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妤于明锐的其他类型小说《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李兔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
《魂穿炮灰肆意撩,不婚糙汉后悔了苏妤于明锐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时代的人真的热心。
刘亚琴拿了好几件衣服裤子给苏妤挑,又给打了水什么一通忙乎。
等苏妤在魏家的卫生间洗漱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惊艳了一把。
以前老听人家说真正的美女,那脸就得达到三停五眼的黄金比例,这不就是了嘛!
看这脸,额头饱满,柳眉弯弯,鼻头小巧圆润,嘴角都是自然弯翘的弧度,似乎每一样都是造物主精雕细刻出来的,标致极了。
苏妤捧着脸看了又看,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钱是崩毛没有了,但是脸比以前还漂亮,年纪一下子小了十岁,还附赠了副胸大腰细腿长的好身材。
得了,她就一穿一个不吱声了。
要说唯一不如自己前世的,大概是肤色了。
这身体估计是天天要下地劳作的,皮肤晒得有点黑。
但是身上的就很白嫩,估计养一些日子,脸就能白回来的。
苏妤对着镜子笑了笑,麻利地给自己绑了个朴实无华的低马尾就出去了。
她是懂分寸的。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小姑娘,不掐尖不虚荣才值得别人帮忙,所以衣服也是选了件朴实无华的浅蓝色衬衫,配时下常见的藏青色长裤。
但即便这样,她重新出现在魏家客厅的时候,大家还是惊艳了。
客厅里三个人一起看着她,愣住。
刘亚琴忍不住惊叹:“哎哟!
小方这么梳洗一下,真好看啊!
小姑娘就该这么利利索索的,哎哟,上午戴个大草帽穿个土布衣服来办公室,真是给你打折扣了!”
魏工一个男人不好多夸,但眼里也很是欣赏。
于明锐则默默的转开了视线。
魏家客厅的灯正好照着他,他脖子到耳朵的位置,浓浓一片红。
不是害臊,而是羞愧。
鬼知道啊,明明小姑娘穿着板板正正的蓝衬衫,但他看一眼,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刚才在他房间时那光滑雪白的背脊,又长又直的两条腿......他怎么能想这些?
他竟然也想这些。
于明锐放在桌子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正好沈志航去开了车回来,他盯着苏妤看了好几眼,才“哦”的一声:“这是小方同志啊!
刚才她披头散发的,现在扎了头发换了衣服,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刘亚琴笑得不行:“可不是!
都说女大十八变就是这种道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换身衣裳就换个样子,瞧瞧多好看。”
魏工:“亚琴别说了,小方都害羞了。”
刘亚琴:“不害羞不害羞,小姑娘真好看,我要是男青年,我可得偷偷多看几眼,哈哈哈。”
于明锐很快站了起来,拍拍沈志航的肩:“钥匙给我。
你慢慢吃,我在外面等小方吃完,就送她去医院一下。”
沈志航嘴里含着一口面:“哦,原来是要送小方去医院啊,我说非要我开车过来......咳咳咳,咳咳咳......”后面的话,在于明锐的突然回眸中,他硬生生呛了回去。
苏妤多识相啊,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面,一瘸一拐地跟出去:“真是麻烦大家,那刘科长,我去一下就回来和您说事。”
刘亚琴连忙摆手:“对对,先去,不急,你今晚住我家,我们好好商量,可怜孩子!”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亚琴就眼睛亮晶晶地问沈志航:“哎小沈,你们于队有对象没有啊?
你瞧瞧,这男的俊女的美,走一块儿多登对啊!”
沈志航还没有开口,魏工大力咳嗽:“咳咳!
亚琴,你们女同志就爱说这些,别乱来!”
刘亚琴白丈夫一眼:“这怎么叫乱来呢?
年轻人谈对象都是应该的嘛,要是两人都没有对象,那不是挺好!”
魏工凑近到爱人耳边小声说话:“你知道人家于队家里什么情况不?
他爸现在已经是某战区的领导!”
刘亚琴收拾碗的手顿住,有些懊恼:“这么高的门第啊......啧,那倒不太合适。
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沈志航眼睛在两夫妻之间扫了扫,笑:“魏工,刘科长,不关门第的事,我们于队不结婚。”
刘亚琴的眼睛又瞪大了:“啊?
什么意思?”
沈志航:“我们于队说咱这工作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是连骨灰都没有的,所以他这辈子不结婚,队里最危险的试飞都由他先上。
为了这个事,他跟他家老爷子闹得一年没见面了,我们领导思想工作做得呀,就差给他跪下了,但他可从来没松过口!
不过我要结婚的,沈科长,有好对象,给我介绍啊!”
刘亚琴“噗嗤”笑出来:“行!
回头我问问小方,听听她要啥条件的。”
沈志航连忙摆手:“不不,英雄遗孤我不敢,于队会掐断我脖子,您给介绍个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的,万一我出事了,有人照应的那种!”
魏工就在一旁深深的叹了口气。
刘亚琴也敛下了笑:“哎哟,小沈同志别胡说八道的,吃面吃面。”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刘亚琴再也没敢提给试飞队的人介绍对象。
军工厂附属医院门口。
于明锐先下了车,站到副驾驶位这边,看着苏妤慢慢地挪下车。
苏妤这会儿穿了双刘亚琴的拖鞋,但脚趾上已经都开始青紫,之前因为逃命没顾及的疼痛,现在报复似的全部涌了出来,脚踩下去就像踩在针尖。
于明锐瞄了一下,说:“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个轮椅。”
苏妤条件反射地摆手:“不麻烦你了,我可以走。”
于明锐:“那我抱你进去。”
苏妤马上抬头看他。
男人的脸很严肃,一丝笑容也没有,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全是不容人质疑的执着。
苏妤肩膀垂了下去:“那,还是麻烦于队长去找个轮椅。”
“不麻烦。”
男人嘴角很轻微地勾了勾,转身走开了。
苏妤没错过那抹浅浅的笑。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受。
这男人和某个人确实很像,总是能轻易地拿捏住别人。
但又有些不同,即使是拿捏,目前为止,他做的,都是有利她的。
所以,她会装作乖乖的,藏好爪子。
苏妤忍不住抱住了刘亚琴。
其实她听见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时,心里就开始担心方婧,担心自己说去接她的诺言兑现不了了,想不到,于队长竟然能帮忙帮到这份上。
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刘亚琴笑起来:“哎呀,小姑娘对我这么亲热,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哈哈哈!
还有,我给你请了假,你可以再休息三天,三天够吧?”
苏妤抬起手臂:“够!
你看,我还是很有力气的,其实我还狠狠揍了我堂姐呢,我记得我还划伤了她的下巴,我看她就算跑了,那下巴也会留疤,抓她有记号。”
“哦,是吗,那等你好了,你可以跟公安局的人说一下,对了,于队临走时留了张条给我,说要是你这边有事,可以直接找公安局的这个人。”
刘亚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妤,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局长!”
苏妤看了一下纸条。
上面写了个名字,张霄峰局长,电话****。
几个字很简单,但铁画银钩,极有气势。
像极了于队长高冷的气质。
苏妤认真地收了起来:“可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跟这个局长说。
对了,我这住院的钱是......也是于队长垫的。
不过你现在是我们军工厂的人,这些都是可以报销的。”
“那我也得还给于队长钱的,您和魏工那边有他的联络方式吗?”
“老魏有,我没有,一般他们这种工作,不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这样啊。”
苏妤心里的遗憾乘以三,但还是说:“魏工跟他熟,等我攒几个月工资,怎么也买点东西,到时候我放在您那边,要是于队再来,请魏工给他,不然我一辈子过意不去。”
“也行。
不过你现在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再说。”
刘亚琴又陪着坐了一会儿,看苏妤确实情况挺好,要先回去了。
临走前说:“宿舍我帮你安排好了,在咱们宿舍大院的最底层最后一间,和别的宿舍比,这间房比较暗,比较小,但是胜在是单间。
要是别的,都是和人挤挤的,我想着你带个妹妹,单间比较好,所以自作主张帮你先签了字,你看行吗?”
苏妤拉住她手,甜甜的笑:“哎呀,刘科长,刘姨,刘妈妈,都不需要我操心,您就给我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还怎么个不行呢,都听您的。”
刘亚琴被她那娇憨的样子哄得笑出来:“你这姑娘喊的啥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天看见你趴在门卫小窗那边可怜兮兮的,我心里就想帮你,得亏你也不是个找事的性格,我总归想到什么就帮上了。”
“刘妈妈,以后,私底下我就这么喊您了,刘妈妈,刘妈妈!”
苏妤晃她手。
刘亚琴眼里更加温柔了:“哎哟,我要真有你这么大个女儿就好了!
得了,以后你就是我干女儿,哈哈哈!”
“哎!
干妈!”
苏妤打蛇随棍地叫上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认这么个干妈,绝对不吃亏!
这不,刘亚琴开心地回家了,说下午就带方婧来看方妤。
方妤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和刘亚琴说,要不就趁还有三天假,她就先出院了,毕竟方婧还要读书什么的呢,他们得搬家安置。
医生也认为苏妤没什么问题,刘亚琴有自行车,就顺道把苏妤带回了专家楼。
认干妈是趁热认的,但作为后世出来的人,苏妤有着良好的边界感,她马上去拿了宿舍,不顾刘亚琴的反对,马上带着方婧搬了进去。
宿舍确实是刘亚琴说的,又暗又小,但经历了最近的事情,连九岁的方婧都觉得,有一个只属于自己和姐姐的家,真是太好了。
姐妹俩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相拥。
方婧泣不成声:“姐!
他们打我,逼我说出你在哪里,要是我不说,他们就不给我饭吃,还把我关在猪圈里,呜呜,我就说了你住在厂里的小楼房里,可是他们还是关我猪圈里,呜呜,姐,对不起,对不起!”
苏妤真心没怪她。
说是九岁,瘦得很,像平常孩子的七岁,短短一个月,失去父亲,丢了姐姐,真心不容易。
“姐姐不会怪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坏了。
那你在猪圈没受伤吧?”
“我吓得不敢动,猪也不动,我趁他们没人,我吃了猪食,就肚子痛,我以后我要死了,有个叔叔来救了我,呜呜。”
苏妤:“叔叔?
什么样子的叔叔?
到时候姐姐去谢谢他。”
方婧用手指着宿舍顶上的灯泡:“好高好高的叔叔,有到那个灯那么高,有那个灯那么亮,可好看了。”
苏妤看看那盏大概在两米处的灯:“呃......你说的是个人,还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是个叔叔,全身亮闪闪的叔叔,他说他叫于明锐。”
“于......明锐?”
苏妤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于队是于队,具体名字叫什么,她并没有问。
之前是没有问的必要,后来是没有问的机会,现在听方婧这么说,苏妤不知道怎么的,马上默认,方婧说的,就是于明锐。
苏妤不知不觉间,嘴角已经勾起来:“是不是眼睛这里有颗小痣,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帅?”
方婧眼睛亮晶晶:“是!”
苏妤敲妹妹脑袋:“啥叔叔,那样的,得叫哥,哥哥!”
“哦,哥哥。”
“对,以后要是看见,叫哥哥。”
苏妤觉得自己少女心都雀跃了。
现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把于明锐一开始的冷傲忘记了,只觉得他真是贴心大男孩。
方婧:“好的,我以后看见了叫他哥哥,姐姐,你一定要谢谢那个哥哥,他还带我坐了吉普车!”
“嗯,我一定会想办法谢谢他。”
姐妹俩都开心起来,但现实生活还得奔忙,这啥也没有的房间,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得去家里搬点东西出来,不然,全部置办起来,苏妤手头的钱是不够的,而且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要票的,她目前手头一张票都没有,连买粮食都不行。
陈强一听,笑得大黄牙全部露出来:”方金根,去弄点水来。”
方金根还没应,苏妤叫了起来:“方妙你们这是犯罪!
你不要乱来!
你要是这样做了,我一定要你死!
苏妤的回答,让传达室同志马上站了起来,连神情都恭敬了:“哦,方同志可是英雄啊,他虽然是临时工,却为了保护物资宁可自己受重伤而亡,这事我们都知道。
你要找刘科长是吧,但是现在人早就下班啦,小同志,要不你明天来?
“苏妤:“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您能把她家地址给说一下吗,我去她家找。
““这......“传达室的同志有些为难,他把头探出来打量苏妤。
小姑娘头发散乱,灰头土脸,光着的脚上血迹斑斑,狼狈极了。
“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苏妤:“对,出大事了,刘科长给我开的顶班文件被人抢了,还说要冒充我来厂里上班,我怕这人明天一早就到厂里来,那不就是给厂里添隐患了吗?
所以我得马上向刘科长报告啊!”
传达室同志一听就肃然起敬:“小同志很有忧患意识啊,这样的话......刘科长他们就住在厂里的专家楼,你等等,我给你联系一下。”
“谢谢叔。”
就这样,十分钟以后,一个短发中年女同志就到了传达室。
但她通过那个小窗口看苏妤的第一眼,是很不耐烦的:“小方同志,我不是按照你们要求的安排好了吗?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得下班了还来找?”
这小姑娘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本来她看着方进贵同志的情况特殊,特意帮这小姑娘争取了顶班名额,结果中午她那个堂姐就来说,小姑娘不来,要换别人来。
真是枉费她一片好心!
而苏妤,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咯噔咯噔的,就怕受剧情限制,这些NPC不会帮自己这个炮灰。
但凡事还是要争取的。
苏妤抬眼看着妇女,努力表现得弱小无助:“刘科长,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在这里只认识您,有事也只能想到找您,我堂姐联合我奶奶要独吞抚恤金,还要逼着我把顶班名额给我堂哥,所以给我下了药,找了人到招待所害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苏妤特意顿住,等着妇女的反应。
妇女两眼瞪大:“所以你没有同意要把名额给人的?”
“没有。”
“顶班换人申请书上的名字不是你签的?”
“不是。”
“哦哟!
我的天呐!”
妇女喊了起来:“我说你不能那么不识好歹的,我可真的花了好大力气帮你争取的名额,结果中午你那个堂姐来说你同意的,你爸没儿子,你堂哥才是该来顶班的人,原来不是你同意的啊......哎哎,老赵,先让小方进来,进来说。”
传达室大叔帮着推开了一扇侧边小铁门,苏妤走进了军工厂。
等到刘科长看见苏妤的狼狈相,关心地问了起来:“你没事吧?”
苏妤还没有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喊:“亚琴,你怎么在这儿?”
刘亚琴科长转身看了看,就连忙向前方走来的几个人迎了过去:“老魏!
你来一下,那个就是方进贵的女儿,出了点事,她来找我,这会儿办公区都没人了,我正想把她带回家呢。
你呢,怎么还不回家?”
刘亚琴对问话的人温声细语,说话间还理了理对方的衣领,显然是家属。
老魏指指身后:“首都军分区试飞队的同志过来谈点事,给耽误了,对了,家里有吃的吗,我也正想带两个人回家凑合一口呢。”
“填饱肚子总有的,那一起走吧。”
刘亚琴说着,向苏妤招招手:“小方你来,这是我爱人,魏工程师,也是咱们军工厂的。”
苏妤正看着魏工程师身后的人发愣。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刚才差点要“坦诚相见”的洗澡间男人,现在出现在这儿?
穿上衣服的男人果然更帅一点,但他那表情,比在洗澡间还要严肃冷冽。
关键他还满含怒意地瞪着自己,似乎要试图用目光给她瞪出洞来。
唉,可惜,她是从小在这种目光中吓大的。
不管他多生气,都得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跟他赔罪赔钱。
苏妤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老魏礼貌伸手:“魏工程师您好。”
老魏也礼貌地伸手握了握:“小方同志,你父亲非常了不起,走吧,到我家再说,就是你这,你鞋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苏妤。
苏妤脚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长长的裤管马上盖住她脚。
她声音很平静:“我堂姐他们为了抢我的抚恤金和顶班名额,给我吃了安眠药,把我所有东西都拿走了,还找了人冒充我对象堵在招待所要抓我回去,我只能翻窗逃走。
当时实在没办法,所以衣服是偷的,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还给人家呢,但鞋子不是必须,所以我没拿人家的。”
潜意识里,她这话是说给洗澡间男人听的。
现在是保住顶班名额的关键时刻,她连脚痛都不想说出来模糊焦点,更不能让这男人开口捣乱。
老魏已经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
刘亚琴愤怒地说:“可不是,我说怎么上午这姑娘感谢我呢,结果中午时候她堂姐就一个人来找我,说家里都商量好了,顶班名额给她哥,让我马上签字。
还好我跟她说,得明天他哥哥自己来厂里办手续,这才没给全部办好。
老魏你瞧瞧这些人多坏!”
老魏连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刘亚琴。
刘亚琴领会了:“......唉,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我就是......唉!
不说了不说了,先去我家。”
老魏招呼身后的人:“哎,于队长,这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为了保护新研制的发动机,不幸出事故那个方进贵同志的遗孤,要不是方进贵同志,我们研究所两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哦,亚琴,小同志叫什么?”
“方妤,女字旁一个予,那字少见,我记牢了。”
“于队长,这个是方妤。
方妤,这两位是首都军区来的同志,一位姓于一位姓沈,一会儿一起到我家吃饭。
于队来来,认识一下。”
一段七嘴八舌的寒暄后,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妤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苏妤的脑子里,却全是这男人之前鄙夷的眼神。
但出于礼貌,她缓缓伸了手。
对方快速地握了握苏妤的指尖,旋即回手就是一个敬礼。
苏妤抬头,就看见那位洗澡间凶神的神色庄重:“敬礼!
感谢您及您的父亲对祖国空军事业做出的贡献!”
苏妤愣住了。
她两辈子,是第一次有军人对她敬礼。
同时,她从男人专注望着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他对之前曾有的鄙夷的道歉。
苏妤忽然就心酸了。
苏妤到底不是原主。
要是原主,听见这种话都要气晕了。
她还能冷静地应答:“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只知道,我奶奶一开始不承认我娘,直到我九岁,我娘生了我妹妹,才一起去补了户口本的,要这么说,我奶奶肯定有两个户口本,反正户口这块,公社里管得不严,我堂姐在公社有认识的人,搞出这种事不奇怪。
刘科长,您就咬定,您昨天看见过户口本上有我和妹妹,为什么今天没有?
要是方进贵是没有子女的,那按照政策,抚恤金减半,也不会有顶班名额,看我奶奶怎么说。”
刘亚琴说着“我试试”,先挂了电话。
苏妤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刘亚琴又打电话回来:“死老太婆!
一听抚恤金减半,又说有了,但咬死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你妹妹还小,这个名额得给你堂哥。
我说方妤不是亲生的你也得证明她不是亲生的!
我还以为这老太婆会回家想办法呢,却原来你堂妹等在厂外头,你奶奶出去拿了另一个户口本,还有你说的那些证明你不是亲生的信,若无其事的又回来了,脸皮真厚!”
苏妤松了一口气:“能拿回来就好。
信和户口本,都得麻烦您扣住。”
刘亚琴:“那肯定。
你家这奶奶真不简单,还好守卫连队把他们带来的人赶远了些,不然啊,听说他们所有人要进厂里,逼我们今天就把工作名额给你堂哥呢。”
苏妤都替这种老太太害臊,只好转换话题:“那我妹妹呢,能想法子给她进来一下吗?”
刘亚琴:“你先别急。
你奶奶很勇,我说‘既然方妤不是亲生的,那顶班这个事我们厂里还要商量’,想让她先回家,但是她不肯走,说顶班名额今天办不了,抚恤金今天得拿到。
还得是一次性那种,三千块她一个人拿。
我说,抚恤金国家都有政策,你拿的时候,所有能拿的人都要签字,方妤方婧都要签字,她又开始说你不是亲生的这种话,又开始闹。
你看怎么办?”
苏妤:“刘科长,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争取抚恤金,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闹,今天肯定没完。
抚恤金我那份放弃。
只要能保留住工作名额就行,不然我怕最后我啥也没有。”
刘亚琴重重地叹了口气:“哎,你这姑娘真拎得清!
我先帮你跟她扯一会儿皮,努力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只能放弃,她跟你堂哥一起在闹,照这样下去,厂里的领导肯定都生气了,要是几个领导都说不给了,那可真坏事了,毕竟这名额不是一定要给的。”
“我明白。
刘科长您大胆地答应,我知道好坏,就是我妹妹......要是可以,我想和她见一下。”
“我试试,你先在门口等着,成不成另说。”
刘亚琴把电话挂了。
苏妤挪去门口,傻傻坐着。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刘亚琴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前的横杠上坐着个小姑娘,疾驰而来:“小方,快快快,我哄老太婆说我带你妹妹在厂里转一圈,十分钟啊,你别说太久,不然她肯定怀疑。”
车横杠上的小姑娘本来一脸紧张,等看见了苏妤,她迫不及待地哭了出来:“姐!
姐姐!
你怎么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刘亚琴把她抱下来,小姑娘还站原地哭。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苏妤的胸腔里还是会涌出一股心急和疼爱。
苏妤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婧婧,谁说的我不要你?”
方婧长着一张和原身很像的鹅蛋脸。
此时,她长睫毛上挂着泪,抬头看苏妤的样子,可怜得不行:“奶奶、大伯大伯娘,妙妙姐他们,都说。
你昨天没回来,我奶奶说你是野种,跟野男人跑了,再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婧婧,你先别哭,你先看看我。”
苏妤小声哄着,小姑娘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肯抬头看人,但还是气鼓鼓的。
苏妤把脚伸出来:“你看,姐姐伤了脚,所以没有回家,姐姐不是不要你。”
小姑娘看着她那全部掉皮的脚趾,不哭了,眼里有心疼:“啊,姐姐......你没事吧?”
苏妤:“我现在没事了。
多亏刘科长他们帮了我。
婧婧我只问你,当奶奶他们那么说的时候,你怎么就信了呢?”
方婧依然委屈,扁嘴:“你从来没有不回来过。
你走的时候明明说很快回来的,可我等了一夜!”
苏妤心疼地摸摸她头:“婧婧,你要明白,爹死了,这个世上最亲的就是我。
别人说的话,不要信。
我昨天被方妙害了,差点死了,他们想要抚恤金和顶班名额,连你的那份都要吃掉。
现在姐姐正和刘科长想办法。
你忍一忍,一会儿照样和奶奶他们回家,他们说啥你都别信,但是你也不能说出我在这里。
等我拿到了顶班名额和抚恤金,我就能把你从乡下带出来,我们以后在城里生活,你在城里读书,不要和奶奶他们在一起。
“九岁这个年纪,要说懂,还有很多不懂;要说不懂,也能体会很多人情世故了。
方婧委委屈屈地说:“要忍多久呢,姐姐,我很想你,奶奶把我们家的米啊、糖啊、盐啊,都拿走了,奶奶说以后我跟她一起过,可是她昨天就打我,我真的很害怕。
“苏妤心里也很难过。
但必须忍。
这会儿要是让老太婆知道她在这里藏着,今天势必会大闹,最后闹得大家啥也没有,实在不合算。
苏妤耐心地哄方婧:“很快。
如果顺利,后天就行,不会迟过大后天。
你要相信姐姐,先跟奶奶回去,熬过这两天就好。
““好吧。
“方婧应了,但抱住苏妤呜咽了好一会儿,才被刘亚琴拉走了。
接下来,刘亚琴的电话没再打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刘亚琴拎着饭盒回来了,一脸疲惫:“唉,小方,你们以前怎么跟你奶奶生活的?
我只跟她斗了一上午,我就要被烦死了。
“苏妤无奈苦笑:“要不我娘那么早就死了呢,有一多半是被我奶奶气死的。
真对不起,让您跟着趟这浑水。
现在解决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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