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碎玉惊鸿蝉鸣在豫园灰瓦白墙间织成密网，我托着青玉荷叶杯残件穿过月洞门，旗袍下摆扫过青苔斑驳的砖缝。
委托人说的那家古玩店藏在九曲桥尽头，朱漆剥落的匾额上“听松阁”三个字被爬山虎啃食得支离破碎。
“林小姐？”
柜台后转出个穿香云纱的老者，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缠着胶布，“您看这明永乐年的薄胎玉杯，当真能修？”
我戴上蚕丝手套，放大镜沿着杯沿游走。
裂纹在透光处显出血脉般的纹路，突然在杯底收束成诡异的螺旋——这绝不是自然碎裂的痕迹。
“您确定这是出土文物？”
我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转身时正撞见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踉跄后退，怀里的豇豆红釉瓶直直朝我面门砸来。
龙涎香混着檀木气息突然裹住全身，玄色衣袖掠过眼前时，我听见玉器相击的泠泠清音。
男人腕间的碎玉擦过我胸前的翡翠蜻蜓扣，竟激起细微震颤。
“当心。”
低沉的声线贴着耳廓擦过，我后知后觉发现正被他圈在檀木展柜与胸膛之间。
透过月白杭绸的袖管，能看见他腕骨上蜿蜒的青筋，那枚冰种飘花的碎玉坠子正在我们交错的呼吸间摇晃。
“多谢...”我慌忙后退，后腰撞上博古架的瞬间，整面墙的珐琅彩瓷发出危险的嗡鸣。
他忽然伸手护住我发顶，这个动作让西装袖口上移三寸，露出小臂内侧一道陈年伤疤，形状酷似玉杯底部的螺旋裂纹。
老者颤巍巍捧来茶盏：“傅先生，您要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委托人发来的加密邮件里，那个要求用古法修复的神秘买家代号，正是“斗彩先生”。
“金缮需要七道大漆。”
我盯着他重新戴好的金丝眼镜，“傅先生若等不及，不如另请高明。”
他正在签支票的手指顿了顿，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点：“林小姐的修复室，是不是还藏着半卷《髹饰录》？”
茶盏在我手中发出轻响。
祖父火化那天，我确实在祖宅地窖发现个黄花梨匣子，贴着封条的锦缎里裹着半本明代漆工艺典籍，扉页还有疑似他年轻时的笔记。
“今夜子时。”
他将碎玉塞进我掌心，冰凉的触感竟与胸前的翡翠产生共鸣，“带着书来听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