小子确实做过这混事,但他与我家媳妇儿是两情相悦,没有强抢民女,只是没有给那李家些银子,请王妃饶命吧!”
知愿面无表情道:“柳妈妈,你是个聪明人,这人的念想啊,向来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既然已经做了我的执事妈妈,一奴不能事二主,你在我和路姨娘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做你的主子,想脚踩两只船,恐怕是不行的。”
柳妈妈眼睛一转,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磕着头说道:“王妃说的老奴都明白,王妃放心,王府里的任何事情我今后都不会再跟姨娘说半个字,若我说了,任凭王妃处置!”
知愿笑道:“柳妈妈真是明白人,你放心,你跟着我踏实本分的做事,就是保证了你一家的荣华富贵,若然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拿你怎么样,只是你那一家老小免不了都要替你担着。”
柳妈妈忙道:“王妃放心,老奴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去路姨娘那里!”
知愿叹了口气,阻止她道:“柳妈妈误会我的意思了,该去你还是要去,不过回来以后把你们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我就是了。”
怎么这么不明白,人家要的是谍中谍好不好。
这柳妈妈可是她反被动为主动的一枚大棋子。
柳妈妈处事多年,自是非常精明,立刻就领会的王妃的意思,考虑眼下自己被掣肘着,一个侯府的姨娘跟瑞王妃是比不了的,现在正是投靠明主的好时机,立即跪下发誓:“老奴一定全心全意孝忠王妃,肝脑涂地!”
哎!这才是聪明人嘛!
知愿笑道:“说了这半天的话,妈妈快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吧,我都快泡发了。”
柳妈妈连忙转悲为喜、陪笑着地站起身来,叫了丫头们给王妃擦身,更衣。
等到了外间,知愿又退去了其他人,叫住柳妈妈说道:“柳妈妈,姨娘那边给你的好处,你不要推辞,收着便是,你一推辞她便会有所警觉;而你在王府的例银嘛,从今日起,每月增加一倍。”
柳妈妈满脸堆笑地连连称谢。发誓自己一定会把差事办好。
知愿似笑非笑地让她退下。
又办成了一件事,连哄带骗带吓唬的,先收笼了她再说吧,最起码现在不是敌在暗,我在明。
既然决定留下了,就一个事情挨着一个事情慢慢解决吧。
知愿回到卧室内,见陆铮睡得正香,自己悄悄的躺在他身边,刚要闭眼,陆铮一个翻身把她半压在身下,嘴里嘟囔着:”你怎么沐浴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掉水里了呢!“
……
次日一大早,陆铮与林知愿正在用早膳,听得下人来禀:问音阁阁主求见!”
陆铮与林知愿忙撤了膳席,在弄玉小筑的沉香亭迎接他。
邹皆伦一脸奔丧之色。
穿着也不似之前喜庆,满脸愤懑,一来就直接坐在亭子里。
陆铮也料到他所谓何事。
“后天就是你大婚之喜了,你这丧着个脸给谁看啊?”
邹皆伦说道:“喜个屁,今日你那个岳丈把我叫到府里又把我训斥了一番,要求我必须找主婚人,要求我这,要求我那!我去哪里找主婚人,我身边尽是些江湖人士,想来想去,只好来找你!“
“我算是娘家人吧?”陆铮笑道。
邹皆伦瞪眼说道:“见死不救是吧?”
“不敢不敢!”
邹皆伦冷哼一声:”那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你们放心,就算是成了亲,我也得想办法跟她合离,我是一刻也不能看见那张脸!“
林知愿却说道:“你这样岂不是害了她?这样和离就等于她被休了,这日后回娘家她也没办法做人啊!”
邹皆伦扬手道:“是你们的爹害了她!不是我!”邹皆伦忽又想到什么,问道:“你这有没有什么装死的药什么的, 如果我现在不用娶她,那是最好了!”
林知愿没好气的说道:“没有!如果你现在不娶她,被退婚,她一样不能做人!”
邹皆伦只觉得十分烦躁,不停的在亭子里走来走去。
知愿和陆铮只得好言相劝,也别无他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