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滇西北的夏夜粘稠似蜜,支教宿舍的钨丝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板壁上,随山风摇曳成皮影戏。
程述白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画纸上丹顶鹤的喙正刺穿一团黑雾:“这是能吞噬疾病的仙鹤。”
他白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的红痕随呼吸起伏。
林知夏忽然想起下午在溪边,他后背透析导管留下的疤痕像条蜈蚣,蜿蜒钻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山雨来得很急。
当第一个惊雷炸响时,程述白正教她认猎户座α星。
雨水冲垮了晾衣绳,他的素描本散落在泥水里,林知夏抢救时撕破了《病理学笔记》的封皮。
泛黄纸页间飘落的PET-CT报告单上,“程林月”三个字被雨滴砸得支离破碎。
“那是我母亲。”
程述白将报告单折成纸船放进溪流,“她的癌细胞比哈雷彗星更守时,每76个月准时复发。”
少年的笑声碎在雨里,林知夏却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湿透的白裙,像面投降的白旗。
纸船漂至断崖处的刹那,山道上射来雪亮的车灯。
穿阿玛尼高定的男人撑伞立在宾利前,程述白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林知夏永远记得他最后的体温——少年把素描本塞进她怀里时,指尖的碘伏味道混着山苍子气息,成了记忆里最痛的催化剂。
-**东京涩谷站的光污染刺得人眼眶生疼。
2023年平安夜,林知夏攥着被取消的婚约书,在八公像前数到第327双情侣鞋时,突然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味。
程述白的身影在JR山手线的电子屏下一闪而过,臂弯里挽着穿白狐裘的女子。
她追着那抹剪影穿过十字路口,高跟鞋卡在轨道缝隙。
当东急东横线特急列车呼啸而过时,橱窗倒影里的男人正俯身为女伴调整围巾,修长手指拂过对方颈间的红宝石项链——和他锁骨胎记同样的猩红。
<手机在此时响起,猎头的声音混着涩谷的圣诞颂歌:“程氏指定要你,他们新上任的监察人看过你在摩纳哥的案子......”-**此刻的陆家嘴,暴雨在玻璃幕墙上敲出摩尔斯电码。
林知夏将U盘里的财务数据导入模型,突然发现程氏医疗的研发支出与专利数量呈现诡异的负相关。
当她调取近五年临床试验档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