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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郝村长,村里过得这么难,你早应该告诉本官的。”郝仁谢过了顾刺史,而后道:“其实大家不觉得苦,比起前些年饥荒瘟疫的日子,已死经好许多了。”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经历过大难后的知足。宋县令没经历过岭南天灾之时,只听说那时饿殍满地,尸骨成堆。他听着郝仁这样讲,心里更酸楚了。山谷另一侧,放牛又放羊的孔武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继续把牛群和羊群往草多的地方赶。顾刺史等人爬了山,又视察了村子一圈,都有些累了饿了。郝仁邀请顾刺史和宋县令去自己家中吃些点心。伍瑛娘本来和秋奶奶忙着给村中人做饭,也没什么功夫单独给这些人做吃食。她干脆把昨天剩下的一点米团子和荠菜煮在一起,肉也没放,加点水,煮熟了就端出去。“两位大人,村中餐食简陋,别嫌弃。”伍瑛娘把两碗热腾...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4-12-27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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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郝村长,村里过得这么难,你早应该告诉本官的。”郝仁谢过了顾刺史,而后道:“其实大家不觉得苦,比起前些年饥荒瘟疫的日子,已死经好许多了。”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经历过大难后的知足。宋县令没经历过岭南天灾之时,只听说那时饿殍满地,尸骨成堆。他听着郝仁这样讲,心里更酸楚了。山谷另一侧,放牛又放羊的孔武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继续把牛群和羊群往草多的地方赶。顾刺史等人爬了山,又视察了村子一圈,都有些累了饿了。郝仁邀请顾刺史和宋县令去自己家中吃些点心。伍瑛娘本来和秋奶奶忙着给村中人做饭,也没什么功夫单独给这些人做吃食。她干脆把昨天剩下的一点米团子和荠菜煮在一起,肉也没放,加点水,煮熟了就端出去。“两位大人,村中餐食简陋,别嫌弃。”伍瑛娘把两碗热腾...

《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郝村长,村里过得这么难,你早应该告诉本官的。”

郝仁谢过了顾刺史,而后道:

“其实大家不觉得苦,比起前些年饥荒瘟疫的日子,已死经好许多了。”

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经历过大难后的知足。

宋县令没经历过岭南天灾之时,只听说那时饿殍满地,尸骨成堆。

他听着郝仁这样讲,心里更酸楚了。

山谷另一侧,放牛又放羊的孔武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继续把牛群和羊群往草多的地方赶。

顾刺史等人爬了山,又视察了村子一圈,都有些累了饿了。

郝仁邀请顾刺史和宋县令去自己家中吃些点心。

伍瑛娘本来和秋奶奶忙着给村中人做饭,也没什么功夫单独给这些人做吃食。

她干脆把昨天剩下的一点米团子和荠菜煮在一起,肉也没放,加点水,煮熟了就端出去。

“两位大人,村中餐食简陋,别嫌弃。”伍瑛娘把两碗热腾腾的荠菜团子放下,转身就出去忙了。

厨房里还炖着给知知晚上吃的鸽子呢,她得看着火。

伍瑛娘健壮的体魄倒是很吻合宋县令对村野妇人的印象。

且这妇人说话走路落落大方,很有几分侠气。

伍瑛娘走得急,他们也只当是村中妇人不好意思见外男,躲下去了。

“顾刺史、宋县令请用。”郝仁给他们添上两碗甘甜的山泉水。

荠菜团子不是什么少见菜,顾刺史和宋县令以前都吃过。

尤其是顾刺史。

他看见那鲜嫩的荠菜叶,还有带着米香的汤汁,吃了一口,发现味道竟很像自己过世的母亲做的。

多年前,他还是个学子的时候,他母亲为了省钱,常去挖野菜回来,煮在粥里给他吃。

那时米团子是过节时才能吃到的,混着荠菜一起煮,满口鲜香。

他吃团子的时候,母亲就坐在旁边给他补衣裳,看着他吃。

如今回首,母亲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他自己也过了耳顺之年。他很久没再吃过野菜。

顾刺史吃得眼眶微湿。

他知道,这碗团子虽然简单朴素,但兴许已经是村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吃食了。

宋县令没想那么多,他就觉得这荠菜的确很鲜香,还想着等会下山的时候他带一把野菜回去,晚上让家里的厨娘也煮这个吃。

顾刺史和宋县令吃完,告辞离开的时候,苏知知回来了。

“爹、娘,我挖野菜回来了!”

苏知知的声音老远就响起。

她今日收获颇丰,等不及地要回来告诉爹娘。

抓到的山鸡连带一窝小鸡已经被花二娘关进鸡圈里了,她背上的竹筐里满满都是荠菜。

今晚又可以吃鸡肉荠菜团子了。

她今天出门穿的是新做的衣裳,追山鸡滚下坡的时候,被树枝划破了,鞋子也烂了,身上都是泥点子。

娘看到了,肯定要发火的。

所以她特意拉了薛澈一起回来,要是娘想打她屁股,她就躲在薛澈背后。

薛澈身子弱,娘肯定舍不得下手。

郝仁朝着他们招手:“知知、阿澈。”

然后转头介绍道:“两位大人,见笑了,这是在下的女儿和外甥。”

顾刺史和宋县令都低头看着苏知知和薛澈。

见这两个孩子满脸都是灰,全身脏兮兮的,背上的竹筐里堆满了野菜。

其中女童的衣服还破破烂烂,脚上的鞋子都开了口。

“爹我今天挖了好多野菜,我还看见山鸡了,我摔了一跤滚到坡下,然后我……”


“驾!驾!”

赶马的乌梢长鞭在空中挥出一道晃影,撕裂傍晚的沉闷。

“唔唔……唔……”

马车内,娇俏的少女四肢被捆,口中塞着布条。

白嫩的手腕上搓出一道道血痕,泪珠从眼睫大颗地滚下来。

车帘外,精瘦如猴的吴老三驾着马车在山间小道扬起阵阵尘土。

转过弯道时,忽然见侧边的山林奔出一只半大的羊,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避闪不及,连人带车直冲冲撞了上去。

“咩——”

小羊惨叫着被踢翻了身子,吴老三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他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一口:

“艹他娘的,撞了邪了!”

一道清脆童稚的嗓音响起:

“你不是撞邪,是撞了我家的羊。”

吴老三掀眼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站在路中央,护着地上惨叫的羊。

女童衣衫半旧,两个圆圆的发髻上还沾着枯叶。唇红齿白,粉妆玉砌。

一双眼清如山间雪,灼灼似繁星。

吴老三眼中瞬时精光闪烁。

他车里绑了几个富家孩子,个个雪肤杏眼,已经是很漂亮的了。

可是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的女童,竟然比那几个孩子都要生得好看。

吴老三搓搓手心:“你是哪的娃?你家大人呢?”

“此山是我家,外人禁入。你闯进了我家里,撞了我家的羊,你要赔钱的。”

苏知知声音很大,理直气壮。

吴老三目光飞快扫过两边山林,眼底划过一丝算计。

八成是山里猎户的孩子。

既然送到他手边,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女童皮白肉嫩的,定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买这种女童玩弄……

“一只羊罢了,你跟我来,我回家拿钱给你。”吴老三嘴角扯出笑,朝着苏知知招手。

他黝黑的手伸进袖内,摸出一块脏兮兮的米糖来。

“来,先给你吃块糖。”

苏知知摇头,明显没瞧上那块米糖:“你骗人。”

吴老三一愣,笑容干瘪下去。

苏知知的小手指着马车,大有看穿一切的架势:

“你没钱,你的衣裳和马车都很旧,连水囊都是补过的。你不是本地口音,你是卖人儿女的人贩子。你的米糖里放了药。”

方才风吹起车帘一角,苏知知看见了后面被绑着的身影。

“把马车和里面的人都留下,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小小的人儿语气倒不小。

吴老三拿着米糖的手一僵,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居然能讲出这些东西。

听到最后那句话,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头上的疤挤成了一把刀:

“小丫头!遇见老子,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吴老三朝苏知知扑过去,凶态毕露。

苏知知灵活地往侧边一躲,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蛇皮软鞭,唰地往吴老三脑门甩下去。

啪!吴老三迎面挨了一鞭,脑门上绽开个血口子。

躁怒之余,他惊讶于女童使出的力道,那鞭子抽下来的狠劲,居然不逊于成人。

苏知知抽完一鞭子就蹿回了路边的林子里。

与此同时,她嘴里发出鸟叫声,时短时长,节奏规律。

“啾啾啾——啾啾啾——”

苏知知发出鸟叫声后,前一刻还安静的山林,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鸟叫声。

“啾啾啾——”

“啾啾啾——”

同样的长短,同样的节奏。

迅速地漫过整片山头。

山中无风,草木却窸窣作响。

头顶上,一只巨鹰盘旋。

吴老三忽觉一阵阴寒从背上蔓延至脖颈。

他汗毛立起,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驾着马车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咻——

一支梅花镖破风而来,切断了马车缰绳。

老马跑了,车舆在原地翻倒。

吴老三往前栽了个跟头,头晕眼花地再欲爬起来时,见山林两侧陆续冲下十来个人。

“谁欺负我们知知了!”

“哪条狗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抓起来剥皮去骨,剁碎了喂狗!”

“……”

冲下来的人有男有女,要么提着剑,要么扛着刀,气势汹汹地将吴老三团团围住。

吴老三面如土色,身子抖成筛子。

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吴老三跪下告饶:“各位好汉,小的有眼无珠,求好汉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不行不行!不能放。”苏知知塞好自己的小皮鞭,此时又挤进了一圈人里面。

“他是人贩子,车里还有人的。”

吴老三再抬头时,脖颈处已然抵上一把雪刃。

持刀的是个中年男子,左手持刀,右手衣袖空荡。

他手中的刀锋晃了几下,挑断了吴老三的手筋和脚筋:

“带他上山,等村长回来商议如何处置。”

吴老三痛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你们知不知我是为谁做事,你们惹不起——唔——”

他还没滚上一圈,就被人麻利地绑成个粽子,口里塞了布条。

绑他的人还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暗器、钱、药都被搜刮走了。

苏知知摇着小脑袋,走到吴老三身边,故作叹气地把那句话还给他:

“遇见我,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被堵住嘴的吴老三:……

另一边,倾倒的车厢也被检查了一遍。

里面居然挤着五个小人儿,都被捆着双手双脚,堵了嘴巴。一个个面有菜色,虚弱得站都站不稳。

有的甚至早就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

几个孩子被抱出来,松开了手脚上的束缚。

先前在车里一直挣扎的小姑娘目露惊慌,见一群人身形剽悍,扛刀提剑,吓得泪珠子还在掉个不停。

“你们……你们是谁?”

苏知知拿出块小手帕,踮起脚帮爱哭的姑娘擦眼泪。

她眼里有两颗咸蛋黄一样的落日:

“你可知黑匪山?”

——————

嗯哼,谁没看完前三章就跑?通通抓上黑匪山!٩(๑>◡<๑)۶


薛玉成未及三十,乃大瑜史上最年轻的三品大将,率军镇守西北十余年。

拓疆土,御外敌,大瑜无人不晓。

郝仁:“你在长安薛府,府内当有人严加护卫,怎会流落此处?”

薛澈将玉佩戴回脖子上:

“我去明国公府贺寿时被奸人陷害,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掳出了长安。”

长安虽繁华,却是个虎狼之地。

郝仁垂眸,睫羽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你家中长辈可好安好?”

薛澈摇头:“府中只有我和家奴。”

薛家是武将世家,光耀满门却也人丁凋残,除了薛玉成,薛家男子皆阵亡战场。

薛澈母亲怀孕时遭敌国奸细暗算,濒死前命生下孩子。

薛澈先天不足,又因娘胎带毒,身子一直孱弱。

如今,薛家只剩薛玉成和薛澈父子二人。

郝仁敛眉,唇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一只手掌覆上薛澈的头:

“阿澈,我会设法尽快联络上长安薛府还有西北军营,让你爹知道你的消息。

这段时日,你安心在此处住下,我会请虞大夫给你调养身体。”

郝仁的手掌修长,掌心温热。

薛澈恍惚间有种父亲站在身边的感觉。

他没有躲开郝仁的手:“多谢郝村长。”

郝仁看着薛澈故作老成的小脸,似乎想到什么,缓缓掀唇:

“你很像你爹。”

……

烧红的日头落下,夜色如潮。

小屋内,一灯如豆。

伍瑛娘坐在门口,手臂线条被屋内的烛光勾勒得分明,线条下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

伍瑛娘练习枪法多年,这双手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握兵器的。

如今,她为苏知知拿起了缝衣针。

伍瑛娘在给苏知知补破了的裤子。

苏知知活泼好动,爬树钻洞什么都做,衣裳总是蹭破。

“这孩子,衣裳多少件都不够穿。”

伍瑛娘补着衣裳,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

“瑛娘早些休息,别伤了眼睛。”郝仁从伍瑛娘手中取走针线。

伍瑛娘转头看芝兰玉树的夫君。

这张脸她看多少年都看不厌,也一眼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情绪。

“阿仁,你有心事。是因为阿澈那孩子?”

郝仁将针线放回柜子里,握着伍瑛娘的手在床边坐下。

“他是子轩的孩子。”

郝仁的声音很轻,如在梦中。

梦中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春风得意笑看长安。

梦中亦有一道圣旨摧折的傲骨,长跪不起的泣血忠良,大雨冲刷不去的冤屈和怨愤。

俄而,大厦倾覆,脚下的青云路化作烹油烈焰……

白日里在人前镇定自若的郝仁,此刻眸中黑沉,似夜里众星坠落的海面,不见半分光亮。

伍瑛娘抱住夫君,右手徐徐拍他的背:

“想起以前的事了?”

郝仁没有回答,反手将伍瑛娘搂得很紧。

“瑛娘,是我拖累你了。”

伍瑛娘揉开夫君的眉心:

“阿仁,说什么傻话呢?我们这不是过得好好的?”

她的手很粗糙,常年习武留下不少老茧。

可她看郝仁的目光很柔和,柔得像一汪盛了月光的泉水。

“阿仁,看着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里是浔州,是黑匪山,是我们的地界。”

“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有安定的住处,有好的身体。”

“阿仁,我们活得好好的,知知也好好的。”

郝仁眼中的阴翳逐渐散开,恍若云破月出,他环着妻子的手没有松:

“瑛娘,瑛娘,瑛娘……”

伍瑛娘在郝仁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接着是眉眼、鼻尖、嘴唇……

郝仁俊秀的面容浮起一丝云霞。

伍瑛娘余光瞥见他通红的耳根,不禁莞尔。

老夫老妻的了,他在这事上还害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你把自己洗白净了在床上等着。”

伍瑛娘风风火火地关上了门。

郝仁:……

伍瑛娘去苏知知房里看了一眼,见烛火已经熄灭了。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团。

“睡觉也不安生。”

伍瑛娘走过去想帮苏知知掖好被角。

走到床边,她动作顿了一下,神色煞变,随后扬手把被子一掀——

三个圆鼓鼓的枕头骨碌滚了出来,哪还有苏知知的身影?

寂寂山野,一声怒吼划破夜色:

“苏知知,你又野哪去了?!”

……

夜幕下,溪水边。

树影婆娑,水声潺潺。

苏知知背着一个竹篓走在前面,薛澈踩着石头紧跟在后面。

“往这边,这边容易抓到。”苏知知招呼着薛澈过去。

夜里凉,寒意和湿气透过衣裳往骨头里钻。

薛澈拉紧了衣衫领口:“我们为什么非要在晚上抓鱼?”

苏知知把背上的竹篓卸下来:

“因为晚上的鱼笨,好抓。”

薛澈:“啊?”

薛澈曾在书中读过“君子行事无悔”,他现在觉得自己很不君子,因为他好后悔!

今天晚上,薛澈刚熄灯,苏知知就神神秘秘地来敲薛澈的窗户,拉薛澈一起去抓鱼。

薛澈不想去,可苏知知问了一句:

“阿澈,你见没见过鱼自投罗网?”

就这么一句话,薛澈被忽悠过来了。

薛澈手脚被风吹得冰凉,但苏知知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冷,还脱了鞋子,卷起裤脚踩进水里。

溪水不深,只到小腿膝盖处。

“阿澈,你帮我把鞋子拿到岸上去。”

薛澈生平第一次给人提鞋。

他动作僵硬地接过苏知知的小鞋子,整齐小心摆放在岸边的大石头上。

夜色中远看着,就像石头上摆了两颗椭圆的豆子。

“马上鱼就要来了。嘘——”

苏知知把竹篓放进水里,水面映着一轮颤动的月亮。

两个孩子屏息而待,谁也不敢说话。

薛澈很怀疑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虽然没抓过鱼,可书上说姜太公钓鱼的时候至少还有根鱼竿。

苏知知只放一个篓子等鱼来,这和守株待兔有什么区别?

他几乎能断定苏知知抓不到鱼了,可马上就听苏知知兴奋地喊:

“抓到了!”


“虞如白,你有没有用,我试过才知道~”

虞大夫眼神惊慌地退后一步,拨开花二娘的手,气得脸红:

“花千娇,你别太过分!”

虞大夫平日只研究草药,不与人多话,又总喜欢穿白色,给人一种飘飘欲仙,遗世独立之感。

苏知知有时候都觉得,虞大夫会不会哪天就飞到月亮上做神仙去了。

但现在看虞大夫气呼呼的样子,突然觉得接地气了很多。

花二娘:“我怎么过分了?这鸡血藤你爱要不要!”

虞大夫:“你分明是故意的。”

花二娘: “我为什么要故意?”

“……”

苏知知和薛澈抬头看着花二娘和虞大夫这么一来一回地说着,也不明白怎么就吵起来了。

薛澈很惊讶,第一次看见冷淡的虞大夫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

苏知知见怪不怪:

“他们俩动不动就吵,不用管,过会儿就好了。”

花二娘明明对虞大夫很好的,虞大夫忘了吃饭的时候,花二娘总是给苏知知饴糖,请她给虞大夫送饭菜。

可是两人一见面,好像就控制不住地会吵起来。

薛澈看这样子,他是没法跟着识草药和蘑菇了,只能跟着苏知知挖野菜。

“这个就是荠菜,你得拿锄头小心地从地下挖。”苏知知指着石头边上的一丛荠菜。

薛澈蹲下身,看见荠菜的荠菜的叶片呈羽状分裂,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状,颜色鲜绿。

他挖得手法很生疏,苏知知上手一点点教他。

两人渐渐挖了一筐子的荠菜。

苏知知正要起身时,眼角余光瞄到一抹彩色。

林间,一只尾巴鲜艳的山鸡慢悠悠地觅食,羽毛光泽亮丽。

“有山鸡!”

苏知知噌地一下跳起来,顾不上手边的野菜篮子,整个人弹射出去。

山鸡感到危险,迈开脚“咯咯咯”地跑。

“快抓到了!”苏知知在后边追。

薛澈不放心苏知知一个人往林子跑,跟在后边迈开腿:

“知知,别跑了!”

正在争执的花二娘和虞大夫见两个孩子眨眼跑那么远,不由得也追了上去。

于是,原本静谧的林间变得鸡飞狗跳。

苏知知在追山鸡。

薛澈在追苏知知。

虞大夫和花二娘在追两个孩子。

苏知知跑在前面,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斜坡下摔没了影。

“知知!”薛澈那一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一个没注意,脚下被藤蔓绊倒,也摔了一跤。

虞大夫和花二娘飞奔赶过来,提起薛澈。

三人到了斜坡边上,往下一看。

见苏知知正坐在坡底,怀里抱着拼命挣扎的彩毛山鸡,头发上还沾着几根鸡毛。

她抬头,两眼笑成月牙儿:

“你们看,有好多鸡!”

坡上三人顺着苏知知的脚边看去,见一窝小鸡正围着打转。

薛澈:!!!

苏知知在后山挖野菜抓鸡的时候,山脚下,有几辆马车碾过土路。

马车半新不旧,虽比不上京城贵人们的马车华丽,但足够宽敞,车身木头也结实。

马车前后都有衙役,皮肤黝黑,个个佩刀。

前头的马车坐着白云县的县令宋平,后面的马车坐着浔州的州刺史顾景。

宋县令很年轻,二十多岁,去年授官。

他得知自己要来岭南做县令的时候,非常振奋。

虽然偏远,条件远不如京城,但他觉得越是困苦之地,越需要他这样的人来为民为国效力,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

顾刺史年纪大了,刚过六旬,也是去年调来岭南做刺史的。


山上天色亮得早。

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

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

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

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

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

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

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

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

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

手狠,心也狠。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郝仁每问一个问题,就有人从仇冥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

只有最先回答的那个人,才可幸免一次,其他不回答或是回答晚了的人,都会挨上一刀。

而后郝仁又会抛出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

施刀的人极有手法,每一刀都避开要害,确保他们痛不欲生,又没有性命之危。

青蛇帮的人刚开始还可以忍,但到后面就争相交代。

仇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在刮骨之痛下终于破口喊道:

“兵部鲁侍郎你们惹得起么?!区区山野村匪,鲁侍郎动动手指就能剿了你们整个山头!”

他喊完,等着看村民们惊慌的反应。

郝仁望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被威慑住的恐惧,只颔首赞同:

“说的对,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

噗。

仇冥吐了一口血。

到了天亮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蛇帮全交代了。

仇冥被绑着拖出酒窖,以为黑匪山的村民要将他扔去野外自生自灭。

“到了。”前面带路的白洵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处阴湿的洞穴,内里幽深漆黑,不见一星半点光亮。

孔武把手上的麻绳一甩,将仇冥扔到了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游移至洞口。

“嗬……嗬……”仇冥声带嘶哑,两手抠进身下的泥土里,全身颤栗。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会把他拖来喂蛇!

村民们不知何时离去了,只余下张开巨口的蟒蛇和猎物。蟒蛇一口咬住仇冥的脚踝,将人拖进洞穴。

仇冥惊恐地想抓住地面,却只在所过之处刮下长长的十指血痕。

身体彻底没入黑暗前,他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怨毒憎恶的眼睛。

那个被蛇分食的富商临死前曾用流血的双目盯着他:

“我死后必化长虫,啖你血肉!”

仇冥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扩张:

“嗬……不要……嗬……”

巨蟒缠绕住仇冥的身体,再次张开巨口,朝着仇冥俯下……

……

苏知知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出门闹腾。

她昨夜摔跤,把手臂给摔脱臼了。

虞大夫用布条把苏知知的胳膊包得严严实实,多余的布条绕到颈后挂着,手臂悬吊在胸前。

“接下来不可再胡闹了,虞大夫说了,要休养三旬。”

伍瑛娘一早就来叮嘱苏知知。

昨晚那一下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就算中了暗器,有虞大夫和花二娘在,不会出人命,但谁也不想看见苏知知出事。

苏知知吊着胳膊,在伍瑛娘的照顾下老老实实地穿衣洗漱。

她喝着伍瑛娘熬的鸡蛋粥,突然机灵一笑:

“娘,我要休养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念书写字了?”

伍瑛娘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蛋:

“你运气好,摔的是左手,不影响右手练字,明日照旧去学堂。”

苏知知不嘻嘻了:……这运气好得真不是地方!

苏知知没出门,薛澈倒是来村长家看望她了。

薛澈休息了几日,烧都退了,虞大夫让他每天除了喝药外要多出门走走。

薛澈得知青蛇帮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自己给村里再三添麻烦这事,他很不好意思。

又听说苏知知在混乱中摔伤了手,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来探望。

只可惜他眼下不在京城,没有管家备上门礼,薛澈只好自己作了一幅画带来,不至于两手空空。

薛澈来的时候,见门外趴着断腿的小羊,低头吃草。

旁边窗户露出苏知知板着的小脸,苦大仇深地写大字。

“知知。”薛澈在门口敲敲门。

苏知知回头看见玩伴,眉头一下舒展开,眼中春意绽放:

“阿澈,快进来!”

薛澈走到苏知知身边,看着她悬挂的手臂:

“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苏知知大大咧咧地摇头:

“睡了一觉就不疼了,还不如我练字手疼呢。”

“你手里拿着什么呀?”苏知知一眼就注意到薛澈手里的画卷。

薛澈将画卷递过去:“送给你的。”

“我看看。”苏知知欢喜地催着薛澈打开。

画卷徐徐展开,天高云淡,一只巨鹰在空中展翅。地面上,三三两两村民荷锄。

其中有个女童的背影,头上两朵小花苞,系着的红绳随风飘扬。

苏知知指着那只巨鹰:“你画的是阿宝?”

薛澈点头。

苏知知:“那我在哪里?”

薛澈指了一下画上系红绳的小背影。

“你把阿宝画得这么大,把我画得这么这么小?”

苏知知用右手小指头的指尖比划着,发现那小人还没自己的小指一半高。

对比起阿宝的身躯,她简直小得像条蚯蚓。

“阿澈,你送我的画,上面连我的脸都没有,还把我画成小虫!”

薛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知知:“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澈面皮泛红。

他从来没画过女孩子,日常只画过山水动物。

落笔前,他也想过画苏知知摸着阿宝脑袋的模样,可是羞于下笔,就改了布局。

“你是不是不会画人呀?我教你。”

苏知知拿起笔在画卷上添了一个小人,椭圆的小脸,里面点了眼睛和鼻子。

画得很简单,但居然和薛澈的神态有几分像。

“喏,画人又不难,你下次就这样画我吧。”

苏知知说着,要在小人旁边写上薛澈的名字,然后她扭头:

“澈字怎么写?”

薛澈用指头在桌面上划了几下,示范怎么写“澈”字。

苏知知感叹:“你的名字好难写啊,比我和我爹娘的名字加起来都难写。你还有别的名字么?”

薛澈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写了个字:

“我父亲很早为我取了字,愈之。”

苏知知一看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这不是更难写了么?”

她还是选择写了“澈”字。

苏知知写完薛澈的名字,又要在那个花苞头背影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

薛澈不解:“你为何要在画上标每个人名字?”

苏知知瞪大眼反问:“还不是因为你把人画太小了,不标怎么知道谁是谁?”

薛澈无言反驳,任由苏知知把名字添了上去。

反正那是他送给苏知知的,她想怎样都行。

但苏知知写完名字后,薛澈看着墨迹未干的那个“苏”字,终于吐出一个疑问:

“知知,你为何姓苏?”

郝村长姓郝,伍瑛娘姓伍。

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却姓苏。

苏知知把画卷放在一旁晾干,很自然地回答:

“因为我生母给我取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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