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菩提树下,晚风摇曳,两名窈窕婢女提着食盒低语:“芍药,夫人真会被沉塘?”
“不可妄议主家。”
高个子婢女面不改色,出声提醒。
提问的婢女满脸悲戚:“你我都知,夫人遭人污蔑,在家庙清修三年,日日茹素念经,为主家祈福。
可大爷他倒好,三年抱俩!”
“纪家真不是东西,夫人身体差,本就没多少日子,竟得寸进尺,要为三年前的事将夫人沉塘。
芍药,这世道,女子真难啊。
嫁错人,竟会搭上命。”
芍药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却未吐一字。
庙宇正殿中,佛祖金身在上,供奉玲琅满目。
一瘦弱妇人,面如缟素状跪拜在前,双手合十:“佛祖在上,信女李木槿,我自知时日无多,这一世无愿无求。
若有来生,祈求生生世世不遇纪检清!”
夕阳美景,无人赏,闯入家庙的家丁声势浩大。
李木槿不紧不慢,换上她当初入府时的衣裳。
芍药侍奉在旁,默默擦掉落下的眼泪:“夫人,换一件吧,您比当初瘦太多了。”
李木槿瞧着这松松垮垮的衣服恍若无觉:“芍药,他们都说,我嫁得好。”
“不换了,都要死了,我更不能带走纪家的一丝一毫。”
后半句她没说,她怕有来生,怕有再遇上的任何可能。
冬日里,寒意刺骨,动物都知道猫冬,可将不守妇道的女人沉塘却不用考虑季节。
日子是算好的,他们也怕恶鬼索命,特意找人算卦,由此不影响家运。
纪家族长中气十足:“大郎,还有什么话需要对贱妇说吗?”
纪检清身着靛青色衣袍侧立在旁,对此虐刑视若无睹,端方君子莫过于如此。
闻此,他视线不由得投向李木槿,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心想:“她竟这样瘦了。”
这心中异样只有一瞬,紧接着便想到她跟家丁被围在院中的耻辱,暗想她此番结局不过是咎由自取。
即便是遭人污蔑,可她身为命妇,这般行事怎能不糟人口实。
族规如此,他也无法,待她死后,他偷摸找人将她葬了便是。
沉塘之人,本该死无定所。
但二人夫妻一场,由此也算自己这个丈夫厚待她了。
想明白这一切,再无愧疚。
纪检清随即正色开口:“检清无话可说,一切由族长做主。”
族长一声令下,家丁将李木槿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