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二字上，像给名字烙了层盔甲。
顾明朗婚礼时，婚宴现场的积水漫过脚踝，红绸在雨水中漂成血河。
司仪端着豁口搪瓷杯递来合卺酒，新人一饮而尽。
宾客大笑的时候，我忽然瞥见周寒喉结上的新鲜伤疤，结痂边缘还粘着自行车链条的油污。
昨夜他蹲在筒子楼前给我修车的身影突然浮现。
我站在三楼晾台数他脊梁起伏的弧度，第二十三个起伏时车链突然断裂，铁片抽在他脖颈爆出血花。
他竟一声不吭，攥着断链的手背凸起青筋。
我忽然有些心疼。
周寒的油布伞罩过来时，我正把镀金发卡扔进下水道。
这是顾明朗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
“回去换衣裳。”
周寒的嗓音混着雨声，竟像砂纸打磨生铁。
我转身撞见他湿透的工作服紧贴胸膛，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缝着块蓝格子补丁——正是我去年丢的那条手帕。
他递给我一个保温壶，“暖壶里有姜汤。”
15我承认我爱上了周寒。
可也忘不掉顾明朗。
孩子真的是周寒的。
我们结婚那天，他摔门离去，我忽然慌了。
我感觉他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把我宠上天。
之后的日子里，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对我不理不睬。
我和顾明朗在锅炉房的时候，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我无地自容。
都是我的错。
我亲手弄丢了周寒，也亲手把自己推向深渊。
我流产了，也知道周寒考了大学，也知道他载誉归来。
而我，却得了绝症。
氧气面罩突然泛起雾气，1992 年的广播声穿透生锈的时光铁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