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蹙眉,“皇后,你这是欲违抗朕意?”
皇后神色未改,“七日已过,且今日天气渐暖,陈贵妃的遗体极易腐坏,死者已逝,还请陛下念及往昔情分,让陈贵妃入土为安!”
言罢重重叩首,身后众人皆随之磕头。
我原以为裴生会动怒,继而惩处他们。
然他非但未怒,反倒笑了。
“皇后所言甚是,来人,传朕旨意,命工部打造一口冰棺,不得有误!”
茂安不知从何处小跑而来,却不敢应答,满头大汗。
皇后再次磕头:“陛下!”
裴盛却陡然变了脸色,“速速去办!
否则提头来见!”
茂安颤抖着,只能应下。
随后裴生径直离去,一眼都未瞧跪在殿前的皇后。
他们跪了一日,明妃有孕在身,不堪忍受昏了过去,众人皆散去。
工部不敢违抗旨意。
是夜,冰棺运至。
我望着那腐烂发臭的尸身被放置于晶莹剔透的冰棺之中。
然那气味依旧会蔓延开来,令人作呕。
裴生仿若嗅觉失灵一般,每晚依旧前来。
我着实不明他究竟意欲何为。
明明早已不复往昔爱意,却强留一具尸身,究竟有何意义?
迟来的愧疚毫无价值。
近来天气愈发炎热,冰棺融化渐快。
需半日便更换一次,故而工部颇多怨言。
甚至引发百官弹劾,称我乃祸国妖妃。
我当真觉得他们甚是荒谬。
我不过是一位被打入冷宫八年的废妃。
何谈祸国?
这些皆是我自跪在殿外的宫人处听闻而来。
皇后每日皆来跪拜,然裴生从未对她言语半句。
我瞧着她的面容愈发憔悴,欲劝她归去,然她无法听见。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裴生前来未久,灵堂中又来一人。
此人乃是旧识,禁军统领赵怀,裴生的心腹之人。
往昔他曾受裴生命令,助我收拾诸多残局。
故而我与他亦颇为熟稔,只是入宫之后便再未相见。
昔日那霸气十足的少年,如今已成为蓄着胡须的沉稳将领。
他跪地,郑重地向我拜了三拜。
“陛下,您究竟欲意何为?”
裴盛瞧都未瞧他一眼,亦未作答。
赵怀亦仿若未见他的反应,自顾自言语道:“虽说我从未去过冷宫,然亦知晓她生前过着何种生活。
您生前未曾善待于她,死后又何必如此?
我为谢婉感到不值。”
此言语颇为失礼,裴生的语调冰冷。
“赵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