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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后,孟云谏坐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他捏着那块手表,看了许久许久,然后才递给毕文峰:“尽快送去修好。”
“好的,孟哥。”毕文峰接过,用一条手帕包好了,“对了,孟哥,白少爷那边打了电话,说想来看看简简。”
孟云谏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不用,这段时间让他不要来医院了。”
简简和爷爷都不高兴。
毕文峰:“好的,我待会儿给他打电话。”
车子正要发动,文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见来电的人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忙道:“孟哥,我家里人打来的电话,我想下车接一下。”
孟云谏摆摆手。
文靖赶紧抓着手机跑下了车,走到路边一棵树下,还特意背过去,不让车里的人看到他的脸。
“喂,哥?”
“文靖,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
打卡点
文靖的心脏猛然悬了起来,这一刻他紧张的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淌过全身的“滋滋”声。
“……怎,怎样?”
他堂哥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是你朋友吗?他已经去世了。”
文靖瞳孔放大:“啊。”
心脏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先是短暂的麻木,然后紧接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文靖的眼睛一圈圈的染红,“确定是他吗?”
堂哥:“是你给我的信息,名字叫陆清允,身份证号是3……没错吧?”
当然不可能有错,他只是无法接受,陆先生真的已经不在了。
简简怎么办啊,孟哥又怎么办啊。
文靖的眼泪忍不住往外滚,“是,是什么原因。”
堂哥:“病故。”
他顿了一下,才说:“去年九月份的事了,中秋节那天。”
中秋节啊。
文靖想起那次中秋节,孟云谏是和白灿阳在一起过的,他还帮孟云谏买了一堆白灿阳喜欢吃的东西,他们带着简简,像一家三口一样在别墅里庆祝团圆,孟云谏更是发了五仁月饼的图到微博上去。
那是白灿阳最喜欢的味道。
可这一天,陆先生却过世了。
他不知道陆先生过世的时候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遗憾又凄楚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可身为亲弟弟的陆明许都不知道陆先生过世的消息,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想起胃癌的事,找堂哥去查,他也只会以为陆先生受了打击躲起来散心去了。
而他也听陆先生亲口说过,他没什么朋友。
那是某一年的春天,孟云谏因为陆先生没有帮他把衬衫熨烫整齐,对陆先生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孟云谏摔门离开后,文靖看着默默拿出熨斗给孟云谏重新熨衬衫的陆清允,忍不住道:“陆先生,你有空多去和朋友玩吧。”
陆清允那时候眼睛通红,愣了一下,很久之后才有些委屈的苦笑了一声:“我没什么朋友。”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孟家,替繁忙的孟大影帝操持家庭,孝顺父母,养育简简,自然而然的和朋友疏远了很多,毕竟谁也不喜欢和一个生活里只有“丈夫孩子公婆”的人聊天。
也是两年多前,兴许是知道自己活的越来越没有自我,陆清允才开始慢慢出去重新工作。
陆先生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笑起来总是很安静很漂亮,又有些可爱的男人了,文靖两条腿有些发软,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扶着树干,蹲了下去小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