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归来时,这双眼睛还映着侯府的囚笼......”余音散在过堂风里。
子贺突然重重咳嗽。
“先生,珍重。”
我慌乱中把剩余全部嫁妆折成的银票塞入林深衣袖。
“半年后,化羽定为先生和子贺抚琴…”狱卒的呵斥声由远及近。
我最后望见他单衣上的血字,分明是用指甲刻的民为贵。
就像那年我们在侯府,他研墨我观礼,子贺执笔写下的第一句“愿得此生长报国”。
11.百密终有一疏,我们营救林深的事儿没多久就暴露了。
子贺禁足的第三日,我正按着孕肚在祠堂誊写第一百零八遍《女诫》。
墨汁突然在“贞静”二字上晕开,窗缝里飘进穆晚樱的轻笑:“子贺为你挨了五十杖,你倒仗着肚子里的孽种躲清净。”
“荡妇配孽种,倒是天造地设。”
婆婆甩来的休书正巧盖在供案香灰里,烫金的“淫”字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穆晚樱像得了指令般发狠地掐着我的下巴,蔻丹在雪肤上掐出月牙痕,“等这小杂种落地,姐姐就去窑子里接客吧。”
婆婆的护甲刮过我隆起的小腹,“等这脏货落地,也扔去护城河喂鱼。”
我护着八个月的肚子往墙角缩,突然瞥见休书末尾的朱砂印。
犹记林深被弹劾那日,子贺说朝堂要彻查军饷案。
我正咬破指尖按向空白处,周如彦推门进来了。
“母亲,晚樱,你们在干什么!”
他步履匆匆,青竹纹的衣摆急速掠过门槛,却在穆晚樱娇呼“心口疼”时生生转了个弯。
那个问我是否心悦于他的人,此刻正轻声细语哄着假装晕厥的穆晚樱:“晚樱,心疾最忌动怒,我送你去西跨院歇着。”
12.产婆剪断脐带那夜,老祖宗屋里的药炉翻了。
我抱着襁褓还没捂热,穆晚樱就带着八个粗使婆子闯进来。
“侯府长孙岂能跟着淫妇?”
她丹蔻刮过婴儿脸蛋,“姐姐放心,我会让他叫我娘亲。
另外,老祖宗刚刚没了呢!”
产婆把啼哭的婴孩抱走时,我十指抠着床栏抠出了血。
那八个婆子随即连拖带拽地把我扔进废院。
废院的枯井爬满青苔,我蜷在漏雨的厢房里,死死抱着绣到一半的虎头帽。
我想到了一死了之,可半梦半醒间听见周如彦在窗外对婆子训话:“少夫人若有个