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咖啡，液体溅在周恒刚归还的《结构力学》封面上。
褐色污渍吞没他借书卡上的签名，最后一笔拖尾像未拆封的绷带。
暮色透过落地窗切割餐桌时，周恒的身影再次掠过街道。
他抱着图纸筒穿过斑马线，护腕边缘露出半截医用胶布。
红灯倒计时还剩七秒，他突然回头望向这边。
我手中的餐刀在瓷盘刮出尖啸，潇潇的惊呼声中，玻璃杯映出我扭曲的面容。
十字架坠子在记忆里摇晃，那些泡沫正沿着银链爬进锁骨阴影，而我的指缝还残留着消毒液的苦香。
4、
雷声在头顶炸开的瞬间，周恒把我拽进器材室。
潮湿的校服紧贴后背，铁门合拢时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碎发。
黑暗中我们的呼吸此起彼伏，像两尾搁浅的鱼。
“你手机在震。”他突然开口。
我摸向裤袋时手肘撞到他的肋骨，他闷哼着后退，小腿绊到跳马箱。
身体失衡的刹那，我抓住他手腕将人带进怀里。
雨点砸在铁皮屋顶如同擂鼓，他的脉搏在我掌心突突跳动。
校服领口蹭过鼻尖，雪松香混着雨水的气息在密闭空间发酵。
我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更衣室，他弯腰系鞋带时露出的半截腰线，当时我慌乱转身撞歪了整排储物柜。
霉味在鼻腔炸开时，周恒的膝盖正抵在我大腿外侧。
跳马箱皮革开裂处露出黄色海绵，像解剖课上剥开的脂肪层。
他腕骨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渗进来，我数着铁皮屋顶上的雨点节奏，却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计数。
“你耳朵...”他忽然抬手，指腹擦过我晒伤的耳垂，“蜕皮了。”
疼痛混着酥麻窜向后颈，我后退半步撞到鞍马架。
金属支架摇晃着投下蛛网状阴影，他的十字架吊坠在黑暗中荡出银弧。
手机在地面震动，母亲的消息亮起：潇潇说你中途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